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姜小柔的講述，寧川眼眸微微瞇起。

普通人突然崛起。

無外乎兩個理由。

偶然獲得重寶，以及，強者暗地里扶持。

謝絕崛起的時間點，恰好處于鄭詭失蹤前后。

的確顯得巧合。

“若是后一個理由，謝廉說不定真跟鄭詭失蹤有關……”

寧川心中思忖。

謝廉是鄭詭的好友，由他出面，鄭詭應該不會怎么防備，然后暗地里扶持謝廉的強者突然出手。

理論上，完全可以瞬殺鄭詭。

當然，寧川心中清楚，他的猜測，只是無數種可能性中的一個。

而且，有解釋不通的地方。

衛辰說過，鄭詭失蹤后，他調查了那些精神力霧化和臨近霧化的神將，沒人有嫌疑。

“不過，也不是說徹底推翻！”

寧川目光一閃。

世上武學萬千，肯定有隱藏精神力強度的武學。

這也是衛辰失蹤沒有放棄調查的原因。

最好的辦法，就是審問謝廉。

黑夜淵一出。

謝廉肯定扛不住。

結果自知。

但是，謝廉身為古武研究院的委員，位高權重，又補全過星辰高階武學，為學校立過大功。

想通過一個沒有證據的猜測就拿下謝廉，不太現實。

搖了搖頭，寧川看向姜小柔，道：“我記得你說過，謝廉情緒劇烈波動時，你能讀出他的想法。”

“可以。”

姜小柔頷首，猜到寧川的想法，道：“您是想讓我直接詢問謝廉，他跟我父親的失蹤有沒有關系？”

“有這個想法。”

寧川承認。

“寧助教，這點很難做到。”

姜小柔細眉微蹙，沉吟片刻后，講述原因，道：“假如謝廉真的是我父親失蹤的元兇。

三十多年過去。

謝廉絕對做足了心理建設，哪怕我突然詢問，他的情緒也不會多么劇烈。”

頓了頓，姜小柔沉聲道：“除非，在我詢問時，謝廉的情緒已經處于極度劇烈的波動。”

寧川得出重點，道：“所以，關鍵是讓謝廉情緒劇烈起來。”

“是極度劇烈！”

姜小柔特意強調，道：“那種狀態下，我才能讀出謝廉最深層次的想法，他若跟我父親失蹤有關，那就是死罪，肯定會埋在心底。”

聞言，寧川有些為難。

讓謝廉情緒劇烈倒也簡單。

施展黑夜淵，把他的意識拖進黑暗空間幾十年，絕對夠劇烈。

都不用姜小柔讀心。

謝廉自己就說了。

問題是。

不能這么做。

謝廉若跟鄭詭的失蹤無關，會很麻煩。

正想著，寧川心生感應，轉過身，望向武印倉庫的大門。

那里，一位眼神陰沉的中年男子邁步走進。

正是謝廉。

兩人的目光正好對視。

寧川平靜淡然。

謝廉截然相反，那張臉上的表情，飛快變幻起來。

慌亂、緊張、恐懼、怨恨……

最終，謝廉什么也沒說，收回進入武印倉庫的腳步，轉身離去。

他不愿意，也不敢跟寧川同處一間房。

姜小柔同樣轉身，望著謝廉的背影，酒紅色的大眼睛中，有光芒微微閃爍。

寧川收回視線，瞥了一眼姜小柔，道：“有讀出謝廉的想法嗎？”

“有，很詳細，謝廉剛剛的情緒挺劇烈的。”

姜小柔眼中光芒散去。

“嗯？！”

聽到這話，寧川面露詫異，道：“為什么沒趁機詢問你父親的下落……”

話沒說完。

寧川就明白過來，姜小柔才跟他說過，道：“情緒劇烈程度還是不夠？”

姜小柔輕輕點頭。

“謝廉在想什么？”

寧川隨意猜測，道：“是不是跟我有關？”

姜小柔如實回答，道：“嗯，是的，謝廉非常擔憂你補全鍛神冥想法。

他覺得你會以此讓天王對他出手。

謝廉甚至想要竊取鍛神冥想法的武印。

那樣的話，如果你不能把鍛神冥想法修煉到完美境界，對聯邦來說，跟沒有精神力修煉之法沒什么兩樣。”

“就這么一會兒，想法還真多。”

寧川接著挑選武學。

突然，他心中一動，重復道：“謝廉想偷竊鍛神冥想法的武印？”

姜小柔腦子不笨，聞言隱約明白過來。

以精神力修煉之法的重要性。

若敢竊取。

壓根不用交給法院量刑。

百分之百的死罪！

“寧助教，您想陷害……”說到這，姜小柔耳朵耷拉下來，覺得不太合適，慌張改口道：“你想引誘謝廉上鉤？”

“沒錯。”

寧川平靜開口。

哪怕謝廉跟鄭詭失蹤無關，他也不會放過謝廉。

他從來不是什么善人。

以牙還牙，血債血償！

入學不到兩個月，謝廉多次主動挑事，找他麻煩。

這筆賬，總歸要還！

聽到寧川的答復，姜小柔心中升起一抹猶豫。

萬一謝廉是被她冤枉了呢？

可旋即，猶豫就煙消云散。

謝廉對寧川的惡意行為，她都熟知，寧川反擊再正常不過。

更何況，寧川此舉還是為了幫她。

她也很想知道鄭詭的下落。

不過，細想一番后，姜小柔白凈的眉頭，逐漸鎖成一團。

“怎么了？”

寧川看向姜小柔，出聲詢問。

姜小柔道：“想引謝廉出手，并不簡單，竊取鍛神冥想法的武印，只是他的一個想法，不代表會付諸行動。”

“一個人腦海中，隨時都會有各種想法。”

姜小柔沉吟道：“就像之前，謝廉除了想到竊取鍛神冥想法，他也有強行搶奪的想法，還幻想突然突然世界末日等等。”

“尤其考慮到，竊取鍛神冥想法是死罪，謝廉不到萬不得已，估計不會冒險。”

姜小柔道。

寧川思忖一番，平靜道：“那就再多給謝廉一些壓力，讓他不得不鋌而走險！”

“怎么做？”

姜小柔心中不解。

“讓他最害怕的事情發生，比如，鍛神冥想法的修復進度，再上漲一截。”

寧川笑了笑。

眼前，出現一面半透明的光幕。

其中一欄。

【靈魂治愈術】：完整度（98%）

……

挑選完武學，寧川便回到了觀星樓。

接下來一段日子。

寧川只有少數幾節課，才會出去，大部分時間都宅在公寓。

沒有閑著。

生活平靜且充實。

服用養神液；

蘊養神兵；

研究核聚變和核裂變的理論……

就這般，十月份走到了盡頭。

天氣轉冷，落寂四現。

校園中紅葉鋪地，隨著秋風起舞，穿過干枯暗黃的樹枝，飄在路過女孩的圍巾，卻又被女孩送入天空，打著旋消失不見。

暮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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