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肆觴弦的真實身份
黎明前的宛丘古城,籠罩著一片死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逼人的肅殺之氣。
倚在城門邊的兩只神獸,雙眸凜然,透露出神圣不可輕犯的威嚴,它們蠢蠢欲動的利爪昭示著一場一觸即發的廝殺。
“小心,他們一個眼觀六路,一個耳聽八方,一個刀槍不入,一個水火不侵,最重要的,是他們五感相通,宛若一體,很難對付。”肆觴弦說道。
清川云和孽升卿對視一眼,如同一段流光,轉眼間便來到了兩只神獸的眼前,神獸見狀,立即做出撲咬之勢,但只見清川云以劍鞘輕輕點地,一步一退,神獸亦步亦趨。
清川云緩緩地從胸膛掏出一塊沉木,沉木上冒出一股青煙,青煙如云霧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神獸裹挾,只是片刻,神獸便搖搖晃晃,轟然倒地。
與此同時,只見孽升卿轉頭看向清川云,一臉不可置信的頹然倒地。
清川云看著倒在地上的孽升卿,淡然說道:“忘了,你也是獸!
說著給孽升卿解除了昏迷。
“你手中的那是什么,如此厲害?”孽升卿問道。
“迷魂木,我兄弟研制的,專門對付異獸,我還以為我再也用不著了。”清川云說道。
“好用是好用,只是下次用之前,可不可以先通知我一下。”孽升卿說道。
“走吧!我們快去救白狐,時間緊迫,天亮之后我們就更沒機會了!彼劣x弦說道。
眾人跟在肆觴弦的身后走進宛丘古城,只見天色朣朦,城內一片青瓦白墻的宮殿,氣勢恢宏。
“這里這么大,我們怎么找白狐?”孽升卿問。
“跟我來!彼劣x弦說著將眾人領到“斷云閣”。
“大家務必小心,這斷云閣被九曲黃河陣法包圍,要進入斷云閣,必先破此陣法。”肆觴弦說道。
“你好像對這里很是熟悉!蹦跎湔f道。
“因為我……”話未說完,只聽空中傳來一聲怒吼:“肆觴弦!”
眾人尋聲看去,只見是一位青衣男子。
“冷溪月!”肆觴弦不禁說道。
“好啊,肆觴弦,你當年寧死也要削去族籍,發誓此生至死不歸,今日你卻闖入宛丘古城,帶著妖邪歸來,果真是孟章氏千百年來惟一的逆子,你可真是名副其實啊。”冷溪月說道。
“妖又如何,魔又如何,你從未接觸過他們,為何對他們有如此大的惡意。”九野玄說道。
“這還用問嗎?自古以來,斬妖除魔就是我們孟章氏立族的根本,身為孟章氏的一員,你卻與妖魔為伍,你也定非什么好人,今天你們竟敢送上門來,我要讓你們有去無回。”冷溪月說著提劍沖殺而來。
肆觴弦拔劍迎戰,兩劍相交,過往早已斬斷的兄弟之情,再添冰霜。
“好啊,肆觴弦,你竟然幫著外人向自己的親兄弟下手,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既然你不念兄弟之情,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崩湎抡f著劍法更無顧忌,幾個回合下來,肆觴弦漸漸不支。
九野玄見狀拔刀加入戰局,對肆觴弦說道:“你快去破陣法!
肆觴弦劍回鞘中,踏入黃河陣,只見瞬時黃沙彌漫,如同呼嘯的黃河之水自天際向他們奔涌而來。
肆觴弦拿出自己的無弦琴,坐地而彈,頓時琴音繚繞,綿延如群巒疊嶂,壯闊如江河湖海,璀璨如萬里星河。
漫天黃沙隨著琴音而動,漸漸如同潮汐一般退卻。
肆觴弦收琴而起,正準備踏入斷云閣,不料被一聲冷喝阻斷了他前進的步伐。
他并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離婁、衾玉!
話音未落,一股泰山壓頂的劍氣直直向他逼壓而來。就在劍影落在肆觴弦的頭頂之際,清川云抽出延命阻截了劍芒。
“邪魔!彪x婁不屑的說道,順勢與清川云激戰起來。
“你去救那只白狐,我來對付他!蹦跎湔f著揮動自己的三叉戟向衾玉沖去。
趁著雙方激戰,肆觴弦走進斷云閣。
卻只是片刻,肆觴弦便如同一根斷劍自斷云閣中飛出,血濺三丈。
于此同時,孽升卿也被衾玉打倒在地,口吐鮮血,就在衾玉揮劍即將斬斷孽升卿的頭顱之時,九野玄一刀擋下了衾玉的劍。
“是你?”衾玉吃驚的說道。
“你怎么會出現在這兒?”九野玄問道。
“我……”衾玉話音未落。
“二哥,你和他啰嗦什么,快殺了這群妖魔!崩湎潞暗。
這時,從四方趕來的眾多孟章氏子弟將他們團團包圍。
九野玄看著衾玉,轉頭對著清川云吹了一聲口哨,同時抓起躺在身邊的孽升卿,一躍而起。
清川云聽到九野玄的哨聲,立即退回到肆觴弦身邊,抓起肆觴弦,逃出了包圍圈。
“二哥,你怎么能就這樣放他們走了?”冷溪月氣呼呼的說道。
“怎么回事?”離婁冷冷的問。
“這九野玄,就是與我一起斬殺妖王陸吾之人,不知他今日為何會與三弟在一起來到宛丘古城,這其中也許有什么誤會。”衾玉說道。
“什么誤會,他都能與妖魔廝混,還能是什么好人。”冷溪月說道。
“你們倆都記住了,他現在是肆觴弦,并非我孟章氏的野泉君!彪x婁說完轉身離去。
“二哥,下次你可別再心軟了,是他先不要我們的。”冷溪月說道。
清川云一行人在宛丘古城外的客棧暫時休息。
“沒想到你竟然是堂堂孟章氏的三殿下,和離婁、衾玉是親兄弟!本乓靶贿吅染埔贿呎f道。
肆觴弦仰頭大笑:“可惜我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也不能自主選擇自己的兄弟!
