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農村白眼狼親戚不能養,他為兄弟花光積蓄治病最后被反咬一口
來到外面買了幾個炒河粉,三叔讓我爸將炒河粉帶回去,給幾個哥哥和嫂子吃,他等會兒再回去。
我爸一愣:“阿袁,你要去哪里?”
三叔就說:“去看一個人。”
……
晚上九點五十。
廣州市骨科醫院,這里路燈昏暗明滅,來看望病人的家屬進進出出,也有醫生護士下班,三五成群,有說有笑一起離開。
三叔在大門外的外抽了一口煙,觀察了四周圍許久,覺得暗處應該沒有眼睛盯著,這才把煙頭掐滅,然后戴上一頂剛買的草帽,往醫院里面走。
他知道現在來這里看林微音,肯定會有很大的風險,畢竟幾天前他離開廣州的時候,就來看過一次,那時候病房里面就有個年輕警察。
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來了,因為他知道,這一次回來,可能就是最后一次看望林微音。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或許就是所謂的第六感吧。
其實去三水種菜,有空閑的話,完全可以來廣州這邊,三水距離廣州不遠,一來一回,一天都不用。
只是每當想起有個警察竟然主動來幫李愛英照顧林微音,而且李愛英面帶笑容,并沒怎么反感或者排斥,三叔心中要多自卑,就有多自卑。
或許林微音醒來之后,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進到醫院,輕車熟路,很快就找到了林微音住院的房間。
站在門口外面聽了一下,發現里面沒什么動靜,這才推開房門。
只見李愛英正在戴著老花眼鏡看書,林微音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除了母女二人,并沒有別的人。
他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后輕輕敲了一下門。
李愛英聽到聲音,立即回頭,看到是我三叔,面露驚愕:
“玉袁,你怎么回來了?”
“警察到處找你,你這時候回來太危險了。”
說著,連忙卻關好房門。
三叔微微一笑,問:“微音怎樣了?”
李愛英就說:“還是老樣子,醒不來。”
又面露緊張,說道:“這幾天老有警察來我這邊調查你,你還是趕緊離開吧,不然會被他們抓住。”
“老林已經被抓進去了,我可不想連女婿也進去。”
三叔聽了這話,瞬間心中一暖,鼻子一酸,差點就哭了出來。
完全沒想到,李愛英已經把他當做自家人。
自己之前還胡思亂想,認為林微音應該找個更好的,現在才發現,那些都是捕風捉影的東西,他對林微音付出那么多,李愛英這個準丈母娘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又怎么可能會就這么見異思遷,把他扔一邊。
于是忙說:“阿姨,謝謝您關心,我今晚來看看微音,看完可能就去三水。”
“之前我給您那存折,里面的錢您要是花完了,現在可以和我說一下,我找個機會給您打錢。”
李愛英卻說:“微音的住院費不需要很多錢,還夠用呢,你要照顧好你自己,現在外頭警察到處找你,你要是能洗白身份,就別再撈偏了,老老實實找份工作,錢賺多賺少都沒關系,至少人要平平安安的。”
“這金錢和權力,就是無底洞,這人一掉進去了,就很難爬出來,你林叔叔就是這樣,想當初他只不過是想做點生意賺錢,可生意越做越大,不知不覺就越界了,犯法了,等被抓的時候,已經后悔莫及。哎!”
李愛英嘆氣一聲。
三叔聽了這話,越發想要金盆洗手,從偏門中抽身出來,于是一笑,說道:
“阿姨您放心吧,我已經洗白了一個身份證,名叫余元,多余的余,元寶的元,我去三水不撈偏,是和我哥一起做種菜的生意,等我種菜賺了錢,我就回來找您,到時候微音若是醒來了,我一定要給她買世界上最好的嫁妝。”
李愛英握著三叔的手,說:“你有這份心意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力所能及就做,力所不能及就別勉強。”
然后看看時間,說:“每晚十點半,有個叫蕭勇的警察都會來這邊,現在時間差不多了,你趕緊走吧,不然被他撞上了,那就不好了。”
“要是微音醒了,我就帶她回蕪湖,到時候你打電話給聶小紅,她會幫你聯系我們。”
“要是我們沒回蕪湖,那應該就是還在這醫院里面。”
三叔點點頭。
有些依依不舍。
他去摸了摸林微音的手,深情款款,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只見她依舊平靜安詳,就如一副完美無比的肖像畫那樣,安安靜靜,一動不動。
三叔深深嘆了一口氣,在林微音耳邊說道:
“微音,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然后轉身離開。
回到廣州軍醫院,只見阿樣伯、阿柳伯、阿清伯他們幾個,都面帶疲憊,靠在椅子上休息著,見三叔回來,阿梁伯就問:
“阿袁,去做埋西了,這么遲才回來?”【做埋西,干什么】
三叔就說:“就去附近走了走。”
阿樣伯立即就黑臉,說:“現在三弟剛開了刀,還在昏迷不醒中,你竟然還有心思去逛街?”
