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wǎng) > 七零團(tuán)寵真千金 > 第93章 嬌千金093

第93章 嬌千金093


蘇娉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看了眼手表,四點三十二分。

        老太太在院子里泡黃豆,準(zhǔn)備明天一早磨豆子。

        雖然不待見她,但因為陸長風(fēng)的原因,也沒有擺冷臉,只是聽到她走動時腕間碰撞的銀鈴聲,覺得煩躁。

        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似的戴銀鐲子。

        “奶奶!碧K娉溫聲喊道,然后緩緩從她旁邊走了過去。

        “?”老太太目瞪口呆,就這樣?喊一聲就走?

        “奶奶!笔翘K馭的聲音,他打著哈欠從里屋出來,好久沒這么飽睡過了,乍然一睡還挺舒服,精神飽滿。

        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

        “阿馭啊!笨吹綄O子,她面色微霽:“餓不餓?先去廚房吃點麥麩饃饃墊吧墊吧,等我把黃豆挑完就做飯!

        “不餓,剛吃完沒多久呢。我大伯和小叔還沒回來?”

        他在壓水井那里洗了把冷水臉,老太太見樣心疼得不行:“外面的水多涼啊,廚房里有熱水,下次洗臉不用冷水了啊。”

        “你們現(xiàn)在是年輕,身體好,就圖方便,等老了就知道病痛了!

        絮叨完,才應(yīng)道:“還沒回呢,也不知道怎么耽擱了這么久,你大伯以前下午兩點就能到家。”

        “行!碧K馭隨手扯了塊竹竿上洞最多的毛巾,一看就是他爺爺?shù)摹?

        擦了擦臉和后頸,沒再問他大伯和小叔的事了,多半是火車晚點,大伯在車站等人。

        “我哥呢?”四處看了看也沒人影,陸長風(fēng)也不在。

        “倆人去后山砍了細(xì)竹,纏了根棉線提著桶子出去了,說是要去釣魚,你去村口找找。”

        “那行,我就不幫您了哈。”蘇馭洗了下毛巾擰干掛回竹竿上,他去找妹妹一起看那倆有沒有釣到魚。

        “別玩太久,五點半回來吃飯。”老太太心里舒服得很,還是孫子好,起碼有這個幫忙的心。

        那兩個孫女,做事的時候就沒見影,還有老大媳婦和老二媳婦。

        別人家的兒媳婦這個時候已經(jīng)在洗洗涮涮了,房梁上的蜘蛛網(wǎng)也沒人打,墻上也到處是灰。

        一個個懶得不行。

        越想她臉越黑。

        蘇娉在廚房喝水,見哥哥來了順手倒了杯遞過去。

        “開水,慢點喝。”她還不忘提醒道。

        蘇馭點點頭,握著掉了綠漆的搪瓷杯把手,朝杯沿吹氣。

        這些搪瓷杯都是他們拿回來的,平時有人過來串門,老太太就愛用這個來泡茶。

        他剛想開口說什么,就聽到隔壁傳來響動——

        “你看看自己這沒出息的樣,同樣是工農(nóng)兵大學(xué)生,她找了個軍官,你呢?連個當(dāng)兵的都沒撈著!

        “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沒用的東西,處處讓我在容嵐面前低一頭!

        兄妹倆對視一眼,默契的選擇保持安靜。

        隔了一堵墻,徐秀也沒有刻意收斂,因為容嵐她們住的屋子在廚房另一邊。

        “我們費(fèi)盡心思送你去上學(xué),別人家的女孩哪有這個待遇?到你這個年紀(jì)早就嫁人了,誰還讓家里養(yǎng)著?”

        “還有半年畢業(yè),你要么自己在部隊里找個好男人嫁了,要么回來家里給你安排!

        女兒這點心思哪能瞞過徐秀的眼睛,她知道蘇蕊早就在打主意要找個家世好的脫離家庭,如果真能找到她倒是樂見其成。

        不管怎么樣,彩禮錢少不了,而且她心里憋著一口惡氣,因為容嵐母女,她哥嫂現(xiàn)在還在蹲大牢,這對母女倒是越過越暢快。

        憑什么?!

