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三叔本想改邪歸正,然而現實太過殘酷,結果又想撈偏了
三叔在病房里面,百無聊賴,手腳被捆綁著石膏,只能躺著,連轉個身都艱難。
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于彤彤終于回來了。
她還帶了午飯回來。
一碗鯽魚粥,一份湖口糍粑,一籠修水哨子。
三叔手還捆著石膏,不能動彈,所以于彤彤便主動來喂他吃。
簡單的一份午飯,卻讓三叔吃得心里暖暖的。
看著于彤彤小心翼翼、專心致志的側臉,三叔心中涌動出一股莫名的感動。
一不留神,于彤彤送到他嘴里的粥,還沒涼透他就呷了進去,結果燙得三叔連忙哆嗦,將粥吐了出來。
于彤彤連忙放下碗和勺子,拿了手帕,幫三叔擦了擦嘴,埋怨道:
“就不會吹涼了再吃嗎?直接一口過去,沒燙熟你的舌頭已經算好了!”
三叔呵呵苦笑,說:“對不起,我沒注意…讓你費心了…”
于彤彤說道:“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該和你的舌頭說對不起。”
“算了,笨手笨腳的你,還是我幫你吹涼吧。”
于是拿起粥,舀了一勺子,放在嘴邊吹了好幾下,等涼了再喂給我三叔。
我三叔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心中感動不已,說道:
“彤彤,你那三百五十塊錢,我一定會還給你。”
于彤彤卻毫不在意,說:“等你手腳好了再說吧。”
然后又說:“這錢你肯定要還,那是我的嫁妝錢,用來買縫紉機和收音機的,你要是不還,我可是會報警的。”
三叔聽了這話,“噗”的一聲,差點沒把嘴里的粥再一次吐了出來。
于彤彤給他翻了個白眼,“笑什么笑?我是認真的!”
往后的大半個月,三叔都由于彤彤照顧。
于彤彤甚至還會幫三叔擦身子,畢竟手腳捆著石膏不方便,要是太久不洗澡,也不衛生,所以隔三差五,于彤彤就會提著一桶溫水過來,幫三叔擦洗全身。
好在于彤彤是護士,給病人做護理,是她的本職工作,所以她并不覺得有什么害羞的。
甚至有好幾次,幫三叔擦到秘密部位,三叔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就膨脹了起來,她也不覺得有什么,依舊是面無表情,當做什么都沒看到,擦完之后就離開。
三叔對自己這種本能反應很是自責,人家于彤彤好心好意幫助他,他卻對她有那種想法,實在是太齷齪了。
不過,本能反應,確實很難控制得住。
好在于彤彤并不當一回事。
后來有一天,于彤彤對三叔說:
“你就快要出院了,不通知一下你的家人嗎?”
三叔砸吧了一下嘴巴,吞吞吐吐說道:“我爸媽都過世了,有兩個哥哥,都在廣東那邊,大哥在廣州打工,二哥在農村里面,我沒有他們的聯系方式,一時半會恐怕聯系不上。”
三叔只當我爸和我大伯是他的親兄弟,至于其他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他都把他們當成了外人,特別是阿清伯,他甚至把他當做仇人。
于彤彤聽了這話,微微皺了皺嘴角,“哦,”
又問:“你怎么一個人跑來江西呢?廣東到江西,大老遠的。”
三叔低著頭,說:“我跟我師父來的,后來和師父走散了。”
于彤彤見三叔臉上有些不情愿,便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又過了一周,三叔終于可以出院了。
他現在可以下地走動,不過卻還不能干活兒,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于彤彤就把三叔帶回她家,想要讓三叔在她家里修養。
三叔說:“這樣不太好吧,醫藥費是你幫我出的,現在還去你家白吃白喝,怎么行呢?”
于彤彤卻堅定道:“怎么就不行了?我又沒說要你白吃白喝,每個月伙食費二十塊錢,以后要還的!”
三叔知道于彤彤是在好心幫他,若是不去于彤彤家里面住,那他也沒地方去,去找工作也不會有人要他,因為現在他的手腳都還沒好利索。
心中暖暖的,有千言萬語的感謝話,想要對于彤彤說,可到嘴里,卻都沒有說出口。
然而,來到于彤彤家,于彤彤的父母,以及一個哥哥,卻不太歡迎三叔。
特別是于彤彤的媽媽,甚至背地里拉著于彤彤竊竊私語說道:
“恩帶個男人回來做摸司?”【你帶個男人回來做什么?】
“恩要知道恩還沒結婚!”【你要知道你還沒結婚!】
“帶個陌生男人回來,會被人說恩是搖婆精的【搖婆精,形容會打扮的女人,也形容水性楊花的女人】,而且恩又不知道尅(kei)【他】身份,沒準是個流子板兒呢!【流子板兒,痞子的意思】到時候不但害了你個憨巴【傻瓜】,還害了我和恩老叉【老叉,爸爸的意思】!”
