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宋臨初尷尬地笑了一聲, 此地無銀地說:“我是說,今天的太陽好猛啊,都快把我曬進醫院了, 哈哈哈。”
李昶看著陰沉沉的天空, 捂臉。
宋臨初這一緊張就胡言亂語的毛病
檀越并沒有聽到他們的全部對話,只聽到了宋臨初這最后一句。
老男人原本還沒明白太陽是什么意思, 結合宋臨初這又緊張又尷尬的神色,一下明白了過來。
他眼底的笑意更甚, 說:“嗯, 第二次還把你太陽跑了,以后會注意控制。”
宋臨初:???
李昶:
李昶原本就是擔心檀明清家族會有羊尾遺傳病之類的, 畢竟宋臨初也沒跟檀明清睡過,誰知道他是不是也是, 這種事關終身□□的事情,一定不能馬虎。
結果, 他都聽到了啥!
他看到宋臨初已經尷尬得恨不得逃離地球了,咳了一聲,說:“我女朋友還在等我去接她,臨初我先走了啊,明天見。”
宋臨初胡亂地點了下頭。
他已經不想再見到他了。
如果可以,他想把李昶和檀越都滅口!
李昶大概感受到了他的殺意,“嗖”一下跑沒影了, 曾經的籃球隊主力,跑步速度一流。
檀越垂眸看著青年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的臉。
他低低笑了一聲,提議道:“先上車?”
這條路雖然人比較少, 但也偶爾會有人經過, 宋臨初如果不想暴露他跟他的關系, 那肯定不能在這里說話。
宋臨初不情不愿地跟著他上了車。
“去吃飯?”檀越問。
“哦。”
宋臨初還沉浸在尷尬中無法自拔,連正眼都不敢看檀越。
檀越看他耳根紅透的樣子,為了某人不自閉,想了想,說:“要不要來玩一個游戲?”
宋臨初并不想跟他玩游戲。
他只想化身土撥鼠,打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可是,檀越這種平時看著就不玩游戲的人,他提出玩游戲又很有吸引力。
好奇心害死貓,宋臨初忍了下,還是沒忍住,小聲問:“什么游戲?”
檀越見魚上鉤,從車旁邊的小格子里摸出一枚硬幣,遞到宋臨初面前。
宋臨初猶豫了一下,接過來:“干嘛?”
“這是一枚許愿硬幣,你可以用它,向我許一個愿望,比如”
檀越頓了頓,見宋臨初好奇地看過來:“讓我刪掉這一小時的記憶。”
宋臨初:“”
宋臨初瞪他:“我看起來像是個三歲小孩嗎?”
“不像,像三歲半的。”
“???”
宋臨初氣呼呼地看向檀越,只見老男人眼角含笑,一副逗他逗得很開心的樣子。
他憤憤地一腦袋磕在男人的手臂上,又覺得不解氣,張開嘴,隔著檀總昂貴的西裝,在他手臂上咬了一下,再捶兩拳。
“混蛋!”宋臨初悶聲悶氣地說。
這孩子氣的樣子,讓老男人心都軟了。
他揉了下青年毛茸茸的腦袋,說:“這么愛咬人。”
特別是做那種事情的時候,更是愛咬他。
上次由于他做得太過分,宋臨初嘴下也沒留情,第二天還可以看到一排清晰的壓印。
不過宋臨初要是清醒點,他一定會后悔死的,因為他會發現,他越是咬,老男人就越興奮。
宋臨初抬起頭,用手背擦了下嘴角,“哼”了一聲,說:“我只是餓了。”
餓了就想吃他?
