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富貴險中求,踩進大坑方能抓大魚,三叔利用黑仔給邵老板做局
不知不覺,三叔在于彤彤家生活了一個多月,這個月到月尾的時候,于彤彤的母親催三叔交二十塊錢住宿費和伙食費。
三叔哪里有那么多錢,這些天在大輪碼頭做搬運,除去中午一餐伙食費和來回的車費,一個月下來,也就剩下十來塊錢。
三叔面露難堪,好聲好氣說話,希望能夠推遲一點繳費。
于彤彤母親很不爽,還當場用九江話罵三叔是她家里的烏蟲【跳蚤】。
三叔心里也很不爽,不過卻沒開口反駁。
畢竟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就想著要搬出去。
三叔雖然脾氣好,能忍,但是也忍不了于家人每天對他擺著一副吃了屎一般的臉。
他心中厭惡至極,若不是看在于彤彤的面子上,他恐怕早就打于家人一頓了。
于是便去對于彤彤說了要搬出去住的想法,還對她解釋,做搬運賺不了幾個錢,上個月的伙食費和住宿費二十塊錢,恐怕一下子給不了那么多。
然后將上個月辛辛苦苦攢下來的皺巴巴的十來塊錢,全交給于彤彤。
說:“這一個月就賺了這么多,全給你了。”
又嘆氣說:“哎,這樣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還清你的錢。”
于彤彤見我三叔唉聲嘆氣,連忙將錢給回我三叔,說:“這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媽那邊我會應付。”
“你要搬出去住也行,我知道我爸媽都不待見你,這個月來,你恐怕受了不少氣吧。”
“這些錢你自己留著交房租吧。”
三叔對于彤彤的理解感激不盡,鼻子一酸,眼眶里竟然滾著淚水,說:“彤彤,你實在太好了!”
一時間忍不住,就一把抱了過去。
于彤彤被我三叔抱著,心跳加速,過了一會兒,這才連忙掙脫,神情慌張,低頭撩了撩凌亂的頭發,說:“你什么時候去找房?我陪你一起去吧。”
三叔說:“明天吧,我想去大輪碼頭那附近找。”
于彤彤訝異:“這么遠啊…”
三叔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知道她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于是問:“你覺得什么地方好呢?我對九江不熟。”
于彤彤猶豫了一下,說:“嗯…大輪碼頭就大輪碼頭吧…那邊距離你工作的地方比較近。”
“好好干,我看好你。加油吧!”
第二天于彤彤就向醫院里請了個假,然后和三叔一起去往大輪碼頭。
她沒有告訴她父母,怕說出來她父母又要嘰嘰歪歪。
來到大輪碼頭這邊,時間已經是下午。
因為三叔的工作性質屬于臨時工,根本不用請假,去了計件領錢,不去就沒有錢,和工頭說一聲就好。
工頭人品還算可以,見三叔下午的時候,帶著于彤彤來到這邊,和他說今天沒空,可能要明天才來上班,工頭就笑呵呵的,說:“去吧去吧,”還說“結婚記得請兄弟們喝幾杯哈!”
三叔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于彤彤臉色一紅,低著頭,也沒說什么。
張發財見三叔帶著個女的出現,也連忙起哄,招呼著說要請三叔和于彤彤去家里坐坐,不過因為今天他上了半天的班,下午還得繼續上,還沒搬夠一天的工量,不能提前離開,于是就提議晚上再一起去吃個飯。
三叔笑著拒絕,說還有事要忙,明天再吃飯吧。
張發財嘿嘿笑著,說:“你小子重色輕友啊!”不過也不為難三叔,爽快道:“好好好,那你去吧,明天再見!”
