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鈴聲響起，霍咎和白辭賀一起出了校門。

        “小白同學，你不打算期末及格了？”霍咎終于是沒忍住出了聲。

        “誰叫你非得沒事找事的，阿咎同學。”白辭賀翻了個白眼說。

        “走了，周六晚上不見不散，我在家等你！”霍咎說完沒等白辭賀反應轉身上了樓。

        “什么？”白辭賀楞了楞，“神經。”

        白辭賀也上了樓。

        回到屋子里的白辭賀可犯了難，家長會怎么辦？他家長會請假去給他開家長會嗎？不會，從小到大除了必須參加的家長會，都沒來過。

        白辭賀出了屋子。

        “爸媽，過幾天去爬山，然后期中家長會。”白辭賀對客廳看電視的父母說。

        他們臉上并沒有浮出任何一絲表情，甚至白辭賀回家的時候，他們都沒投過去一個眼神。

        “哦是嗎，卡里錢花沒了？”白忠開口問，這才抬頭看了眼他。

        “還有。”白辭賀渾身上下都在透露著不自在，和家人們的相處就像是例行公事的談話，他想快點說完回房間，“是期中家長會。”

        “跟你老師說一聲不行嗎？還是讓家長說？把你們老師電話給我。”一直沒出聲的媽媽出了聲。

        “不用了。”

        白辭賀轉身回到房間，關上門慢慢坐到地上。

        他早就知道結果是什么了，他從小到大問過無數次，每一次的結果都一樣。

        可是每一次他明明知道是怎樣的回答，卻還是控制不住的顫抖，如墜冰窖。

        他不缺錢，他們什么都給的很足，自由的空間、足夠的金錢、健全的身體……

        唯獨沒有充足的愛。

        霍咎這邊也不怎么樂觀，等他把中午的飯錢打給唐艾伊之后，看了看三位數的余額，索性把手機放到了一邊不再看了。

        轉天，白辭賀和霍咎都帶著各自的心思到了教室。

        直到上課鈴聲打響，才堪堪回神。

        “還記得期中考試的作文題目是什么嗎？”語文老師抱著卷子走了進來，安排同學發下去。

        可是發到最后都沒有霍咎的。

        在白辭賀疑惑的時候，老師出了聲:“同學們，這次語文的最高分是咱們班的霍咎。”

        “同時也是作文的最高分，這篇作文很不一般，打破了尋常的規律，寫的是“發燒的我背著骨折的父親去醫院的事情”下面我給同學們讀讀這篇文章……”

        白辭賀越聽越不對勁，聽到最后臉直接黑了一個度，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霍咎顯然全身粉碎性骨折了。

        看著一旁努力憋笑的霍咎，白辭賀氣不打一處來:“霍咎。我給你一個跟我解釋的機會。”

        “噗——哈哈哈哈哈…”霍咎實在是忍不住，捂著嘴趴在桌子上笑，試圖讓聲音小點。

        “下課決斗吧，我贏了，讓我打骨折，你贏了，被我打骨折。”白辭賀氣的想現在就把霍咎從窗戶扔出去。

        以至于后半節課根本沒聽老師在講什么。

        而霍咎后半節課總是時不時的笑幾下，聽的白辭賀非常后悔為什么那天晚上沒讓霍咎流血流干死在那里。

        下課鈴聲總是打響了，霍咎被白辭賀拽了出去，堵在了門口。

        “玩這么花嗎？”霍咎站穩身子說，畢竟他被拽出來的時候沒拄拐，幾乎是跳著出來的。

        畢竟是下課時間，看到一個男生把一個腿打著石膏氣呼呼的從班里薅出來堵在班門口的時候還是紛紛側目。

        白辭賀忘記了這是在學校里，看著旁邊學生慢慢多了起來，早就顧不得生氣了，他現在只想體面的揪著霍咎回教室。

        霍咎半靠著墻看著白辭賀不知道看哪里的眼神，嘴角慢慢扯起一抹笑。

        “決斗吧。”霍咎抱著臂說，“好了我輸了，但是我已經骨折了，這樣吧，請你吃飯。”