“當年你為什么退出了族籍?”九野玄說道。
“那年,我生辰那日,同樣也是離婁的成年禮,我得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把劍,當時我正和京墨在園中的梨樹下玩耍,父親突然直徑向我走來,扔給我一把劍,面無表情的說道:“殺掉他。”
京墨是一只畏獸,一直被我偷偷撫養,我不知道父親為何會突然到來,心里惶恐不安,因為他就是我世界里絕對的權威,我不敢動彈。
“身為孟章氏的子孫,怎可整日與妖獸為伍,殺掉他!备赣H冷冷的說道。
我抽劍對準了京墨,它并不害怕,抓著我的劍,用舌頭舔舐,它看著我,還以為我是在與他玩耍。
我扔掉了劍,跪在地上央求我的父親:“你別殺掉它,以后我再也不見它了,行嗎?”
“別再讓我看見,你為一只異類流眼淚,身為男子,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闭f著,我父親一劍刺穿了京墨的心臟,京墨的血濺了我一臉。
我至今還記得京墨的眼神:疑惑,痛苦,掙扎,最后定格在茫然。
那一刻,我恨透了我的父親。
鮮血染紅了梨花,但是我卻盛裝出席在離婁的成年禮上,看著和我同一天生日的離婁,接受來自整個東陸的祝賀,我看著高朋滿座,熱鬧非常的景象,卻內心空蕩,就在那個時候,我覺得我不應該在那里,我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我想我和京墨一樣,是父親眼中的異類。
我越來越不喜歡練劍,本就不喜歡我的父親,對我也越來越疏遠,我倒也樂的個自在。
但一日,我在梨樹下,緬懷京墨,父親和哥哥弟弟們突然一起出現在我面前,頓時令我心驚膽戰,“你的劍去哪兒了?”父親一聲怒吼。
我害怕的不敢言語。
“去,把你的劍拿來。”父親將我一腳踹翻在地。
我從地上爬起,回到房間拿劍回來。
遠遠地,看著父親一臉冷漠的看著我,他的身旁站著離婁、衾玉、冷溪月,他們站成一排,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整體,而我卻融不進去。
“溪月,你讓他看看,劍應該怎么用?”父親說道。
冷溪月拿著劍向我走來,笑著說道:“野泉,我希望你使出全力,不要因為我是弟弟你就讓著我,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我哥哥就對你手下留情!
說著,他拔劍向我劈斬而來,在他的強勢攻擊之下,我漸漸招架不住,劍飛離了手中,我被打倒在地,就在冷溪月揮劍砍向我的那一刻,衾玉叫道:“溪月,住手。”
衾玉向我走來,冷溪月一臉驕傲向父親走過去。
衾玉向我伸出手,我剛要伸手,卻被父親的一聲冷呵所斥退:“連你的弟弟,你都敵不過,孟章氏的臉算是讓你丟盡了,衾玉,我們走,難道,你想變成和他一樣嗎?”
我看著他們整齊劃一的離去,從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徹底的被遺棄了,從此也徹底放棄了劍道,與京墨的墳墓為伴,日日為它彈奏,后來我才明白,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被憎恨被侮辱,而是被無視,無視你的存在。
父親死后,我離開了孟章氏,我也曾嘗試過挽救“京墨”們,卻無能為力,最后避世山中。”
清川云舀了一碗酒,淡淡的說道:“你為什么要棄了劍道,劍并不只有殺戮,有時候,拿起劍,才能守護好我們心目中那個最珍貴的東西。”
“那時,我已經沒有了任何想要守護的東西,活著還不如死去,唯一想要的只有逃離,逃離孟章氏,逃得遠遠的,還我生命本身的自由!彼劣x弦說道。
“甚至不惜為此丟掉性命?”九野玄說道。
“對于那時的我來說,確實如此,如果不能擺脫孟章氏,死亡就是我唯一的解脫,如果沒有遇到你,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肆觴弦!
“你對他做了什么?”孽升卿說道。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下次再說!本乓靶䦟δ跎湔f道。
“只是,”九野玄看向肆觴弦:“當初你剔除人神籍,拔除靈根,奄奄一息,強撐著一口氣才離開了孟章氏,如今,為了白狐,又回到這個你拼命才逃離的地方,值嗎?”
“野泉早已經死了,如今回來的是肆觴弦!
說話間,一位少年自門外走了進來,一身日光黃,如同一束光,照亮了整間屋子,眾人不禁齊刷刷地向他看去。
那少年要了一壺茶,在他們旁邊坐下。
后來,清川云回憶起這一瞬間的感覺,對蒼說道:“那天,他從門外走進來,雖然只是初次見面,卻讓我有一種老友歸來的感覺。仿佛清風拂面,他身上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擦亮我心底最深處的那份純凈與安寧,那一刻,我想到了你,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你們很相像,雖然你們看起來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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