三叔辭別了張發財,離開碼頭,就去附近的居民區找租屋。
大輪碼頭在九江和安慶的交界,那時候這里才剛開始發展,并不是非常繁榮。
所以要找住的,其實并不難。
三叔在一條老街區里面找到了一間一房一廳,房租只需要每個月八塊錢,相當便宜。
不過這租屋出了一張硬板床之外,什么都沒有,就連水龍頭也沒有,要用水的話,得下樓去旁邊的搖水井打水,家具和生活用品,得三叔自己布置。
于彤彤說這房子挺好的,還有個小廚房。
然后又手腳麻利地和三叔一起打掃衛生。
三叔負責提水,擦窗戶,她負責掃地、拖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等二人打掃好衛生,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兩人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休息著,看著這空蕩蕩的“新家”。
屋子很小,光線很暗,空氣很安靜。
偶爾能聽到外面有人走過的腳步聲。
于彤彤突然將手搭在了三叔的手背上。
冰涼冰涼的小手,因為泡了水,紅彤彤的。
三叔渾身一酥,低頭看了一眼,情不自禁,然后就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
兩人在這空蕩蕩的漆黑小屋子里面,如同兩顆散發著光芒的星星,在夜空中搖曳起來。
床板嘰嘰喳喳地響著。
于彤彤氣息急促,極力壓制,但卻又不能完全壓制。
那是一種美妙的輕吟,如詩如歌。
……
下午七點多,二人連忙收拾好,帶著滿身的疲憊,手牽著手,坐上開往九江城區的末班車,回往于家。
三叔其實一天都不想再呆在于家,不過他去找房子的時候,并沒有將行李帶走,而且也不能讓于彤彤和他一起在外面過夜。
那時候大家的思想都還比較保守,于彤彤還沒結婚,要是和三叔在外面過夜,那對她的名聲,肯定會有影響。
回到于家,于彤彤的父母,見于彤彤和我三叔一起回來,都一副死人臉模樣,瞪著我我三叔。
于彤彤連忙解釋,只是回來的路上遇到,才一起回家的。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不過于彤彤父母并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我三叔對他們說明天要搬出去住,他們也不留。
于彤彤主動拿出二十塊錢,對她父母說:“爸媽,這是阿巖給的上個月的伙食費和住宿費,您們收著!”
二老收了錢,臉色這才好一點。
三叔呵呵一笑,真不明白,這兩個斤斤計較的老東西,為什么就會生出一個如此心地善良的女兒來呢?
第二天,三叔就帶著行李去大輪碼頭,而于彤彤則去醫院上班。
將行李都安置好,已經是中午。
只剩下半天的時間,去碼頭做工,也賺不了幾個錢。
三叔一直很好奇邵老板那個便利店,到底藏著什么水。
于是便獨自去了私貨市場那邊,在那個便利店附近徘徊了好一會兒。
只見那個便利店,偶爾有人進出,都神神秘秘的,一般都是兩三個人一起進出,三叔不敢靠近,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
心想這樣站在遠處觀察,也看不出什么冬瓜豆腐,而走進去又不買東西的話,肯定會引起邵老板的地方。
于是便想在私貨市場那邊打聽一下。
三叔選了個擺地攤賣手表的,拿起手表,左看右看,然后問價:
“老板,這手表多少錢?”
老板笑著招呼道:“小兄弟,您眼光真好,這是上海那邊拿過來的堅貨,全機械自動化手表,而且還防水,只需40塊錢,價錢很便宜!”
三叔呵呵一笑,故意引導這位老板說話,說道:
“這也太貴了吧,剛才我路過那個便利店的時候,同款手表,那邊的老板才賣30塊錢。”
老板一愣,隨即不屑一笑,說:“你說的是邵老板那邊啊!”
“我勸你還是別去買他的手表,他的都是流貨!”【假貨的意思】
“而且我最近還聽說,他搞人販子生意呢,專抓像你這種小年輕,然后賣去南洋,你小心點了!”
三叔一愣,聽著這話,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人販子不是一般都抓小孩嗎?
竟然抓青壯年?
這老板是在吹水吧?
于是呵呵笑著,說道:“老板,你就算為了讓我買你的手表,也不用這樣詆毀人家吧!”
“你有什么證據說人家是人販子?”
那老板呵呵一笑,說:“愛信不信!”
