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故事，怎么沒見你給我講么？”凌千夜走了過來，吃醋吃得毫無理由。

        凌千夜帶走了千暮雪，只留月顏兮一個人在那里，耳邊還是千暮雪的聲音，月顏兮抬頭將眼淚逼回去。

        最近月顏兮不止一遍問自己，她真的要這么做么？沒有答案，只能一直被動被推著往前走。

        如果有一天我傷害了你，我是不是連你也會失去。

        聽痕和月顏兮的婚禮，本來是和月顏兮登基是一天。卻因為千暮雪說，這樣不好，聽痕便同意將婚禮往后移幾天。

        月顏兮什么都沒有說，因為聽痕如同他自己所說的一樣，將所有的權利都交到月顏兮手上。

        月顏兮每天都忙得沒有時間去顧及那些，千暮雪卻是很是上心，幾乎親力親為，月顏兮每每想說什么，卻又什么都沒有說。

        聽痕依舊如初見，每日都是那么一副淡然的模樣，時常在桃花林煮茶，偶爾也會失神。

        東凌相助的那一只隊伍是揚凡帶的隊，勝利后，軍隊退了回去，揚凡卻是又跟在了凌千夜身邊。

        于是和雪婭風菱等人一樣，成了千暮雪的免費勞力。千暮雪發現，風菱不再對凌墨司盲目的崇拜，而對揚凡有些小特殊。

        大婚前兮，禮服還未定做，宮中人急得團團轉，千暮雪和兩個當事人倒是輕松，淡然。

        婚禮前夜，千暮雪非要按照民間風俗，和月顏兮談一談，無論未來怎樣，千暮雪都想給聽痕和月顏兮一個美好的回憶。

        哪怕兵刃相殺，曾經也無悔過。

        聽痕那邊自然不需要千暮雪說什么，但是月顏兮這邊覺得需要好好說，讓月顏兮配合一下。

        凌千夜覺得千暮雪最近很有想當紅娘的欲望，不僅想搞定聽痕和月顏兮的事，對其他人也是格外的關注。

        本來千暮雪是想給月顏兮梳頭的，折騰半天還是得讓月顏兮自己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不知道誰先開口，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顏兮，明天就是你的大婚。”許久千暮雪才找到開場白，月顏兮點點頭說，“我知道。”

        “那你能有點新娘子的樣子么？”千暮雪無奈的說，“如果你明天是這么一副表情，來的賓客定不會以為是來參加婚禮的，而以為是來參加葬禮的。”

        “如果是你，你能開心么？嫁的是你的仇人，而且還是逼婚，你能開心么？”

        月顏兮也不是質問，只是苦澀的笑著，望著鏡子里的自己，越來越模糊。

        “你說他提出這樣的要求是為了什么，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根本就斗不過他。”

        月顏兮的聲音顫抖，千暮雪扶額，聽痕給月顏兮的陰影實在是太深了，她怕他，那種害怕深入骨子里。

        “也許他什么都不為呢？”千暮雪坐到月顏兮的身邊，輕輕的說。

        “可能么？他看似無害卻是最致命的毒，無作為便是最大的作為。”

        千暮雪再次憂傷，月同學被茶毒實在是太深，對聽痕的分析也沒有錯，千暮雪贊同月顏兮那句對聽痕的評價。

        看似無害卻是最致命的毒。

        可這次聽痕是真的沒有什么目的，只是單純的想要娶月顏兮而已，不過就像黃鼠狼給雞拜年，別說月顏兮不相信，千暮雪想換她，她也相信不了。

        “顏兮，你在擔心什么？害怕什么？又在矛盾什么？”千暮雪連問三問，千暮雪有片刻的驚喜，月顏兮如此矛盾是因為她心中對聽痕還有情。

        可是她卻又不能對聽痕動情，所以聽痕每做出什么，都會讓月顏兮想很多。她既顧忌著他，害怕著他，心中還莫名的期待著他。

        千暮雪知道月顏兮現在在討厭著這樣的自己，可是卻又控制不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這樣的情況千暮雪對凌千夜也曾經有過，她理解月顏兮，不過卻沒有辦法怎么勸月顏兮。

        她和凌千夜當年隔著的是個人原則，立場，個人感情上的問題，可是聽痕和月顏兮，他們兩人之間卻是國仇家恨。

        “你還是對他有情，不要急著否認，先聽我說完就好。你們現在是不可能的，這我知道，但是你曾經對他動過心，不是么？”

        “無論你現在是不是還愛著他，何不將這場婚禮當成句號。如果是我，我明天一定以一個準新娘的姿態出現，忘卻所有，因為也許以后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若是注定披上甲胃，容許我再有一回女兒般的姿態。”