秀花嬸也很是不樂意,“別以為你出了那點錢,就是大爺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再怎么說你也是阿清的弟弟。”
三叔心中很氣,不過卻懶得和他們說話。
他不想把事情鬧大,特別現在是在廣州這邊,青屎佬一直在虎視眈眈,要是鬧大了,對他而言沒什么好處。
于是就任由他們七嘴八舌去說,左耳進右耳出,當做沒聽到。
我爸看在眼里,都過意不去了,站出來喊道:“你們好收皮喔!是誰出了最多錢給阿清哥治病的?你們一個二個是阿清哥的親兄弟,卻‘窄屎’到死,只肯出一千塊錢,還有你,秀花嬸,你是阿清哥的老婆,竟然不想保住阿清哥的腎臟,你是不是盼著阿清哥早點死?”【窄屎,諧音,客家話,形容吝嗇。】
我爸這么一說,這些狼心狗肺的兄弟親人,這才消停一些。
第二天,阿樣伯、阿柳伯、阿梁伯,就說要回家,家里的禾田還沒插秧,番豆【花生】田也還沒開壟,需要他們回去干活,于是便紛紛去車站坐車回去。
走之前還說要我三叔和我爸來照顧阿清哥和秀花嬸。
我爸當時很惱火,憑什么要他和我三叔來照顧?你們這些同一個阿媽生的,卻拍拍屁股就走人?你們要回去耕田,老子就不用回去三水種菜?
不過阿樣伯、阿柳伯、阿清伯他們三人,執意要走,誰也攔不住。
秀花嬸又各種造作哭喊,鬧得整個醫院人盡皆知,三叔和我爸唯有留下來,打算照顧秀花嬸和阿清伯十天半個月,等阿清伯出了院再去三水。
這十天半個月,很快就過去,期間三叔雖然身在廣州,但是也不敢到處亂走,那時候鄭家還沒被聯合掃黑辦一鍋端,鄭天祁又放話不想在廣州見到我三叔,而且青屎佬那邊,也一直在找我三叔,所以三叔要多低調,就有多低調,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在醫院外面租了個臨時的房子,和我爸一起住那邊,平時無所事事,就在屋里看書,主要是看林微音喜歡的一些文學作品,比如《馬丁伊甸》、《巴黎圣母院》、《紅字》,亂七八糟的。
這些書都很晦澀,三叔對外國人的拗口名字又極其反感和排斥,結果導致看書的速度并不快。
好在現在他還有很多時間能夠去消磨。
最近在一個小書店,他竟然找到了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不過是盜版的,紙張質量很差,湊合著看還行,他還記得李愛英曾說過,林微音最喜歡的兩本外國作品,一本是海明威的《老人與海》,一本是《百年孤獨》。
我爸看我三叔竟然去啃這些書,不由驚訝意外,與此同時,流露出敬佩之感來。
“阿袁,沒想到你還會看這些書,看來你混得好也是有原因的,要是換做是我,我肯定一頁都看不下去。”
三叔微微一笑,“呵呵,當故事看就好,消磨時間而已。”
“我看得也很慢,外國人的名字實在是太繞了,特別是這個《百年孤獨》,我看了好幾十頁,竟然都還沒記住一些角色的名字,很多名字很像,老是搞混。寫書的人也是人才,這都能不搞混。”
隨即一想,說:“看來得找個筆記們,將這些名字寫下來,然后標記一下。”
說干就干,三叔立馬去下面的文具店買了個筆記本,然后開始認真做筆記。
我爸當時看我三叔這認真模樣,不由嘆氣一聲,說:
“要是當初我們家里不窮,讓你讀完小學之后繼續讀初中和高中,你肯定能考上大學,然后畢業出來找份好工作,坐辦公室,甚至進入政府部門,拿鐵飯碗,而不是撈偏。”
“只可惜啊,人生沒如果。”
我三叔一笑而過,說:“現在其實也過得挺好的,二哥,你知道我這些年都去了哪里嗎?”