        “讓您在二嬸嬸面前低一頭的是我嗎?”意外的是蘇蕊這次沒有像以前一樣在她面前裝聽話,“在我眼里,二嬸比您好不止一星半點,起碼她不會只顧著兒子,還想用女兒來幫扶貼補(bǔ)兒子!

        “你……”徐秀愣了一下,沒想到一向沉默乖巧的女兒會敢這樣頂撞她,下意識就要抬手抽過去。

        “您打吧,不管怎么打,我都不可能像您一樣,把家底掏了給舅舅!

        蘇馭撓撓腦袋,他低聲對旁邊的妹妹說:“堂姐平時看起來沒什么存在感,看起來也很聽大伯母的話,沒想到今天態(tài)度會這么強(qiáng)硬。”

        “她在北城大學(xué)這一年多的學(xué)不是白上的。”蘇娉不想再聽,拉著哥哥的衣袖出了廚房。

        至于最后徐秀有沒有打蘇蕊,她不想知道,也不在意。

        見兄妹倆往院子外走,老太太撇撇嘴,又繼續(xù)把壞了的豆子挑揀出來。

        蘇馭帶著妹妹往村口走,王二嬸子家旁邊有條河,以前村落是圍著這條河建的。

        有村民看到蘇馭,認(rèn)出他來,笑容親切打招呼:“回來過年啊?”

        “是!碧K馭咧著嘴笑:“趙大爺您越來越年輕了!

        “……”村民默了片刻:“我是你二堂叔!

        蘇娉眼底的笑流露出來,蘇馭趕緊道歉拉著她走人。

        蘇家在村里親戚多,但是不怎么親近,他又很少回來,壓根沒見過幾回。

        走了好遠(yuǎn),他尷尬道:“阿軟,這事別跟媽媽說,幫哥哥保密!

        “……好。”蘇娉眉眼彎彎,笑著應(yīng)道。

        走到王二嬸子家門口,就能看到蹲在河堤上的倆男人,他們手里都拿著翠綠的細(xì)竹桿,偏著腦袋不知道在說什么。

        蘇馭快步跑了過去,他也喜歡釣魚,就是這竹竿不知道能不能釣到。

        蘇娉正要跟著去,就見院子里有人走了出來。

        “這是阿軟吧?”王二嬸子仔細(xì)打量,瞇眼笑:“你打小就比你堂姐好看,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小姑娘,現(xiàn)在還是這么漂亮!

        蘇娉記得她,奶奶最大的對頭,從出嫁前就互相看不順眼,后來嫁到一個村更是攀比。

        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王二奶奶!

        “誒!蓖醵䦆鹱訂査骸耙贿M(jìn)來坐坐?雖然比不上你們那兒,茶水還是管夠的,還有自家曬的地瓜干!

        “不用了。”蘇娉禮貌婉拒:“我哥哥在前面釣魚,奶奶讓我叫他們回家吃飯!边@句話是瞎說的。

        “那行,我就不留你了。”

        王二嬸子心里嘖了聲,要不說那個老太太蠢呢,孫女都這么大了,不是蘇家的又怎么,反正不住在家里不用她養(yǎng),以后嫁人了不得經(jīng)常提著東西過來的走動?

        現(xiàn)在人家找了個家境好有能力的對象,又眼巴巴地湊上來,以前她是怎么罵蘇娉的村里人都知道,人家小姑娘心里哪能毫無芥蒂。

        她等著看那個老太太的熱鬧。

        陸長風(fēng)見小姑娘過來,他從旁邊拿了條蚯蚓,掛在自己做的魚鉤上,又甩了下去。

        蘇馭也沒閑著,手里拿著根樹枝,在濕潤的泥土旁邊挖蚯蚓。

        “有釣到魚嗎?”蘇娉彎腰,湊到木桶邊瞧。

        看到里面有一條拇指大小的魚在游,她啞然失笑:“這是誰釣的呀?”

        “我!碧K策毫不猶豫道:“這天氣冷,不好釣魚,蹲了大半個小時就釣到這么一條!

