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5樓先生「2」
樓先生究竟是何許人也?
關于他的傳說有很多,道上之人傳得神乎其神。
有人說他是老不死,也唯有老不死,經(jīng)歷了足夠多,才能如此洞察人性,掌控大局,把南方整個灰色地帶都牢牢掌控在手掌之中。
有人甚至說他長生不死,說什么他是秦朝遺留下來的人物,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那個被秦始皇腰斬了的徐福,還說其實徐福沒有死,來了一招金蟬脫殼,吃下了長生不老藥,然后一直存活到了現(xiàn)在,而樓先生收集各種玄乎其玄的古董,比如什么血珍珠,什么《秦方追術》,什么“青銅龍首”,就是為了續(xù)命。
還有人說他其實是臺面上的那些大人物指派下來的,這世間黑白兩道之間,夾雜著一層緩沖地帶,也就是灰色地帶,而樓先生的存在,就是那些大人物,掌控灰色抵擋的一桿手槍。
有更甚者,說樓先生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女人,說樓先生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就是因為怕自己是女人,讓人見了降低威信,難以服眾。
五花八門,各種傳言,不一而足。
有富有傳奇色彩的,有看似合理實則扯淡的,也有夸張怪誕的。
而至于樓先生究竟是何許人?
至今依舊沒有一個標準答案。
因為誰都沒有看見過他的真面目。
白敬玄和朱玉袁,算是近距離接觸過樓先生的人,只可惜當他們掀開那黑色簾幕,卻發(fā)現(xiàn),里面的人,竟然還戴著一層面具。
若是當時他們看到的那人,真的是樓先生,那可以肯定的是,這人肯定不是女人,因為他肩膀很寬,不像是女人的身形。
原本的樓先生,應該是一個老者。
白敬玄后來竟然成了樓先生,還透露出樓先生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符號,這個符號,可以由任何有能力的人頂上。
而這個符號的出現(xiàn),就是為了維持灰色地帶的秩序。
這也暗合了江湖上某些人的猜想。
可是問題又來了,而且還是兩個大問題:
第一,最開始的樓先生,究竟是誰?
第二,朱玉袁隱退之后,那個用計謀鏟除了八神爺,成為新一任樓先生的人,又究竟是誰?
這兩個問題,是朱玉袁永遠也不可能知道的。
他也不想去知道,當他決定退出來的時候,他就打算將一切都深埋在心底。
新上任的樓先生,有千千萬萬種可能,畢竟這世界上,有很多潛龍隱藏在陰暗處,你不能說因為他坐在輪椅上出現(xiàn),就認定他是斷腿的胡佳俊。
胡佳俊終究是太嫩了點,一個沒有多少學識,沒有多少經(jīng)歷,只憑著腦袋里那一點小機靈混世界的嫩頭青,是無法成為樓先生的,更無法掌控樓先生所打下的江山。
強如朱玉袁,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偏門兇險,都沒法完完全全去掌控這一個大盤子,何況是胡佳俊?
那不是胡佳俊,又會是誰?
上面說了,有千千萬萬種可能,至于是誰,其實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樓先生的存在,那是一個符號。
而這樣的符號,這世界上,至今仍舊有不少。
這符號的存在,是好還是壞?
也不是我等凡俗之人可以輕易判別的。
只能用一句話囫圇過去:存在即合理。
這里想要詳說的是,最開始的樓先生,究竟是誰?
最開始的樓先生,是不是真的姓樓,無人知曉,不過在他20歲的時候,也就是民國十年1922年的時候,他剛從珠江渡口的疍家小破船里走上岸,就對外宣稱,自己姓樓,名叫樓神機。
什么是疍家?
其實就是珠江一帶,陸地上沒有一席之地,只能在珠江里頭的小破船里面漂泊流浪的窮人的別稱。
羊城至今仍舊有一道很出名的小吃,名叫“艇仔粥”,便是疍家人吃的粥水演變而來的。
一些小蝦小米小貝殼,用來熬粥填肚子,實則清貧苦逼的一道菜,如今竟然成了外地人來羊城品嘗美味的一道招牌之一。
也算是諷刺。
1922年,正直軍閥混戰(zhàn)時期,北方有直系奉系皖系三大派系干得不可開交,南方有滇系、桂系、黔系、川軍等牛鬼蛇神群魔亂舞。
總而言之,其混亂程度,堪比唐朝滅亡之后的五代十國。
各大軍閥體系之間,關系錯綜復雜,今天我和你聯(lián)合干翻他,明天你和他反過來懟我,后天我和他聯(lián)合起來搞你,總而言之,就是為了利益,各種干。
打來打去,最后的遭殃的,自然是平民百姓。
所以老祖宗有一句話:
寧做盛世狗,不做亂世人。
亂世的平民百姓,真如螻蟻一般,食不果腹算是小事,沒準今天還活蹦亂跳,明天就成了一條死狗。
而彼時,羊城在陳炯明的治下,還算是比較和平。
珠江里頭,船只如織,商貿(mào)發(fā)達。
洋人的豪華游艇,商人的巨大貨船,和窮人的小漁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疍家人一生在水上生活,因為他們在陸地上沒有立錐之地,在清朝時期,他們甚至不當做是人看。
彼時很多疍家人,依舊很卑微,除了上岸買必備的生活用品之外,其余時間很少會上岸,因為上岸就意味著歧視,意味著可能會被無緣無故揍一頓。
至于疍家人的小孩,他們則會在商貿(mào)渡口處,劃著個小木盆,或者坐著個小竹排,來到客船上下口處乞討,只想著求那些高高在上的富貴之人,又或者是那些住在沙面租借的洋人們,給一點吃的,或者一點小錢。
在如此環(huán)境之下,有一只疍家小船,卻與眾不同。
這只小船,從不乞討,也從不卑微。
每每靠岸之時,竟還會有富家商人,又或者權貴豪門,躬身前來拜會。
船上只有兩人,一個年輕小伙,一個老頭。
年輕小伙和老頭,都沒有名字。
老頭之所以沒名,那是因為他從不告訴別人他叫什么名字。
年輕小伙之所以每名,那是因為,他還就真的沒名。
他很小的時候,就被人用一只花籃,放到珠江里頭,任其漂流,隨波逐流。
是老爺子撿了他,他這小命,這才得以保住。
老頭是個有文化的人,他說他是最早被派去西洋留學的那一批人之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高談闊論,能談愛因斯坦,能談梵高貝多芬,也能談西洋妹子身上的那股騷味兒。
花里胡哨的,總而言之,年輕小伙是一句都沒聽懂。
不過,內(nèi)心深處,卻是向往。
小伙子本以為他這一輩子,都不會上岸,會在這珠江里頭漂流,像是無根的浮萍那樣,直到老死。
只可惜,一件事,打破了他這清苦而平淡的生活。
那一天,船上來了一個人,一個白皮膚的洋妞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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