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4章:心亂如麻
夜瑾年眼神迷離地看著我,似乎神智不是很清醒。我哆哆嗦嗦的想要去找東西給他包扎,他卻一把攥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好像要把我的手捏碎。我疼得立即把手往外拔,可是他的手就像一把鐵鉗一樣,讓我絲毫動彈不得。
“夜瑾年?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你要是疼得受不了就叫出來!”我怕他太疼卻咬緊牙關會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只好忍著疼好生哄騙他,只要他肯張嘴,我就可以趁機塞東西到他嘴里,以免他傷到自己。
然而夜瑾年竟搖搖頭,看向我的眼神更加讓人覺得詭異。我怎么覺得他此時看我的眼神那么貪婪呢?好像……好像一頭餓狼盯著獵物的眼神?我被他看得有些炸毛,手腕又被他捏得生疼生疼,于是我那淺淺的眼眶子又開始滴下淚來。
眼淚啪塔啪塔砸在他的脖頸中,夜瑾年滾動了一下喉結,良久才擠出一句話來:“夭夭,把我的劍拿過來……”
我聞言趕緊去拿劍,可是他的手依舊死死捏著我,我哪里能走得開?夜瑾年被我的動作一掙這才反應過來,可是他還是頓了頓才慢慢松開手,那感覺好像我的手腕是什么稀世珍寶一樣,讓他極不舍得松手。
終于獲得自由,我看看了被捏的發紫的手腕,疼得直吸涼氣。即便如此,我還是一秒都沒耽擱,給他把劍拿了過來。夜瑾年吃力的吐出幾個字:“□□……放傷口上!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然后依言照做。他的這柄劍不知是用什么材質做的,總是絲絲冒著寒氣。寒氣化作白煙一縷縷往夜瑾年的傷口中鉆,從裂縫中滲出的血轉瞬被凝結起來。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夜瑾年傷口的變化,時間慢慢流逝,他傷口上的紅光也慢慢被壓了下去。直到他輕輕咳了一聲,我才如夢方醒一般渾身一顫,回過神來。
“夜瑾年,你現在感覺……!”我一邊說著一邊想要起身看看他怎么樣,卻沒想到我僵在那的時間太久,整條腿都麻了。我一下撲倒在他身上,砸的夜瑾年悶哼一聲。
我嚇得趕緊爬起來,生怕把他的傷口再砸出個好歹來?墒俏业耐嚷榈酶緞訌棽坏,哪里爬的起來。
“陶姑娘?俺來了,聽說你今天找俺來著?”窗外突然傳來閏土中氣十足的吆喝聲。我腦子的翁的一聲,想到我們現在這香艷的場面若是被閏土看見了,還不得把人家給嚇死?!
兄妹□□搞不好是要被沉塘的吧?我這邊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夜瑾年倒是很給力的握住我的腰,將我一下扶了起來。我堪堪坐好,閏土就一頭闖了進來。
“姑娘找俺有啥事?”閏土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就那么炯炯有神的看了過來。我聽見夜瑾年在我身后整理衣服的聲音,想到我此時估計也是衣衫凌亂,未免讓閏土產生聯想,我還是趕緊把這孩子弄出去吧!
“找你的事情多了去了,閏土來,咱們到院子里去說,屋子里太悶熱了!蔽艺酒鹕硪蝗骋还盏睦c土往外走,可是這耿直孩子卻不肯放過我。
“哎你這腿怎么了?”說著他就要往夜瑾年那邊看,我趕緊一把扯住他,咬牙切齒的解釋給他聽:“我哥身體不舒服,我在他床邊守著他。可能坐太久了,腿都麻了……”
“哦,這樣。抗釉趺戳耍俊遍c土甕聲甕氣的繼續追問,我瞬間覺得男人話多真是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他身上的傷沒好利索,身體自然虛弱。”我先拖著閏土來到灶臺,指著死雞給他看,“這是我哥今天在林子里抓的,我膽子小不敢碰,要么你拿回去燉湯喝吧?”
閏土好笑的看了看我,強調了一句:“你不敢碰?一只死雞有什么不敢碰的?”
靠,這個直男癌晚期!我白他一眼,想著還有事求他也不好太得罪他,只能認慫道:“是啊是啊,我怕死了,你趕緊把它拿走!
“哦,好!遍c土憋著笑,彎腰把雞拎了起來,“就為這事找俺?”
我這才想起正事,于是又拉著他到院子里坐下:“閏土啊,首先我得謝謝你幫了我們這么多忙哈。不過呢,你看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再幫我做張床?”