        說完,還睨了眼旁邊的男人:“有些人還說自己是釣魚高手,蚯蚓都被吃完了,也沒見釣上來一條!

        “嗯,你能耐!标戦L風(fēng)瞥了眼桶子里那都快看不見的魚,他哼笑道:“反正這么磕磣的我是不會釣!

        聽倆人又斗起嘴來,蘇娉揉了揉耳朵,在他們旁邊找了個石塊坐下。

        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們手里時不時動一下的魚竿。

        蘇馭挖了四五條蚯蚓,扯了兩張樹葉包住,往他們腳邊一扔:“不夠再說!

        “呆頭鵝今天很有眼色嘛!碧K策夸了他一句,“比某人強(qiáng)多了。”

        陸某人不搭理他,換了只手握魚竿,右手從兜里摸出一把炒豆子,遞給旁邊的小姑娘。

        “哪來的呀?”蘇娉伸出手,掌心攤開。

        “奶奶給的!标戦L風(fēng)慢悠悠倒在她掌心,因為太多了,她只能兩只手并攏接著。

        蘇策嗤笑一聲,這聲奶奶倒是叫得順口。

        分了一半給二哥,蘇娉看了眼男人,又望向村口。

        小叔叔今天回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點十三分了,還沒見到他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姑娘在身邊,陸長風(fēng)一改之前的懶散模樣,認(rèn)真釣起魚來。

        第一尾有手指長短,后面還有再大一些的。

        如果是熱天還有人來撈魚,冷天沒人往這兒湊,除非饞嘴的小孩。

        隊上養(yǎng)了魚塘,年底了會按照人頭分魚,最近隊上有些忙,在準(zhǔn)備年底決算。

        每家每戶按人頭分完糧就是按工分來計算,有的人多但是工分少的,還欠了隊上的糧,要平賬。

        蘇老爺子下午就是帶著二兒子去生產(chǎn)隊算這個去了,順便把分的魚拎回來。

        不一會兒功夫,桶子里多了很多小魚,蘇策探頭探腦:“我只弄了一條磕磣的,你弄了一堆。”

        他已經(jīng)認(rèn)不出哪條是自己釣的了,

        陸長風(fēng)懶得搭理他,時不時跟旁邊的小姑娘說句話。

        “哎那是不是大伯和小叔啊?”蘇策眼尖,看到熟悉的人立馬把魚竿塞蘇馭手里,自己快步上前幫著拎東西。

        陸長風(fēng)怔愣片刻,問自己對象:“哪個是小叔叔?”

        “高高瘦瘦穿黑色中山裝的那個。”小姑娘也看過去,嗓音溫軟。

        許久沒見過小叔叔了,他和從前相比還是沒什么變化,始終是沉默的存在。

        男人點頭,隨手把魚竿塞蘇馭手里,拍拍他的肩膀:“呆二哥,勞駕幫個忙!

        隨后,蘇馭左右手分別拿著魚竿,看著他們倆去幫忙拿行李,有些懵了。蘇娉見桶子里魚也差不多夠,對他說:“二哥,我們回去吧,現(xiàn)在應(yīng)該要開飯了!

        再晚點老太太又要罵人。

        “誒,行!碧K馭隨手把兩根魚竿扔河邊草叢里,提著桶子跟著她往回走。

        一向少言的蘇誠看到侄女話多了幾句,目光落在提著行李的高大身影上,帶著幾分審視。

        陸長風(fēng)的情況,蘇娉都在信里跟他簡短的說了幾句,知道他是部隊里的,初始印象終究還是要好上幾分。

        “大伯,小叔,你們怎么這么久才回來,奶奶都等著急了。”蘇策問。

        “你小叔火車晚點,我等了兩個小時才等到他!碧K淳像蘇老爺子,是個老實憨厚的人,雖然大部分都聽媳婦的,但是對兄弟的感情很真摯。

        他們不喜歡道貌岸然的大伯母,但是對大伯還是很有好感,再怎么說也是蘇家人嘛。

        和蘇策自己猜的差不多,一行人說說走走回了蘇家,老太太正好從廚房端菜出來。

        看到他們,先是一愣,然后欣喜道:“阿朗,你爸回來了,快去大隊部叫爺爺和叔叔回來吃飯!”