        月顏兮沉默，千暮雪繼續問，“你還在擔心著什么，如果你擔心明天的婚禮就是陰謀露出水面的時候，一切都將撕碎。那么你大可不必擔心，明天的一切我會親自處理，若是本來就是陰謀，那么從今以后我站在你這一方，如何？”

        月顏兮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問千暮雪，“你為何？”

        “因為你們都是對我很重要的人，顏兮，不怕你怨恨我，我和聽痕是親人，所以我不能幫你們走到最后，我也希望你們都擁有煙花綻放一瞬的美麗。”

        千暮雪看著月顏兮堅定的說，月顏兮躲避著千暮雪的目光，手在抖動，“你……你和他到底是什么關系？”

        “我是聽痕……失蹤多年的妹妹，你相信么？”千暮雪笑著問，看不出是玩笑的成分，還是什么。

        月顏兮的內心五味成雜，千暮雪悄悄的從月顏兮的房間里離開，外面凌千夜正等著千暮雪。

        “等著吧，明天一定會見到一個完美的新娘。”千暮雪很是自信的說，凌千夜推著千暮雪，低著頭看著千暮雪說。

        “我就怕因為你一勸，新娘直接落跑了。”

        “即使對我沒有信心，也要對顏兮有信心啊，她現在如此痛苦就是因為放不下這個國家，如果她真的會逃跑，那么我會很開心。因為這樣的她，離幸福很近。可惜，她恐怕會選擇一條最難的路。”

        深夜里，千暮雪嘆息一聲過一聲，聽痕的院子里，琴聲一直未曾停歇。

        宮殿里，月顏兮一直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凌千夜問千暮雪，她會不會怕月顏兮將會連她一起對付，千暮雪說不怕，她只會傷心，這只意味著她又失去了一樣感情。

        那時凌千夜還很煽情的回了千暮雪一句，你可以將我當做你的全世界。

        這是千暮雪這些日子里，起得最早的一次，而且千暮雪也沒有穿白色衣服，穿著和凌千夜一套的紫色衣裙。

        因為今天賓客較多，千暮雪和凌千夜不太好直接外露身份，于是一個紫紗蒙面，一個銀面。

        兩人一起格外的賞心悅目，走到哪里都是一道惹人注目的風景，月黛笑著問千暮雪，你就不怕搶了那兩人的風頭。

        “肯定不會的，主角還是他們。”

        月顏兮昨天晚上糾結一晚上，最后直接趴在梳妝臺上睡著，直到有宮女進來叫醒她。

        宮女手上托著的是千暮雪準備的禮服，今天才正式見到，風菱從那一堆宮女中走出來，一旁是雪婭。

        “小姐說，這是她欠的新年禮物，不知女皇可準備好了？”

        風菱手上托著盒子，見月顏兮看著她手上的盒子，風菱給月顏兮解釋了一下，“這是所需要的飾品。”

        “飾品？”月顏兮先是對風菱手上的飾品感興趣。月顏兮打開風菱手上的盒子，發現里面有無數個小盒子，一瞬間蒙逼了。

        “我還以為她會準備鳳冠呢。”絕對不是諷刺的意味，而是千暮雪說走尋常路線。

        尋常路線不就是男娶女，女的鳳冠霞帔么。

        “小姐說，你是女皇，鳳冠霞帔不適合，當然重點是那東西重。”

        風菱笑著解釋，也沒有畏懼月顏兮的身份，她挺喜歡月顏兮的，所以面對月顏兮，風菱很自然。

        風菱如此自然，月顏兮也回神了不少，打趣著說，“你確定她不是因為鳳冠更花它銀子？”

        風菱捂著嘴笑了，雪婭接著說出的話讓一眾人無語。

        “只是禮服是小姐送的，另外一些東西都是聽痕公子付了錢的。”

        月顏兮無奈的笑了笑，沒有想到千暮雪是那么的‘親兄弟，明算賬’。

        “女皇你該更衣了。”風菱笑著說，一旁的雪婭從侍女手中接過盒子，對她說，“讓外邊幾個宮女進來伺候。”

        月顏兮這才發現，面前的人都是生面孔，都是她不熟悉的人。

        結婚用的禮服自然是紅色的，但是眼前的紅比大紅色還要鮮艷，可以燃燒靈魂的火紅。

        月顏兮撫摸著那柔軟的衣料，就像撫摸水一樣，在這樣的天氣里實在是舒服。

        沐浴，焚香，更衣。衣服看似簡約，實際上是復雜的很。

        是雪婭親自為月顏兮更的衣，讓月顏兮覺得尷尬的是，千暮雪將所有的衣服都準備好了，從里到外。

        那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是沒有穿一樣，月顏兮將衣袖貼在臉上很是舒服。廣袖流仙裙的樣式，落落大方，衣服上用金線勾勒的展翅鳳凰，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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