閏土不明所以的看向我:“再做張床?床不夠用嗎?”
你傻嗎孩子?你做了幾張床你心里沒點數嗎?我忍住白眼,繼續笑嘻嘻:“只有一張床,我和我哥都是這么大的人了,多不方便啊是吧?要么你幫我做張吊床也行!”
“吊床哪能一直睡啊,”閏土大手一揮,豪氣道,“俺知道了,明兒一早就給你弄好!
我立即笑逐顏開,使勁拍著小伙子的肩膀拍馬屁。這可真是個好孩子啊,雖然太過耿直了些。
愉快地商討完住宿問題,我要再解決生計問題。我給閏土倒了碗水:“閏土啊,你們鎮上哪有招工的地方。俊
閏土一口就把碗里的水喝了精光,挑著眉毛看我:“陶姑娘,就你家哥哥那身體還想去打工?”
我趕緊擺擺手:“不是我哥哥,是我。”
“你?你能干什么?”
嘿,瞧不起我?我眼睛一瞪就要開火,閏土這時候倒是會看眼色了,他大手往我眼前一擋,吆吆喝喝道:“哎你別誤會,俺知道姑娘是大戶人家出身會的東西多,可是你會的東西換不來錢啊!
“怎么換不來錢啊?我書畫都是極好的,你們鎮上就沒有書生靠書畫營生的?”
“俺們鎮上只有一個書生,在富戶家里給人當先生呢!
……好吧,文化落后啊!一條路行不通,再找:“記賬我也行的,你幫我打聽打聽鎮上有哪些商家需要賬房先生的好不?”
閏土直接擺手:“俺們這個鎮子統共就那么幾家商家,還都是小本買賣,沒聽說誰家要賬房先生的,俺估摸著他們請不起。”
嘿!你這死孩子!你怎么就那么明白啊你!我氣得騰一下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想開罵。閏土抬起頭,黑紅的一張臉,就那么滿臉莫名的看著我。我被他這么一看,氣焰頓時又矮了下去,人家只是實話實說,我又發的哪門子邪火。
屋里突然傳來夜瑾年的咳嗽聲,我的心立即又揪到一起。算了,居然跟一個小孩置氣,我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擔心夜瑾年的傷勢,還是先讓閏土走吧。
三兩句打發了閏土,我趕緊回屋去看夜瑾年。夜瑾年正吃力捂著嘴咳得滿面通紅,我趕緊遞了杯水過去,讓他就著我的手喝了一些。
他的咳嗽終于緩了下來,我正要收回手,他卻突然拉住我的手腕。我疼得吸了口氣,他的手指一哆嗦又趕緊松開來。之前被他捏得青紫的手腕此時更是慘不忍睹,看見他眼睛里閃過的一絲歉疚,我滿不在乎的笑笑:“你剛剛是不是疼狠了?我真怕你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夜瑾年卻并不說話,我莫名看向他,只來得及瞥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復雜情緒。他勉強笑了笑,只是問道:“剛剛是不是又把你嚇到了?”
我本想否認,可是想了想卻還是點點頭。他早就見識過我的沒出息了,何必在他面前裝模作樣。
“夜瑾年,你能實實在在的跟我說說你到底怎么打算的嗎?”我坐到他旁邊,拿眼巴巴的望著他。因為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我怕他會死,怕自己就此流落在這個異世界中,更怕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降臨的魔族追兵。
什么都是未知的,這樣的未知使人產生無限大的恐懼。因為我會胡思亂想,進而精神崩潰。
他突然抬手理了理我散落的發絲,蒼白無力的笑:“我會盡全力讓自己活著,然后帶你離開。你只要待在我的身邊好好地照顧好自己就好,知道了嗎?”
說了等于沒說,我還想繼續追問,他卻突然笑得促狹:“還有,我真的吃得不多,你不用為了生計太過發愁,只要想辦法把自己喂飽就可以了。其實我看閏土挺喜歡你的,你不如就厚著臉皮在他家蹭點吃喝吧……”
……
為什么這個人總是能在一本正經的時候突然就開始胡說八道,我想打死他,于是二話不說抬起手來。夜瑾年見狀眉毛一挑,輕飄飄道:“知道為什么我的傷口突然裂開了嗎?就是你之前在水里一頓亂捶給捶壞了。”
說完他掀掀被子,好整以暇地躺下了,我的手就那么高高舉著石化在空氣中。
我突然不喜歡他了,我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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