        蘇朗在院子里四處轉(zhuǎn)悠,不知道在找什么,聽到奶奶的話也只是胡亂應(yīng)了一聲,磨蹭了一陣,才慢悠悠往外走。

        看到小侄子這副模樣,蘇誠微不可察皺了下眉。

        都是蘇家的孩子,二哥家的做事就比大哥家的要利索一些,這明顯是在家被慣壞了。

        但他也不好說什么,兄弟的孩子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

        如果是蘇娉這樣的,他還能管管,二哥二嫂都是真心為了孩子的以后考慮,很明事理。

        心里將大哥二哥的孩子一對比,蘇誠更加寡言了。

        先去洗了手,把自己的行李從陸長風(fēng)手里拿過來,禮貌道謝后,他回了房間。

        沒過多久,又出來到堂屋等著開飯。

        不知道是蘇朗太慢還是蘇老爺子他們在大隊部耽擱了,直到六點二十幾才回來。

        老太太罵罵咧咧從他手里接過魚:“早就知道兒子今天回來還這么拖拖拉拉。”

        蘇老爺子不敢吱聲,老太太說什么他也不回應(yīng),等她消氣了才去廚房洗手,又倒了杯水喝。

        一家人難得聚齊,老太太本來還想說兩句,也忍住了。

        蘇淳先給爹娘盛了飯,才給自己裝。

        陸長風(fēng)扛來的一百斤大米老太太已經(jīng)劃算好怎么用了,哪怕是今天這種全家團(tuán)圓的場面,也不舍得全部吃細(xì)糧,都是混著粗糧煮。

        蘇朗用木飯勺撥開紅薯,只裝白米飯。

        對于他的行為,老太太和徐秀都不說話。

        陸長風(fēng)看了一眼,笑了一下,把紅薯往自己碗里盛。

        “給我一點!币恢话尊氖治罩肷爝^來,女孩柔聲道:“紅薯吃了也挺好的!

        她是擔(dān)心陸長風(fēng)一個人吃什么多不易消化,胃會不舒服。

        “行,”陸長風(fēng)眼底笑意愈深,他夾了兩塊紅薯到小姑娘碗里就作罷:“先吃完這些!

        要是在自己家,他是不舍得讓小姑娘吃粗糧的,白米細(xì)面隨便她吃。

        如果是在陸家,自己那幾個侄子做出這樣的行為,他肯定會教導(dǎo),F(xiàn)在是在蘇家,這位小表弟的長輩都在,也輪不到他開口。

        現(xiàn)在不糾正,以后總會有人來幫你糾正,只是到時候多少要吃點苦頭了。

        隨便去哪個地方都是吃集體飯,誰能容許你這樣?

        蘇娉見他不說話,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慢條斯理咬著紅薯塊。

        老太太在問大兒子年底發(fā)了什么,有沒有工業(yè)券,然后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道:“你王二嬸子她兒子給買了一臺新的縫紉機(jī),我看了那樣式還不錯,蜜蜂牌的。”

        “家里要是有這么一臺,我縫補(bǔ)衣裳做點布鞋也方便,還能去扯點布來給你們做身衣裳。”

        說到這,她不滿道:“別人的媳婦兒都是心疼男人,你們的倒好,自己穿新衣服,男人永遠(yuǎn)是這么一件舊襖子!

        蘇定邦剛想說自己有新衣服,阿軟昨天給自己在百貨大樓買了,只是他舍不得穿打算過年再拿出來。

        不過轉(zhuǎn)念又想,要是老太太知道肯定又要罵孫女不孝順,從來沒給她買過衣服,干脆不說了。

        容嵐扯了下嘴角:“娘,每年的布票這么緊張,能做一身就不錯了,明年再給您兒子做!

        “我不用!碧K定邦連忙擺手:“我在部隊里都是穿軍裝,用不上!