嗯,這也行。
檀總側過臉,看著宋臨初,臉慢慢靠近。
宋臨初意識到檀越要做什么,身體僵了下,但只是垂下眼眸,沒有躲避。
檀越的嘴唇慢慢靠近,落在了青年溫軟的唇瓣上。
由于檀越今天是來演講的,不用隱藏身份,坐的是他那輛品牌和車牌都很拉風的車,行駛在校園人來人往的林蔭道上,不少人紛紛側目,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但沒有一個攝像頭能捕捉到,被薄薄的窗玻璃隔絕出的空間里,氣息交錯的二人。
宋臨初的指尖攥著衣角,被迫微微仰起臉,承受著男人熾熱的親吻。
只是幾天不見而已,卻小情侶指尖,思念卻猶如瘋長的草,拉長了時間線,連綿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漫長。
也許是演講的原因,男人的嘴唇微微干燥,摩擦感加重,細密的電流順著二人仿佛要膠在一起的嘴唇,傳到宋臨初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他攥著衣角的手,不知不覺變成了攥著男人的袖子,指尖由于太用力,微微泛了黃。
仿佛這種這樣,他才不會沉進名為檀越的深淵中。
直到老男人的舌頭舔過他的唇縫,企圖撬開他的牙關,宋臨初才從這種被親迷糊的狀態里找回魂,他猛地推開檀越。
在檀越不解的目光中,看了眼司機的方向,用口型說:“你收斂點!”
雖然吧,這個角落,在司機的后視鏡里應該看不到,可畢竟是這么窄小的空間,他肯定感覺得到。
不然他耳垂怎么這么紅!
靠!你耳垂紅什么!我們只是親了一下而已!
電視劇里大佬的司機不都么得感情的么!
檀越知道他臉皮薄,伸出手,用大拇指在他濕潤的嘴唇上按了下,沒有再鬧他。
不過,檀總人生中第一次的情感危機,順利宣告結束。
檀越這次定的是西餐,剛從澳洲空運過來的新鮮牛排,宋臨初聽說五分熟的口感最佳,于是跟檀越一樣要了五分熟。
頂級牛排的外表煎得焦黃,切開里面卻是粉紅色的鮮肉,還有紅色的汁水留下來。
宋臨初作為一個比較傳統的中國人,對于這種看著很生猛的烹飪方式有點接受不了,檀越見他只把配菜吃了,牛排還有一大塊,問:“吃不慣?”
“也不是,”宋臨初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就心理上邁不過那道坎,老感覺它還是生的。”
檀越“嗯”了聲,按了下服務鈴,服務員立刻走進來,檀越對她說:“再上一份牛排,要”
檀越頓了頓,轉向宋臨初:“你要全熟,還是七分熟,七分熟會有一點紅色。”
“不用那么麻煩,就我這份拿去加工一下吧,可以嗎?”
服務員:“可以的,先生。”
檀越要說什么,宋臨初沖他眨眨眼:“不要浪費糧食呀哥哥。”
“回鍋影響口感。”檀總很吹毛求疵地說。
“沒事,我舌頭笨,吃不出來,”宋臨初一點不在意地說,又對服務員說,“要全熟,謝謝。”
服務員的表情有點古怪,像他們這種高級餐廳的頂級牛排,懂的人都知道五分熟口感最佳,偶爾一些吃不慣的人會選七分熟。
但全熟,只有一些暴發戶土大款,才會有這種選擇。
這種人通常被戲稱為土鱉,一年難遇幾個。
沒想到今天就被她遇到了,還是個帥氣的小哥哥。
這一看就是個沒見識的,因為長得好看,被這位大佬看上了,才飛上枝頭變鳳凰。
職業素養讓她很快保持了鎮定,微笑道:“先生,全熟的話會影響口感,吃起來很柴哦,您確定嗎?”
宋臨初絲毫不知道他被人定義為了土鱉那一列,他以前只跟舍友去吃過50塊一位那種牛排,要的都是全熟,人家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奇怪。
因為這種檔次的地方,去的也多半是像他這種普通人,吃全熟的多了去了,還有人用筷子吃的,也沒見誰嘲笑誰。
不過他看得出服務員的表情有點怪,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說:“要全熟。”
服務員端著他那份牛排,很快離開。
“我的要求很奇怪嗎?”宋臨初不解地問檀越。
“不怪,”檀越面無表情地說,“是這家的服務態度太差。”
宋臨初被他這認真的樣子逗笑了,手撐著下巴,說:“所以,你要讓他們天涼王破了嗎?”
