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賀言說話都結結巴巴起來，“我沒讀過什么書，不會認字......”

“什么！？”沈佳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那你是怎么通過面試的？”

“當時我告訴面試官是你推薦我來的，她就問了我幾個問題，當場就同意我了......”肖賀言聲音越來越低，心里不確定，老板不會辭退他吧？

沈佳期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會犯這樣的錯誤，不會認字，那之后讀劇本怎么辦？萬一被媒體報道了，被人嘲他們選個文盲當藝人？

“當時是誰面試你的？”沈佳期的聲音中帶著怒氣。

其他三人聽到了這個消息心中也很詫異，他們在一起同吃同住了這么久居然沒發現肖賀言不識字。

但是仔細想想他們平時大多數時間都拿來訓練了，回到寢室都精疲力盡洗完就睡，就算平時休息的時候肖賀言也沒有關注其他的媒體設備——他只有一個按鍵都掉漆的老人手機用來通話，但也沒見過他怎么用過。

他們都將頭低了下去，埋頭看起了資料但耳朵卻拉地像兔子一樣。

“我，我不知道......”肖賀言努力回想當時面試自己的女生的樣子，“是個棕色頭發的女生，看著很年輕......”

“算了佳期，確實是她們疏忽了，但是他已經在這里訓練了這么久，你也不能將他趕走呀，這樣團隊里缺一人。”可頌在旁邊拉著沈佳期安慰她。

“......”沈佳期沉默沒有說話。

其他三人拿著資料完全就是呆呆的樣子，一看就沒有看進去，方星文甚至偷偷抬起頭往這邊瞟來。

哪想到他剛一抬頭就和可頌對視上，他嚇得立馬將頭埋了回去，心砰砰的，跳的又快又亂，臉好像也在發燙。

可頌將目光收回對沈佳期說，“再說他們在一起這么久了也形成了默契，到時候舞臺秀配合地也會更順利一點。”

聽到這話的方星文立馬搶答，“對對對，沒錯沒錯。”

沈佳期和可頌轉過去，發現渝陽和白凜寒兩人雖然沒有發話但是也將頭抬了起來，目光堅定地看著沈佳期。

三人像小雞啄米一樣齊齊點頭，十分有默契。

沈佳期嘆了一口氣，“算了，只能這樣了，當時真應該聽許驍的建議的......”

她嚴肅地看向肖賀言，“現在你不僅要跟著其他人一起訓練，準備阮青河的面試，你還要將字認會，起碼到時候別人發一個劇本給你你得看得懂！”

肖賀言點頭。

“雖然當初你沒有把這個問題告訴我，但是這也是我內部員工出錯導致的，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那你就得堅定地往下走去，別忘了你和公司簽訂的合同！”

沈佳期心中對肖賀言的印象有所改觀，本來當初在餐廳看到他外貌條件優異，加上為人耿直不是好色之徒，禁得起誘惑，沒想到芯子里確實這么一個愛耍小學聰明的人。

聽到沈佳期的話肖賀言一愣，自從他到城市了來聽到過許多這種帶著輕蔑的語氣。

“走了。”沈佳期起身離開，這么關鍵的項目居然出現這樣的岔子，她想出去透透氣。

可頌跟上來,“佳期......”

見兩人離開，渝陽、白凜寒還有方星文都將手中的紙放下。

“老言，你真的一個字也不認識嗎？”方星文擔心地問他。

旁邊的白凜寒踢了方星文一腳，方星文癟癟嘴將伸著的脖子縮了回去。

“依稀猜得到幾個字......”肖賀言有些自卑，他怕自己會被這些城市里長大的孩子看不起，但是事已至此他現在只能實話實說。

“那你晚上和我一起看阮青河的采訪吧，”渝陽站在一旁出聲，“我們把他的話打出來，直接在應用中讓你認字，這樣會比較快。”

“對，若果渝陽忙你也可以來找我們。”說著方星文拉了拉白凜寒的衣袖。

白凜寒也點了點頭，“嗯。”

肖賀言心中酸酸的，這是他來到城里第一次有人對他這么好，但他還是像平常一樣說話，只是聲音有些顫抖，他在克制著自己，“謝謝，是我拖累你們了......”