        這婆媳倆干仗可千萬別扯上他。

        徐秀完全當(dāng)沒聽見,她把攢的布票給女兒做了件襖,還用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棉花票,連兒子都沒有。

        誰知道她今天竟然敢對自己說那樣的話,她肺子都快氣炸了,怕被容嵐看笑話,只能表面上裝鎮(zhèn)定。

        目光落在對面挨著那病秧子坐的男人身上,她雙眸微瞇。

        按照哥嫂的說法,這病秧子打娘胎來身體就不行,后來又被他們?nèi)拥嚼啊?

        小時候就靠著中藥續(xù)命,現(xiàn)在這氣色也好不到哪去。

        身子虛,就很難生孩子。

        她這個對象知道這件事嗎?肯定不知道吧,容嵐好不容易攀上這樣的高枝,絕對會三緘其口。

        可要是陸長風(fēng)知道了呢?哪個男人會不想要有孩子。

        既然自家這個丫頭不爭氣,不能讓她出一口惡氣,那她就把容嵐家這樁也毀了。

        陸長風(fēng)下意識抬眸,眼底的冷芒一閃而過,瞥見是她,只是禮貌性地頷了頷首。

        老太太從三個兒子這兒得到準(zhǔn)信,會給她湊錢票買一架縫紉機(jī),臉上的烏云散去,坐在她旁邊的蘇老爺子身子都沒那么抖了。

        他們在這吃飯,得知蘇家?guī)讉兒子都回來了,親戚們絡(luò)繹不絕過來串門。

        看到她們還帶著小孩過來,老太太頓時垮下臉。

        這不就是知道她孫女對象提著東西上門來了,想來蹭一點嗎?

        老太太好面子,雖然肉疼,但還是去自己的房間,打開箱柜,抓了把水果糖。

        看了一眼,好像有點多,又放回去幾顆。

        來了三個小孩,給六顆糖就行了,已經(jīng)算是最客氣的。

        現(xiàn)在糖又貴又不好買,只有從城里回來過年的才舍得買那么半斤一斤。

        “弟妹啊。”二大娘開口:“我聽說你家兒子孫子都回去了,孫女還帶了對象上門,就想過來看一看,你不會嫌我們煩吧?”“哪能呢!碧K老太太把糖果塞小孩手里,皮笑肉不笑:“不過你家孫女要是帶了對象回來,我肯定不會厚著臉皮湊過去看。”

        當(dāng)年分家鬧得多大啊,都撕破臉了,鍋碗瓢盆都靠搶,后來還是她婆婆說平分。

        一家七兄弟,蘇老爺子排第三,八個碗怎么呢?

        他們是寧愿砸碎了,也不愿意讓誰占半分便宜。

        當(dāng)年她婆婆那叫一個哭天搶地,說生了一堆冤孽,哪怕把碗留給她也行啊。

        老太太倒是樂得輕松,撕破臉了好啊,免得總是沾著你想占便宜。

        蘇家這么一堆人,七個兄弟,就出了蘇定邦這么個沒心眼的。

        其他人都精明得很,眼睫毛拔一根下來都是空的。

        二大娘只是尷尬地笑笑。

        誰讓人家現(xiàn)在后輩出息了呢,這么多在部隊當(dāng)兵的,七個兄弟就數(shù)她過得最好。

        生了三個兒子,三個都是吃公糧的。

        蘇策撞了一下陸長風(fēng)的胳膊,瞇眼笑:“好戲開始了!

        陸長風(fēng)含糊不清應(yīng)了一聲,筷子不停往碗里扒拉,就沒停過。

        徐秀看到他這幾百年沒吃過東西樣子,忍不住懷疑,他說的這些家庭情況是不是真的。

        蘇娉側(cè)頭跟媽媽在說話,容嵐問:“在部隊里有喝我給你寄過去的草藥嗎?”