檀越雖然不懂天涼王破是什么梗,不過從字面意思也可以理解。
他低頭思索了一下,說:“如果你想的話,我想想辦法。”
“別別別,”宋臨初趕緊說,“我開玩笑的啦。”
正在這時,宋臨初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他的表弟。
宋臨初沒有避開檀越,直接接了起來。
“表哥,我明天下午五點半到海都的動車站,你把幫我找的房子地址發給我一下,我直接過去。”
他這個表弟今年中專畢業,學校要求去實習,檀越讓他來海都,幫他找工作,對方欣然應允。
他拜托了宋臨初幫他找房子,這事又被檀越知道,剛好他有一個公寓,離表弟的工作地點不遠,檀越便讓宋臨初直接讓表弟住那里。
小姨他們聽說白住,還在心里過意不去,說什么也要付租金,宋臨初怎么勸都沒用,只能象征性地一個月收他們800塊,表弟住著也心安。
宋臨初問:“你幾個人?”
“就我一個啊,”表弟大喇喇地說,“我爸本來要送我過來的,但被我拒絕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表哥你這么大的時候不也一個人到的海都。”
宋臨初笑了下,說:“嗯,那我明天去車站接你。”
“不用不用,你把地址給我就行啦,我自己可以過去,不耽誤你上課!”
“我明天下午沒課,就這樣決定了,不然我不把地址發給你,看你怎么辦。”
表弟:“”
宋臨初又跟表弟講了幾句,才掛掉電話。
檀越問:“表弟?”
“嗯,他明天下午五點到。”
“你跟家里的車過去接他,順便讓他來家里吃一頓飯。”
“吃飯就不用啦,我們那里過來要坐十幾個小時,坐車挺累的,我隨便帶他去吃點,等大后天我們搬家再讓他來。”
檀越點了點頭,對宋臨初的安排沒什么意見。
這時,宋臨初的牛排送了上來。
全熟的雖然柴了點,但吃著很香,符合宋臨初的胃口,他把一份都吃完了,和檀越一起離開餐廳。
走到門口的時候,宋臨初看到門口一個招牌上,寫著本店的另一個特色:許愿噴泉。
他立刻看向檀越,眼神亮晶晶的:“哥哥,我們去許個愿吧,用你給我那個硬幣。”
檀總天生直男,無趣得很,對許愿這種一聽就很虛無漂亮的東西并不感興趣。
許愿有用,要努力干嘛。
不過,好像如果是跟宋臨初去的話,以前一些他一個眼神都不會多給的事情,都變得有意思起來。
“好。”
宋臨初剛剛吃飯的時候,就聽到了外面嘩啦啦的聲音,看地圖許愿池的方向也在那里,拒絕了要引路的服務員,拉著檀越往那個方向走。
事實證明,宋臨初高估自己的認路能力了,走著走著,他發現他都不知道繞哪里了。
他正要找個服務員問問,忽然聽到拐角處傳來人交談的聲音。
“吃全熟的土鱉,我還沒碰到過哎,真的假的啊!”
宋臨初的腳步一頓。
“是真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還是個長得很帥氣的小哥哥,當時他提出這個要求時,差點震驚我全家。”
“”你干脆報我身份證得了。
吃全熟怎么就是土鱉了捶桌!
檀越瞇起了眼。
“是不是哪個土大款的兒子啊?”
“不是,我猜他應該是被包養的,跟他一起來那位先生,是我們的黑金用戶,你懂吧。”
“這樣啊,嘖,有些人啊,就算穿上再華麗的霓裳羽衣,骨子里依舊流的是山雞血。”
“那你流的是什么血。”
二人聊得正歡時,背后冷不丁冒出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把二人嚇了一跳。
他們回過頭,為檀越他們服務的那個服務生認得他們,一下白了臉色。
“我,我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這里是他們的員工休息區,平時根本不會有客人進來,也不知道這二人是怎么進來的。
檀越不理她,只用冰涼的眼神看著他們。
這時,在里面休息的經理聽到動靜,跑出來,他顯然是認得檀越這位黑金用戶的,見氣氛不對,忙點頭哈腰地跑過來。
“檀先生,不好意思,發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我們的工作人員沖撞您了?”
檀越并不理他,只是看著那兩個人。
“說說看,你們是哪個河的鱉這么高貴?”
