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噩夢般的禱告
從某個角度來說,童官的確陷入了某種幻境之中,但他所見所聞卻又不一定真的是虛幻……是真是假,誰也說不清。
在觸碰到陳閑的額頭之后,童官的意識就像是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瞬間傳送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遠(yuǎn)離人類社會,甚至都遠(yuǎn)離了現(xiàn)實(shí),因為在童官看來現(xiàn)實(shí)世界不可能出現(xiàn)那種恐怖驚悚的地帶,縱然是千奇百怪詭譎奇幻的噩夢也難以生出如此怪誕的畫面。
在幽暗無邊的深海之下。
一塊龐大到似是毫無邊際的陸地就在黑暗中安然地躺在海底,如同一只陷入了沉睡的巨獸,它并不像是死物那般毫無生機(jī),每一處都瘋狂散露著那種令人恐懼的生命力……在這塊大陸之上的中心區(qū)域又有一個巨大且古老的廣場,這里有“人工”修繕的痕跡,已存在了不知多少歲月。
童官在守秘局中身居高位,他在內(nèi)部的權(quán)限極高,所以知道許多外人都難以想象的事,尤其是那些與遠(yuǎn)古隱秘有關(guān)的信息……他在資料庫里見過許多古代遺跡,甚至還親自去過。
那些古代的遺跡比普通人想象的都要古老得多,甚至遠(yuǎn)超書本中已知的歷史之外,但是……此時此刻映入他眼簾的這塊大陸卻比他理解的古老更加古老,仿佛它來自于時間的盡頭,每一處都緘默地顯現(xiàn)出了浩瀚無垠的隱秘。
就在這座古老的廣場之上,有一棵如血肉鑄成的巨樹正在緩緩搖曳著枝葉,這種恐怖的植物童官從未見過,甚至連想象都無法想象出來,因為人類的想象力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起如此怪誕的畫面了……幾乎高至海面的巨樹之下,有無數(shù)個形狀各異的生命正在虔誠地禱告。
沒錯,它們都在禱告。
這些渾身散發(fā)著怨毒污.穢之氣的四足畜.生……竟然還會禱告!
那些跪伏在樹下的生命成千上萬,甚至是數(shù)十萬,每一個生命的狀態(tài)都有所區(qū)別,大部分都保持著基本的人類形態(tài),當(dāng)然這也只是它們的四肢比例近乎于人類,但還是保持著四足著地的動物本能,它們的長相……簡直扭曲得就像是在噩夢中才會出現(xiàn)的面龐,它們似乎都失去了皮膚這種最基本的身體組織,但暴.露在外的卻又不是鮮血淋漓的肉,而是白色的……慘白色的肉!
有的生物像是無皮的骷髏,有的生物則擁有現(xiàn)實(shí)世界中某些動物的特征,譬如豬的鼻子,或是長著魚類的腮。
其中最恐怖的當(dāng)屬距離血樹最近的那一群生物,它們那龐大的類人身軀無比引人注目,但長滿了膿瘡的臃腫四肢卻又流露著某種古怪的邪惡感,仿佛充斥在肢體中的那些膿水都是一種不詳?shù)囊后w。
它們的體表長滿了“嘴”,而且可以看出,那些嘴的結(jié)構(gòu)與人類的幾乎一致……當(dāng)它們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虔誠地禱告時,這成百上千的嘴便會發(fā)出怪異的低語呢喃。
在浩瀚的水中。
在深海之下。
童官可以很清晰地聽見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禱告聲,那絕對不屬于已知的任何一種語言,甚至都不屬于這個世界……
沉沒于海的大陸。
古老神秘的廣場。
猶如噩夢生物般那些姿態(tài)怪異面目可憎的四足畜.生。
童官感覺自己快瘋了。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恐怖到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畫面,那些生物的低聲禱告猶如惡魔的暗中囈語,童官本不想去注意那些生物發(fā)出的古怪聲音,可那些聲音卻由不得他,就像是一種能夠通過聲波來傳染的病毒,它們順著童官的耳中鉆去,似是打算就這么在他的腦子里狠狠地扎下根來。
在這種恐怖的場景之下,童官除了感覺到恐懼之外,心中再無其他情緒,而那些跪伏在地上虔誠禱告的“狂信徒”們,似乎也在這時候發(fā)現(xiàn)了童官這個外來者,紛紛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望向飄浮在半空中的童官。
剎那間如噩夢襲來……不,那或許比噩夢還要恐怖千萬倍!