隨即看向前方,只見幾個穿著花格子襯衫,戴著蛤蟆鏡,留著蓬松長卷發的青年,流里流氣地往這邊走來,那老板便立即壓低聲音,說:“蛇哥的人來了,咱們不聊這個話題了,你買不買這手表?不買拉倒,反正我不愁賣不出去!”
三叔呵呵一笑,“那我去別家看看。”
那老板卻連忙叫住三叔,說:“喂,30買你吧,算我折本一點!”
三叔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他,卻搖搖頭。
那老板連忙追上來,“25!25要不要!最后一件了!”
三叔不去理會他,消失在人海之中。
隨即又用同樣的套路,去附近幾個商鋪套話,有些老板很精,三叔套不出任何話來,不過還是有幾個,三叔套了好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們的語言中,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說邵老板可能是人販子,雖然他們都是道聽途說的,不過道上都這么流傳。
再結合張發財之前對他說的種種花言巧語,三叔立即就恍然大悟,明白過來了是怎么回事。
心中不由感嘆,果然是人心隔肚皮!
……
太陽下山的時候,三叔去大輪碼頭,找到張發財,請他到家里坐坐。
張發財來到三叔的租屋,上下打量了一下,說:“喲,不錯啊,小伙子!”
“咦?你老婆呢?”
三叔呵呵一笑,“什么老婆?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我對這地方不熟,就讓她幫忙一起來找房,以免被這邊的房東坑了。”
“哦哦,”張發財點點頭,“還以為她是你老婆呢!”
“話說回來,那姑娘還真標致!”
三叔笑笑,說:“我家里還沒煮飯的東西,一起去外面吃飯吧。”
于是二人一起來到了一個餐館,點了幾個小炒菜,吃了起來。
一邊吃著,一邊天南海北大侃一頓。
張發財不知不覺又將話題轉到了買邵老板的手表上,對三叔說道:
“阿巖,最近邵哥進了一款香港水晶手表,因為是黑貨,急著出手,很便宜,才25塊錢,你要不要啊!”
“原價可能要五六百塊錢呢!”
三叔呵呵一笑,“這么便宜你怎么不自己買?”
張發財立即將手腕亮出來,“我這不是已經買了一個嗎!”
“這也是在邵哥那邊買的,35塊錢,德國貨!貨真價實!你看這個商標,絕對沒假!我們國家還做不出這樣精密的玩意兒!”
三叔笑笑,心知道張發財在給他挖坑,可是卻也不抗拒。
他何嘗不想在這個坑里面抓幾條大魚?
他之所以帶張發財去他新租的房子,就是為了取得張發財的信任。
張發財以為三叔傻不拉幾的容易騙,卻不知道三叔也在利用他來撒網。
三叔笑笑:“聽你這么一說,我還就真的有點心動了。”
“之前你說,邵老板那邊可以賒賬,而且半年不用利息,是不是真的?”
張發財拍拍胸口,說:“當然是真的!”
三叔就說:“既然如此,那我后天再去邵老板那邊買手表吧。”
張發財一愣,“后天?為什么要后天?”
三叔說:“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得去濂溪一趟,可能要去一兩天。”
張發財疑惑:“去那地方做什么?”
三叔笑笑,說:“昨天你見到的那個女孩,是濂溪人,不用我再明說了吧。”
張發財立即笑呵呵,恍然大悟,說:“哦!你這小子!是去見家長嗎!”
三叔連忙擺手,說:“哪有這么快,就一起去玩一玩。”
張發財說:“那行!那我讓邵哥將那手表留下,你可別放我鴿子,不然邵哥打死我都有可能。”
三叔呵呵笑,說:“你放心好了,不會放你鴿子的。”
張發財心中竊喜,又做成一單生意了。
可卻不曾想,三叔也在算計他。
三叔之所以要后天再去買那個手表,那是因為他需要兩天的時間來“織網”。
只要將這網織好了,到時候一撒下去,然后迅速撈起,絕對能打那個邵老板和張發財一個措手不及,從他們身上狠狠地刮下一層油水。
很明顯,那個邵老板并不是好惹的貨,不過俗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只要他不是條子,三叔就不怕。
接下來三叔將如何布局?
請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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