“”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答。
經理氣得半死,低聲叱道:“檀先生問你們話,說啊。”
兩個服務員低著頭,一個膽子大一點,嘀咕道:“我們確實也不是什么高貴的鱉,但也沒人規定我們不能講你們這些高貴人的事啊,而且我們說的都是事實,又沒捏造,兇什么。”
檀越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估計對面如果不是女性,他已經一拳揍過去了。
經理冷汗都下來了:“曉曉,你胡說什么!檀先生,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是那個意思,我這就讓她給您道歉。”
宋臨初倒沒有那么生氣,對方說得沒錯,他本來就是個土鱉,這是他的出身,沒法改他也不以此為恥。
他淡淡地笑了下,說:“道歉就不用了,我這流著山雞血的土鱉受不起,不過,小姐姐,你手上這個看著你挺寶貝的手鏈是個山,仿得是我的一個作品,還仿得有點不走心,你這么高貴,別讓這種仿品拉低了你的檔次啊。”
服務員臉色一僵,然后是青青紫紫一陣變換,好不精彩。
這話太扎人心了,簡直是在當著眾人的面啪啪扇她巴掌。
宋臨初已經轉身挽住檀越的手:“走吧,老公。”
那兩個服務員聽到老公,都露出震驚的神色。
他們以為這二人只是包養關系,難道不是?
檀越本來還生氣,被這個老公叫得當場沒了脾氣,低聲說:“好。”
無論經理怎么說,他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和宋臨初轉身離開。
一直到離開餐廳,檀越才問:“不用他們道歉?”
“不想聽,沒意義。”
檀越握了握他的手,低聲說:“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不用啦,反正他們損失你這么大一個客戶,肯定更心塞。”
檀越沒說什么,但作為一個護短的好老攻,他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
二人回到家里,宋臨初一段時間沒回來,感覺家里都陌生了,怎么說,空蕩蕩的。
劉管家解釋說是一些比較貴重嬌氣,先搬過去了。
宋臨初有點累了,想上樓休息。
檀越跟他一起上了樓,見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心中難免有些惆悵。
可好不容易把人哄回來,不能急,不能急。
“哥哥。”檀越正要打開自己的房門時,宋臨初忽然叫他。
“嗯?”檀越轉頭,“怎么?”
“我是不是,就,有些時候挺給你丟臉的啊?”
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出身的大學生,從沒在上流的圈子待過,和檀越去那些高級場所,都和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
比如他們第一次出去吃飯時,他覺得那個三面玻璃,看起來像空中樓閣的餐廳,他因此很沒安全感,還恐高,檀越讓服務員把窗簾拉上了,其實服務員內心也在嘀咕怎么會有他這種土包子吧。
檀越想也不想地說:“不會。”
“你不用安慰我啦,我承受得住!比起被人指出來,我更怕給你丟臉了還不自知。”
比如今天這事,他壓根不知道吃全熟就是土啊。
檀越:“你做什么,都不會給我丟臉。”
“”臭直男居然會講人話了?
居然還該死地動聽。
宋臨初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微笑:“我想為你學習改變一下嘛。”
檀越走過去,站在他的面前,看著他:“這世上沒有誰的習慣比誰高貴的說法,你喜歡吃全熟是你的權力,不需要為我改變什么。”
他的語氣很嚴肅,像是在教育小孩。
宋臨初抬頭見他的臉色跟神情一樣嚴肅,眨了下眼。
檀越抬手,蓋在他這總是無辜的眼睛上,語氣繼續嚴肅:“更不需要因為我伴侶這個身份,給你自己套上枷鎖,做你自己就行,知道么?”
宋臨初又眨了下眼:“知道了,檀老師。”
青年長長的睫毛如羽毛般,輕輕在檀越掌心刮了一下。
檀越的心也像是被刮了一下,收回了手,眼前又出現了少年帶著笑的無辜眼。
二人誰也沒說話。
夜色深濃,院子里暖黃的路燈光透著走廊盡頭的窗戶灑進來,又被窗門擋了一般,折射出一個不規則的幾何圖形。
樓下傳來管家低聲吩咐傭人的聲音,高高低低,似真似幻。
唯有這一隅,安靜又熾烈。
靜謐的空氣里,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快。
“哥哥。”宋臨初先打破了寂靜。
“嗯。”男人的聲音像是從胸腔里發出的,低低沉沉。
宋臨初抬眸看著他:“我想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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