        “有!碧K娉嘆了口氣,回憶起那苦苦的味道,小臉皺成一團(tuán):“媽媽,您和外公炮制藥材的手法是不是不同呀?我怎么覺著您開的藥更苦一些。”

        “良藥苦口!比輱固职阉橆a的發(fā)絲捋到而后,瞥了眼那邊圍著炭火爐子坐,嘰嘰喳喳說個沒停的蘇家親戚們,眼底的不耐顯而易見。

        這群人無利不起早,為了什么顯然易見。

        要么是借錢,要么是借票,或者想從他們這里走門路,把孫子塞進(jìn)部隊的。

        她叮囑女兒:“待會兒你跟長風(fēng)收拾桌子去廚房,在他們走之前不要出來。”

        “好!碧K娉乖巧應(yīng)道。

        見準(zhǔn)女婿還在吃,容嵐也沒催促,輕聲問女兒:“你們哪天去西北?”

        現(xiàn)在是臘月二十一,蘇娉只有半個多月的假期,一般正月初二就要回東城了。

        陸長風(fēng)也差不多。

        “可能得過兩天。”蘇娉柔聲道:“今晚肯定只能在這歇著了,明天下午我們?nèi)タh里坐火車,先去瑩瑩家!

        夏瑩家是西城的,去西北要經(jīng)過那兒,也不用特意繞路。

        女兒在信里說過這個朋友很多次,容嵐也知道她的存在:“你帶著長風(fēng)一起去?”

        “是呀,瑩瑩之前跟我說啦,她和何同學(xué)年底結(jié)婚,讓我和他一起去。”

        “好朋友結(jié)婚是大事,到時候媽媽給你準(zhǔn)備一個紅封,你記得給人家。”

        “我自己有錢……”

        “這是我作為長輩單獨(dú)給的,你能有知心朋友媽媽很開心,也很感謝她在東城大學(xué)對你的照顧。”囡囡從小就不怎么出門,身體太差了,讀書也是去幾天沒去幾天,交不到什么朋友。

        后來去了南城,更是寧愿悶在家里跟外婆做刺繡,和外公學(xué)醫(yī)藥。

        所以女兒能去交朋友她真的很欣慰,而且軟軟的性格和讀大學(xué)前相比,真的開朗太多太多了。

        這一點是要感謝張輕舟,她想著什么時候再去東城一趟,跟他好好道個謝。

        “那我先替瑩瑩謝謝媽媽!碧K娉唇角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容嵐屈指蹭了蹭她秀氣的鼻尖,見陸長風(fēng)吃完在和大兒子一起收碗,她又問女兒:“長風(fēng)說了帶你回去幾天嗎?你們倆抓緊點,到時候我們還得去外公家一趟!

        容老爺子和容老夫人知道外孫女談了對象,也開心得很,之前還說要來北城,被容嵐勸住了。

        怎么都得是晚輩去拜訪長輩,哪有讓長輩大費(fèi)周章老遠(yuǎn)跑來的?

        “他說到那住一晚,就帶著他父母和哥哥們一起過來議親!碧K娉不好意思道:“我覺得他這陣仗有點大了。”

        陸家人多,陸長風(fēng)的哥哥都比他大上不少,侄子侄女們也有好幾個。

        “這說明他重視你。”容嵐當(dāng)時對于他說要帶著家里人一起過來提親時感到十分震驚。

        不管是按照年齡還是別的,都該是她們上門才對,而且現(xiàn)在和他們一起去西北正好不用繞來繞去。

        可陸長風(fēng)說,他早就跟他爸通過信了,陸老爺子說提親的事應(yīng)該男方長輩到女方家里來才顯誠意。

        容嵐當(dāng)即就感覺陸家人真不錯,是通情達(dá)理講禮數(shù)的,他們現(xiàn)在對女兒越重視,她就越是放心。

        “我知道的!碧K娉抿唇,明顯有些害羞:“媽媽,我有點緊張!

        “不用緊張!比輱刮罩氖,溫聲勸慰道:“長風(fēng)是個好孩子,他會護(hù)著你,你放心。”

        陸長風(fēng)和蘇策已經(jīng)去廚房洗碗了,蘇馭在擦桌子,聽到媽媽和妹妹的話,他輕聲道:“昨天在家他還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西北。”

        “嗯?”容嵐有些訝異:“他怎么想到問你這個!

