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感覺他太難做了。
明明曉得火藥的來龍去脈，還要裝作一副不是很了解的樣子。
扮豬吃老虎太累了。
只是，他懂的火藥的作用和運用，具體流程并不是很清楚，否則，前世已經吃牢飯了。
這也是他到處尋找人才的原因。
具體說，賈詡只是先知不是神仙，腦海里是有許多金點子，金點子要變成現實，卻需要無數人的實踐，才能成真。
封衡詢問火藥會不會爆炸。
賈詡裝作不確定的回道：“藥方上說會爆炸，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先不要放在密封容器不就得了。”
“那倒是，安全起見。”封衡點頭，又問：“那這三者藥物的配比又是多少？”
進入正題了。
這個配比，可是人類上千年的經驗總結，道士的煉丹結晶，豈能輕易說出。
封衡不把自他當妖怪？
賈詡裝作面有難色。
封衡輕哼一聲，“不想說？貧道自己琢磨。”
老子怕你不成，人類琢磨了幾百年才琢磨出來。
我不信你封衡琢磨幾天有結果。
今天要是一口氣說出來配方，那不是把火藥的發明歷史往前推進了七百年之久！
中國原本就比外國發現火藥早，那豈不是可以降維打擊全地球？
賈詡想想都有些火熱。
封衡看到了賈詡神采奕奕的目光，自然沒想到火藥的軍事用途。
封衡只是對丹藥感興趣而已，便不耐煩的說道：“賈先生，這樣吧。貧道剛才仔細琢磨你說的藥方，卻是頗有道理。也不能讓你吃虧，我有個提議，你只要把藥方配比說出來，我就把《五岳真形圖》送你一閱，如何？”
賈詡本來還準備說出口的，聽聞這老道士還有私貨，急忙住口，問道：“《五岳真形圖》有長生不老藥方么？”
封衡像看白癡一樣看著賈詡，撇嘴道：“你們這些當官的，人生活了四五十年奴役老百姓就算了，還想長生不老，千年萬年的奴役眾生，好不羞恥。”
賈詡低頭臉色一紅，擺手解釋道：“封道長，讓你見笑了。你剛才說的《五岳真形圖》是何物？”
封衡估摸高深，“這是我師傅魯道人傳授給我的。這可是他老人家在嵩山得到玉女所授，當年，貧道從隴西慕名而來拜訪師傅，跟從好多年。師傅觀察測試了很久，收我為徒，卻說這圖不外傳。”
賈詡笑道：“然后，道長你就曲線救國，入贅為婿？”
封衡有些得意，點頭道，“你倒是聰敏，一點就通。什么入贅不入贅的，師傅見我心誠，便將女兒托付給我，我們兩情相悅。”
賈詡聽后不以為然，你是老牛吃嫩草，還兩情相悅，可拉倒吧。
老夫少妻，要不是天天服八味地黃丸，就問你腰子行不行吧。
封衡自然不曉得賈詡在腹黑自己，繼續說道：“師傅下山前，才傳授與我這《五岳真形圖》。這圖博大精深，貧道也還未參透明白。”
“《五岳真形圖》顧名思義，是說華夏九州五岳高山的地形圖吧，東岳泰山，北岳恒山，南岳衡山，中岳嵩山，還有這西岳華山。岳者，高大之意也。”
賈詡說完，頓了頓，問道：“那《五岳真形圖》肯定有這五岳，難道是地形堪輿圖？”
“你。。”封衡一愣，急忙掩嘴，不滿道：“你小子，居然套貧道的話。繞來繞去，你還未說那火藥的配方比重。”
賈詡笑道，把研磨好的硝石粉、硫磺粉、木炭粉擺放在一排，估摸著每樣都有十斤。
賈詡記得黑火藥的化學反應公式：2KNO3+S+3C=K2S+N2+3CO2.
也就是2硝酸鉀+硫+3碳燃燒反應后，生成硫化鉀+氮+3二氧化碳，因為急速產生巨量的氮氣和二氧化碳，形成高壓爆炸。
三者原材料的最佳化學比重為2：1：3，也就是二一三。
他決定先說錯幾次，試驗嘛，哪有一次就中的道理，只要硝石別瞎說，就是安全的。
他就像鍵盤俠，張口就來，“本官依稀記得是一一二。”
封衡不滿的說道：“什么一一二？”
“一一二是方便記憶，意思是一份硝石，一份硫磺，兩份木炭。”
封衡聞言大喜，立即拿起一個小竹勺，小心翼翼的按照比例混合，“這火藥混合可有講究？”
賈詡也沒做過火藥，這個還真不知道，只能應道：“保持干燥就好。”
封衡翻了白眼，干脆自己動手，小心翼翼的攪拌混合。
“收拾妥當，那就點火試試看吧。”
封衡說完，也不等賈詡回答，拿著混好的“火藥”飛奔到密室的一個角落試驗。
這老小子，跑起來一點不像四十好幾的人。
一剎那間，那封衡又跑了回來，在燃燒的丹爐下方摸出一個帶火星的木棍，飛奔到角落，嘴上還在興奮的吶喊，“你走遠些，那方子說可能爆炸，這次劑量少是少，也怕出意外。”
老小子，心地善良。
賈詡有些感動，心里卻不以為然，爆炸的原理是空氣膨脹無處發泄。
這密室比籃球場還大，那么幾兩假冒黑火藥，又不是原子彈，怕個毛。
賈詡快步跟了上去。
封衡看到賈詡過來，臉露不悅，“不是叫你躲一邊去么，我來點火即可。”
“道長，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我也怕自己記錯了，害了你性命。”
封衡聽后臉色緩和，“和你處了半天，也就這句還算是人話。”
二人哈哈大笑，頗有患難見真情，對視而蹲下。
“那貧道點火了？”
“點唄，這么點藥物，難道還能炸了地球不成。”
“你說話倒是風趣。”封衡說完，就把帶火星的木棍朝“火藥”上一碰。
只聽吱吱的聲音。
啪啪。
一股黑煙冒起。
封衡因為貼得太近，躲閃不及，灰頭土臉，被煙霧嗆得咳嗽不止。
賈詡早有防備，剛才屏蔽了呼吸，沒有吸入煙霧，狀態自然。
封衡摸了臉上的灰塵，看賈詡白凈臉皮，不滿的瞪了一眼，“你小子唬我，是不是早就曉得有黑煙冒起？”
“猜的。”
“什么意思？”
賈詡蹲了下來，手里拿塊石頭，翻了翻火藥殘渣，解釋道：“道長，你想啊，這木炭燃燒是啥煙，這硫磺啥顏色，這硝石燃燒是顏色，可想而知他們三個混合在一起，必然有濃煙。”
“你小子機靈，說的有幾分道理。是貧道急切了，差點著了這火藥的道。”
封衡仔細檢查了殘渣，不滿意的說道：“你確定這藥方配比沒有問題？總覺得差點那個意思，燃燒不夠全面。”
賈詡暗暗給封衡豎起大拇指，這才是專家，煉藥大師，一眼就看穿了現象的本質。
“無妨，藥物還有。興許是我記錯了，我們逐漸試驗，總能摸索出來。”
“也行。”封衡說完，跑到密室的石臺上掏出一個竹簡，在上面描寫著起來。
賈詡走近一看，就見封衡正正規規地記錄道：“硝石一硫磺一木炭二，煙濃，燃不盡。”
賈詡看了一愣，靠，這就是專業，科學筆記都有了。
這老道士，老子是挖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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