“別這么說，”渝陽拍了拍肖賀言肩膀，“咱們四個一起訓練當然要一起出道，以后還要一起走下去呢，這些又算什么。”

“對對對，一切都是特定的緣分~”方星文在旁邊用著夸張的姿勢唱了起來，他張開雙臂將肖賀言緊緊抱著。

白凜寒站在一邊也笑著。

樹上的麻雀和八哥像往常一樣嘰嘰地叫著，太陽依然是那個太陽，那樣的天氣在一年中重復無數次，但那一刻的畫面卻仿佛被按下了快門，永遠地定格在了四人的腦海中。

少年的模樣，如陽光下的白雪，純潔耀眼。

沈佳期走出房屋，在花園里停下，聽著自然的聲音。

可頌在后面走來，看到沈佳期站在門口，她停了下來然后又不急不緩地走到了沈佳期的身側。

“你看他們剛才的樣子。”可頌笑著，美女的笑容似乎有種治愈能力。

沈佳期回想起剛剛三人一起維護肖賀言的模樣，她低著頭踩了踩自己的鞋也無奈道，“都還是很年輕的孩子。”

“你又比他們大幾歲，”可頌不滿了，“而且我還比你大呢。”

“看到他們現在感情這么好，我也蠻欣慰，這些小問題他們應該能互相幫忙解決。”沈佳期給出了她的肯定。

“希望他們以后也能保持這樣的團結。”

“他們這樣有凝聚力以后無論舞臺還是采訪都不用太擔心。”可頌看著遠處的樹蔭，“雖然一切不會那么一帆風順，但我有信心他們可以走的很遠。”

“你哪來的信心？”

“感覺吧，我之前在娛樂圈混過，那些當紅的明星會有一種特別的氣質，我感覺這些小孩身上也有，能不能紅其實是一種玄學。”

“玄不玄我不知道，你讓他們把這四個人的背景再調查一下，尤其是那個肖賀言，”沈佳期吩咐著，“現在已經這樣了，只能找出他們可能被嘲的點，把痕跡消除掉，盡早做好預備防范工作。”

“嗯，我已經安排了。”

“當時應該多問問許驍的意見的他說的對，要多預備幾個人再選。”

“貴精不貴多，肖賀言的事是一個新人的失誤。”可頌認為要將隊伍一開始就定形。

而在另一邊的許驍則在醫院里。

他來到熟悉的問診室里，敲了敲門。

“請進。”門內傳來一個好聽的女聲。

許驍進去將門關上，坐在辦公桌的人早已等了他許久。

“怎么了？最近發生什么了嗎？”

從許驍一進門，孟尋就察覺到許驍身上氣氛細微的變化。

她是國內知名的心理師，也是許驍的專治醫生，她與許驍認識了近十年，那時的她還剛出來工作沒多久。

“......”許驍大咧咧地坐在舒適的大沙發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怎么怎么樣。”

孟尋起身向許驍走去，給他拿出一杯牛奶遞給許驍，“還不錯，又有一個大顧客成為的固定來客。”

許驍接過牛奶，直接撕開封口處就喝了起來，“有我大款嗎？”

孟尋真的認真地回想了起來，“這還真說不定。”

“嘖。”許驍發出吊兒郎當的聲音。

孟尋聽了等他和好了牛奶，才安靜地看著他問他，“感感覺你氣氛不太對。”

“跟前幾次的比起來不太好，”孟尋想了想繼續說，“甚至你前幾次的狀態也是時而穩定時而不穩定。”

許驍坐著又拿起了擦幾上的一個香蕉，扒皮大口地咬了一口，沒有回答夢尋的問題。

看著許驍的這個樣子，孟尋直接對許驍說，“你不要每次來我這就是吃吃喝喝，你好不容易才有些好轉了怎么現在又不在意了？”

“許先生，從你一進門的時候我的計時就已經開始了，希望你能讓我把這前拿的安心，”孟尋也是難得地生氣了，“我是個醫生，也是你的朋友。”

看到孟尋真的生氣的樣子，許驍扔掉了香蕉皮認真地坐直了。

“是我的問題......”許驍用手在孟尋面前晃了晃，“別生氣了。”

“其實......”許驍有些猶豫。

“我也說不清我的狀態，有時候的我就是現在的樣子，但有時候卻莫名地煩躁和恐慌，明明前段時間已經穩定了許多，我和你都以為控制住了，但是......”

孟尋皺眉，聽到許驍的話她心里一緊。

許驍和她認識很久了，她知道許驍壓力大，存在一些心理問題，開始是小打小鬧。但是在后來的相處中她發現他似乎有一點精神分裂癥的癥狀。

幾年前他的情況突然爆發，他找她治療，但每每效果都微乎其微，知道一年多以前許驍的效果有了明顯的好轉，半年后許驍告訴她他的情況幾乎已經穩定下來。

其實她當時就隱隱感覺不對，但許驍卻一直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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