于彤彤板著臉,解釋道:“媽,恩腫不腫人啊【腫人,煩人的意思】,我自己有得分寸,他不是壞人,而且又不白吃我們家的米飯,我和尅說了,二十塊錢一個月伙食費。”
三叔在外頭聽著,雖然他不懂九江話,不過還是能夠聽出大概意思。
心知這家人不歡迎他,再說了,人家于彤彤的媽媽,其實也沒看走眼,他確實算是個流子板兒,不是個安分守己的老實人。
三叔不想被人狗眼看人低,想要離開,不過現在身無分文,暫無去處,也只能在這里先住著。
他知道于彤彤的父母和哥哥都不歡迎他,所以也不敢去惹他們,每次都盡量做到去討好他們。
可是他手腳不便,像個殘廢那樣,有時候吃飯右手都還拿不起碗,于彤彤的媽媽,見三叔半殘不死,就更加不順眼了。
時不時讓三叔掃地、洗碗,甚至叫他去洗衣服。
三叔的手剛拆了石膏沒多久,還沒完全好,就去洗衣服,結果可想而知,沒幾天手就反復發作,紅腫起來。
于彤彤的父親是做建筑的,靠一把磚刀混一口飯,勤勞得很,也看不慣三叔不做事的模樣,他甚至還想讓三叔一起去搬磚,做水泥工。
于彤彤的哥哥在國棉一廠工作,雖然只是個普通工人,但那也是鐵飯碗,面對三叔,更是高高在上,不把三叔放在眼里,甚至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之情。
于彤彤知道這事,和家人吵了一架,差點沒鬧翻。
還說:“恩們怎么能這樣,尅手腳都還沒好,就讓做這做那!”
于彤彤的母親卻冷冷道:“總之尅不能像個雜么子那樣,窩在家里不去做事。”【雜么子,蟑螂的意思】
三叔不想讓于彤彤難做,也不想讓于彤彤的父母和哥哥狗眼看人低,所以傷剛好了一點,就打算出去干活,賺錢還清欠他們的債。
因為于彤彤的出現,讓三叔意識到這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所以他再一次心生退意,不想再撈偏。
然而,一入偏門深似海,哪有那么輕易就能退的?
三叔出去外面找工作,可是,因為他是個農村人,沒什么文化知識,而且他剛從農村出來的時候,直接去撈偏門,根本沒去做過什么工作,所以找工作的時候,只要稍微帶點技術的,他都不太會,人家老板也不會要他。
最后找了好幾天,終于在大輪碼頭找到了一份搬運工的工作,幫人家搬貨。
大輪碼頭在安慶和九江的交界,距離九江市中心還有一段距離,從于彤彤的家里去那邊,要坐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車程。
三叔每天起早貪黑,去那邊做搬運,晚上七八點鐘再回來,有時候做得太晚,會直接在那邊找個地方窩著過夜。
他手腳都還沒完全好利索,不怎么能發力,但是為了工作,還是一咬牙,做了下去。
結果累死累活做了一周,結算工錢的時候,卻發現,只有七塊錢工資。出去每天來回的車費和伙食費,每一周最多也就能賺兩三塊錢。
三叔當時心中就失落無比。
對手里拿著的皺巴巴的七塊錢鄙視不已。
都說賺了快錢的人,就不可能再賺慢錢;走了歪路的人,就很難再走回正路。
三叔心中仔細一算,這一天一塊錢的工作,一個月也就30塊錢,除去車費和伙食費是十來塊,也就剩下十來塊,二十塊不到,還不夠給于彤彤家里一個月二十塊錢的伙食住宿費呢!
這樣做下去,何年何月才能還清于彤彤替他出的三百五十塊醫藥費啊!
一想到這里,三叔心中就絕望。
于是又暗暗打起了偏門做局的主意,撈偏門就算是再小的一個局,也能賺個一百幾十塊,而且還不用怎么出力。
不過他還是忍了下來,一是因為自己沒有足夠的資金,做局需要放魚餌,而魚餌則需要錢;二是因為還沒遇到機緣,就算他現在想做局撒網,也不知道將這網撒向誰,他還沒找到目標。
于是便又做了幾天的搬運工。
這幾天三叔累得要死要活的,身體實在吃不消,一回到于家,吃了晚飯就倒頭大睡。
于彤彤的父母,見三叔回來,也不幫忙做一下家務,就更加看不順眼了,又在背地里對三叔各種嘟囔,說著壞話。
于彤彤想要幫我三叔說話,可是卻又無法辯解,因為我三叔真的賺不了多少錢給他們。
三叔不怪于彤彤,之前被她救了一命,他對她始終都心懷感激,甚至此時還感到愧疚,若不是因為他,于彤彤也不會和她的父母吵架。
見到于彤彤在家中被她父母指責埋怨,三叔心中就更加迫切想要賺錢了。
這天,他又來到大輪碼頭做搬運,可是因為要卸貨的那條船中途出了點問題,可能今天到不了九江,所以工頭就將大家遣散,讓大家休息一天。
三叔的一個工友,名叫張發財,因為長得黑不溜秋的,所以大家都叫他黑仔,黑仔和三叔混得比較熟,對三叔很友善,因為三叔從來不叫他黑仔,只叫他發財。
這天沒工做,張發財就對三叔說:“阿巖,去不去碼頭西邊的‘走私’市場逛逛?”
因為三叔之前和于彤彤說自己叫祝玉巖,所以他現在一直延用這個名字。
三叔一聽這話,立即一愣。
“走私市場?”
張發財嘿嘿笑:“那就是一個擺地攤的地方,不過好貨多著呢,我帶你去開開眼界。”
三叔心中暗想,這種地方應該是灰色地帶,最容易撒網做局,沒準能發現條大魚。
于是便點頭道:“好。”
……
欲知后事,請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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