        “他說妹妹去全然陌生的地方可能會緊張,或者害怕,所以有熟悉的人在身邊會好一些。”

        “大哥早就跟他說了要去了!

        容嵐沒想到他連這一點都考慮好了,看了女兒半晌,忽然笑了。

        她拍拍女兒的手背,舒心道:“我就知道我們家阿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蘇娉心里說不出來什么感受,陸長風(fēng)給她的感覺很特別,只要他在,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全部交給他。

        而你,只要跟著他就好。

        徐秀在陸長風(fēng)去廚房的時候就悄無聲息跟了過去,容嵐和女兒聊得開心也就沒察覺。

        蘇蕊沒有在意這些,馬上就要開學(xué)了,開學(xué)必定要考試,她必須要拿到優(yōu)秀的成績,這樣半年后畢業(yè)才能分配去更好的地方。

        至于蘇淳,作為蘇家長子,肯定是要去跟長輩們打招呼再聊聊天的,他不善言辭,別人說他就嘿嘿點頭。

        蘇定邦看不過去,拉了把椅子坐旁邊,嘴里說個沒停。

        蘇誠不喜歡這樣的場面,他只覺得嘈雜,早就回了屋子補(bǔ)眠。

        這群親戚倒是會來事,總是提起蘇淳和蘇定邦小時候怎么怎么樣,勾起他們的回憶。

        根在這兒,他們肯定覺得老家好,又全部是小時候的記憶,哪怕不那么美好,之前和親戚們的隔閡也削弱了許多。

        容嵐聽著只覺得好笑,她給了男人一個眼色,讓他管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帶著女兒回房。

        蘇娉正好也有醫(yī)學(xué)上的事要請教媽媽,母女倆點著煤油燈窩在房間里,蘇策還給他們送來了一個炭火爐子,別提多舒服了。

        容嵐看著眼前乖巧可愛的女兒,她可不愿意浪費(fèi)時間去聽那群亂七八糟的親戚掰扯。

        有老太太在,她們應(yīng)該也占不到便宜。

        徐秀見蘇策走了,立馬閃身進(jìn)廚房,看著高大的男人彎著腰在洗碗,她出聲道:“長風(fēng),大伯母有件事想跟你說!

        “嗯?”陸長風(fēng)停下手里的動作,他點頭笑:“您說。”

        之前就不懷好意看他半天了,他倒是好奇,能整出什么花樣來。

        “是這樣的,阿軟的身體狀況她爸媽可能沒跟你說過!毙煨慵t了眼眶:“這孩子從小身體就差,別人三四歲了都能到處跑了,她只能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等她媽媽喂藥。”

        “我也心疼這孩子,不過我更怕你掉進(jìn)這個火坑,她這身體時好時差的,不說別的,起碼生孩子就難了!

        “大伯母就跟你接觸半天,能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孩子,不想你被蒙騙!

        “你也別怪她家瞞著你,阿軟小時候還訂過一樁娃娃親,后來因為陳家知道她身體不好,就退了婚!

        “我弟妹她最心疼阿軟了,也希望她以后能找個好人家,這是做父母的一片苦心。”

        “所以呢?”聽她絮絮叨叨這么多,陸長風(fēng)眼底的笑意漸冷:“大伯母,您是想說什么?”

        面對他鋒利如刀的眼神,徐秀下意識后退一步,反應(yīng)過來臉上有些難堪。

        但依舊掛上溫和的笑:“長風(fēng),我不是再背后挑撥離間你跟阿軟的感情,也不是故意說她爸媽的壞話,只是提醒你一聲,要慎重考慮。”

        迎著男人冷戾的眸光,她壯著膽子道:“要是你家里知道阿軟不能生育,恐怕也不能讓她進(jìn)門吧!

        “你是家里的幼子,你父母肯定是對你寄予厚望的。”

        徐秀這完全是按照自己的角度來看的,她就一個兒子,而且自家也不是什么部隊里的大首長,可哪怕是這樣,如果以后阿朗說要娶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她絕對是不會肯的。

        所以推己及人,覺得陸家肯定也是這樣,陸長風(fēng)不過是一時被那病秧子的美貌迷了心竅,畢竟部隊平時能看到幾個姑娘?