        “嗯。”白辭賀從來沒體會過這么多人圍觀，聽到霍咎這么說，馬上答應了下來。

        “白同學不會打算再把我揪著回去吧？”霍咎小聲的問。

        “我，我扶你進去。”

        看到那個男生又把打著石膏的男生扶了進去，學生們覺得沒趣，一哄而散了。

        回到教室的白辭賀一句話也沒說

        霍咎搓了搓胳膊杵了一下他:“生氣了？”

        “當然沒有，這位發燒的同學！”白辭賀漏出了一個非常假的微笑。

        “哎呦，下次不寫了，等我腿好了，咱倆打一架得了。”霍咎從沒哄過人，就順著白辭賀的話說。

        “好啊，合著你真打算決斗是吧？”白辭賀這次連笑都沒了。

        ……這不是你說的嗎？

        “沒有沒有，請你吃飯。”霍咎擺了擺手說。

        “嗯。”

        時間很快就到了去爬山的前一天，此時班里已經沒什么人專心聽課了，老師見這樣也不怎么講課了，好幾節課都是自習。

        等到熬到放學，同學基本都是拎起來書包就走，三五成群的討論明天爬山的事情和收拾行李的問題。

        爬山一共去三天，所以要帶的東西不少，霍咎打算放了學去買點，這一買估計剩下的錢也不剩多少了。

        “放學去跟我買點東西嗎？”霍咎問白辭賀。

        “山上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殺人拋尸的地方。”白辭賀點了點頭，然后頓了頓說，“不去。”

        ？

        “你要是不去，我馬上轉移殺人目標。”霍咎非常的堅定的看了眼白辭賀，有一瞬間讓白辭賀感覺他說的是真的。

        “謝謝你一開始沒打算殺我滅口。”

        “誰告訴你的？”

        白辭賀聽到這話抬頭，卻看到霍咎笑著走向班門口。

        ……

        白辭賀跟著霍咎七拐八拐，越走越深，走到了一個他從來沒來過的地方。

        “不是，真要滅口也不至于這么偏僻吧？”白辭賀忍不住開口問。

        “手機借我。”霍咎伸手。

        “你殺人之前一向這么客氣嗎？”白辭賀把手機遞給霍咎。

        霍咎把手電筒打開之后，說:“抬頭看。”

        一家破舊的雜貨店，旁邊牌子上寫著“登山用品”。

        還真有啊。

        事實上，霍咎對這里比白辭賀熟悉的多，他好幾年前獨自來到這里沒多久就把這一片認識的差不多了。

        主要是，這里便宜。

        白辭賀跟著霍咎走進店里，天花板有一個電風扇，晃晃蕩蕩的轉，并沒有讓溫度有什么變化，倒是讓人感覺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老板，帳篷和登山杖怎么買的？”霍咎對著在躺椅上迷糊的扇著扇子的大爺問。

        “嗯——帳篷啊，那邊有。”大爺用扇子指了指門口，然后處著扶手站起來說，“登山杖啊，在屋里我給你拿…”

        霍咎轉身把帳篷取下來放到桌子上，不一會兒大爺就從里屋拿了一根登山杖出來：“一共一百三，二維碼在那里，自己掃吧。”

        然后又躺會躺椅上睡覺了。

        等到霍咎付完錢和白辭賀出來之后，白辭賀問：“你怎么知道這的？”

        “因為我沒少在這殺人。”

        “有病…”

        之后霍咎又和白辭賀去了超市買了點吃的，等到霍咎折騰完一通到家之后，霍咎坐在床上看著余額，點開了一個人的微信。

        霍咎“最近有沒有什么活？”

        沒過一會，對面就回了。

        。“有，三天后晚上八點，你腿不是不行嗎？”

        霍咎“沒事，不耽誤。”

        。“嗯，還是老地方。”

        霍咎“行。”

        說完霍咎放下手機，把剛買來的東西塞進包里，隨手放在地上，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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