那些四足畜.生的目光與人類很相似,擁有極其復(fù)雜的情緒以及一種難以名狀的“力量”,仿佛它們這一眼便望穿了時間與空間,縱然這里對童官來說只是一個幻境,但它們也一樣可以利用某些手段將童官留在這里永世不得超生。
當(dāng)它們的目光放在童官身上時,只在一瞬間就擊潰了童官的心理防線與作為人類的基礎(chǔ)認(rèn)知,他就算身為一個異人……而且是一個極其強(qiáng)大的異人,也難以想象這世上會有這群如此可怖的生物。
毫不夸張地說,此刻的童官連尖叫的勇氣都沒有,他不敢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音,生怕激起那些四足畜.生的敵意。
與此同時,那棵似要通天徹地的血樹……
忽然流血了!
數(shù)不盡的深紅色液體從它根部涌出,但它們卻沒有被海水溶解分散,也沒有在水中胡亂飄蕩,而是緊緊地附著在廣場地面上不斷蔓延……這些液體一定是某種生物的血液,它在海水中蔓延的時候所散發(fā)出的氣味無比濃烈,腥臭刺鼻像是重度腐.敗過的血液,但這種對童官來說難以忍受的氣味卻是那些四足畜.生們最喜歡的。
它們在這些惡臭的污.穢中歡呼尖叫亢奮起舞,甚至有的還激動萬分在污.穢中打起了滾……它們嘴里都在喊同一句話。
雖然童官無法理解它們的語言,但卻能明確地感知出來,它們口中高呼的或許是一個名字,一個名諱……
伴隨著它們的高呼,血樹中流出的血水也越來越多,到最后更是如開閘泄洪般鋪天蓋地的涌了出來……
短短不過半分鐘光景,童官目之所及皆變成了血的世界。
不知從何時開始,在那棵血樹之下距離樹根最近的地方……自地底升起了一座由不知名金屬壘砌的祭壇,上面銘刻的圖騰與花紋都怪異得令人毛骨悚然。
那些圖騰與花紋都是由無數(shù)彎曲的線條勾勒而出,它們所呈現(xiàn)出的藝術(shù)形式也是非人類可以理解,不是任何生物的肖像也不是任何已知物的影像留存,只是一些非常奇怪的……螺旋狀的圖案。
童官越是盯著那座祭壇看,他就越為之著迷,仿佛那座祭壇擁有某種蠱惑人心的魔力,在那些“美妙”的圖案之下,童官連移開目光都做不到……
這一座巧奪天工的祭壇呈現(xiàn)出的“美”是他難以理解的,透過那些古怪的圖騰花紋他看出了一種地球乃至宇宙中都難尋的幾何對稱,那是一種超越了人類認(rèn)知的“對稱”,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他幾乎都聽見了自己心中真理殿堂崩塌的巨響。
作為一個正常人類,一個擁有特異功能的人類……童官自認(rèn)在這世上無所畏懼,哪怕有朝一日葬身在某種異常生命的嘴里,他也可以接受這種結(jié)局,因為異人生來即使如此……不過他現(xiàn)在卻怕了,從意識乃至于靈魂都在恐懼的顫栗。
他心中的科學(xué)真理,自我信仰,乃至世界觀人生觀等等……都在這一座古老而尊貴的祭壇面前被摧毀殆盡。
沒錯。
他意識的崩潰,只是源自于他看了那座祭壇一眼。
在那座祭壇之上,他看見了遠(yuǎn)超于人類認(rèn)知的真理,雖然他無法理解這座祭壇的構(gòu)造與寓意,但他在此刻卻能與那些四足的狂信徒一樣……一樣可以感知到那座祭壇之中藏著超越了古往今來的秘密。
它在一切誕生之前便存在,便是一切的真理,它在一切毀滅之后依舊存在,因為它是一切的真理。
它既是一,它亦是萬。
它既是剎那,它亦是永恒。
它是一切的因,亦是萬物的果。
忽然間,童官感覺自己似乎已經(jīng)瘋了,因為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降落在了這座古老的廣場之上,而那些令人作嘔的四足畜.生,正帶著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向自己涌來……
童官已經(jīng)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個人幾近癲狂地吼叫了起來,甚至連自己本應(yīng)該選擇的逃跑都給忘得一干二凈,他只敢顫栗著如同被圍困的獵物一般尖叫嘶吼。
“你們是魔嗎?!還是異常生命?!離我遠(yuǎn)點(diǎn)!!快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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