“去了哪里?”
三叔得意而驕傲地抬起頭,笑道:“我去了很多地方,走南闖北,大半個中國都去過了,湖南、廣西、貴州、江西、安徽、浙江、上海、北京、天津、河南、河北、山東、遼寧、吉林,甚至是香港,我都去過。”
我爸聽了,瞠目結舌,與此同時,羨慕不已。
完全沒想到,我三叔這些年來,竟然走了這么多地方。
我三叔又說:“我告訴你,我們老家那邊的人都以為廣州是最富的,其實比起上海、北京、香港這些地方來,廣州就是個垃圾,就連南昌、天津這樣的地方,廣州其實也還比不上,你去上海,吃一碗面都要十塊錢,貴得很,消費水平根本不在同一個層次,還有天津那邊,有個美食城,里面全是賣吃的,全國各種的菜式都有,也有廣東菜,香港餐廳,不過很貴,我們這邊五角錢一份的炒河粉和蒸腸粉,那邊要賣好幾塊錢,甚至十多塊錢一份……”
三叔吧啦吧啦一大通。
我爸聽著,恍然如夢,心生向往。
很快,半個月過去,阿清伯的身體漸漸恢復,可以自行下床上廁所,秀花姐就想著早點回家,不過醫生建議多留在醫院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免得舊病復發。
秀花嬸以為這是醫生在貪她的錢,不聽勸告,一心只想早點離開醫院。
我三叔和我爸也都想早點離開這里,去三水種菜,于是也就同意了。
這天,三叔幫阿清伯辦理了出院手續,將剩余的費用結清嗎,領了一些藥,然后找了輛面包車,大伙兒一起回禮溪村。
回去的路上,阿清伯病懨懨的臉卻一直黑著。
我爸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也不說。
等回到了禮溪村,三叔要扶他下車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推開我三叔,叫罵道:
“朱玉袁你不用這樣假惺惺!要不是你不讓我們四兄弟去鏟我們爸的墳地,我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肯定是爸他怪罪我今年清明沒給他上香,一怒之下對我下了詛咒,才讓我在竹子嶺摔了一跤,差點要了我的命!”
三叔和我爸聽了這話,都驚訝愕然,說不出話來。
阿清伯又說:“你是不是鏟地的時候還在我爸面前說了我壞話?難怪呢,不讓我們和你一起去給爸燒香!”
“你就是想我快點死!”阿清伯言之鑿鑿,滿臉仇恨,看樣子是要和我三叔撕破臉。
我爸當時聽了這些話,直接懵逼,懵逼過后,很是氣憤:“阿清哥,你是不是燒壞了腦袋,阿袁幫你出了大部分醫藥費,你竟然還罵他?秀花嫂,你來說說理,怎么能這么過分!”
然而,秀花嬸卻跟著冷冷道:“朱玉袁出那么多錢,那還不是心虛了?不然誰肯白白花一萬多塊?”
“就好比你,阿賢,你沒做什么虧心事,你也不肯出錢,就出了一千塊。”
我爸當時就愕然了,秀花嬸的腦回路,竟然讓他無法反駁。
三叔惱火至極,完全沒想到,自己出了這么多錢,幫了這么大忙,最后卻被反咬一口,有些白眼狼,真的就不能伸手救他,更不能給他肉吃,應該直接一刀劈下去劈死算了!
于是勃然大怒:
“我朱玉袁在這里發誓,以后我要是再幫你們這兩個含家產一次,我就是一條狗!一條豬!一坨屎!我一頭撞進泥湖里面浸死!”
說完,一把將擋在前面的秀花嬸狠狠推開,然后快速往村子里面走去。
我爸看了,驚愕無比,也對秀花嬸和阿清伯罵罵咧咧:“你們這些沒良心的人渣,終有一天會天打雷劈的!”
然后連忙追上去:“阿袁,等等我!”
追到我三叔,就安慰道:“阿袁,你別生氣,別管他們,明天咱們就離開禮溪,無論混得好混得差,我們都不要再回來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等他們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之時,卻又發生意外,讓他們不得不推遲離開的時間。
這山斗角落,真真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什么鬼人都頭,一進來,就會惹上一身臟。
具體是什么意外,請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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