        他又年紀(jì)輕輕的,難免會一時被蒙蔽了眼睛。

        自己跟他把利害關(guān)系說清楚,她就不信這樁婚事還能成。

        陸長風(fēng)仗著自己高大的身形,居高臨下冷冷睨她:“大伯母,您跟我說這些,阿軟爸媽知道了會怎么樣?”

        徐秀想到容嵐那直爽的炮仗性格,她蹙眉:“長風(fēng),大伯母真是為了你好才提醒你這些,阿軟這樣的身體就是火坑,你會被她拖累的!

        “嗤——”

        陸長風(fēng)沒想到竟然會有人這么無恥,他都完全比不過。

        “不勞大伯母費(fèi)心了!彼咝Φ溃骸爸灰撬,哪怕前面是火坑,我也跳了。”

        “您呢,有閑心管我們的事,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兒女!

        “多謝您這么無私大愛提醒我!

        “沒有下次!标戦L風(fēng)說完,把盆子里的洗碗水倒了,碗筷放好,然后洗了下手,大步從她旁邊離開。

        只剩下滿臉僵硬的徐秀。

        陸長風(fēng)的言語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明明從下午看來,他是個禮貌克制的人,老太太帶他東走西逛也依舊好脾氣有耐心。

        還以為是個脾氣性格好的,沒想到竟然是個這樣的人。

        想到他剛才那兇狠的樣子,徐秀下意識抬手捂了下胸口。

        容嵐以為這是個什么好女婿嗎?這明明是披著羊皮的狼,就她女兒那溫順柔弱的樣子,遲早被吃得渣也不剩。

        以后有她們后悔的時候。

        徐秀心里這口悶氣怎么咽都咽不下去,她在廚房站了半天,才憤憤回房。

        堂屋里還是一片熱鬧,蘇策聽他們這東扯西扯的有些頭暈,叫陸長風(fēng)來了,拉著他往另一邊走,然后推開房門。

        “哐當(dāng)——”猛然合上。

        因為是在后面,跟堂屋隔了一間,所以很安靜。

        蘇策如釋重負(fù),他倒在床上:“太磨人了,我勸你最好別去湊熱鬧,不然就會跟你說要走什么后門把她家的阿貓阿狗都送去部隊當(dāng)兵。”

        陸長風(fēng)拉開椅子在旁邊坐下,他沒有回應(yīng)蘇策的話,而是說:“剛才大伯母找我了!

        “找你干嘛?!”蘇策又“噌”地坐了起來,他狐疑道:“跟你說我媽壞話?”

        “差不離。”陸長風(fēng)隨手拿過旁邊的搪瓷杯,里面的水已經(jīng)冷了,他灌了幾口下去:“還有別的事!

        “啥?”

        “就是她說,她娘家有個什么侄女,要說給你做媳婦,讓我來探探你口風(fēng)。”

        “你饒了我吧。”蘇策雙手合十,跪在床上:“要是我媽知道能活剮了我。”

        陸長風(fēng)樂不可支。

        “不對!”蘇策反應(yīng)過來:“她娘家哪有什么侄女?!”唯一的哥哥都坐牢去了,家里就一個兒子,還是抱養(yǎng)的。

        “你又蒙我!”他往后坐,伸直了腿,忿忿不平道。


  (https://www.dzxsw.cc/book/62471997/29554506.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
主站蜘蛛池模板: 博兴县| 武陟县| 仁怀市| 宜都市| 漯河市| 湾仔区| 天门市| 沙田区| 崇阳县| 元阳县| 长海县| 和田市| 神农架林区| 石门县| 姚安县| 介休市| 溧阳市| 缙云县| 宁蒗| 东宁县| 西乌珠穆沁旗| 蒙自县| 尼玛县| 长沙市| 绥芬河市| 绥滨县| 容城县| 读书| 林芝县| 长泰县| 穆棱市| 华坪县| 信丰县| 陆丰市| 灌南县| 黔西县| 全椒县| 沐川县| 乐平市| 施秉县| 肃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