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晴走進殯儀館的院子里。

鶴城市政廳的政要，官員，和野戰軍軍官在院子里排成隊。

來送別余曉敏的人有商賈，有高官，有軍政首腦。

為了悼念余曉敏和吳海汶，也紀念他們可歌可泣的愛情，夏立國先生擔任大總管。

在余曉敏的遺像旁，放著吳海汶的黑白相片。

葉安然和馬近山、馬近海、謝柯等人進到一號告別廳，向余曉敏贈送鮮花并三鞠躬。

說實話，葉安然的心情很是沉重。

他倍感自責。

如果告訴夏芊澄注意余曉敏的情緒，讓門口的警衛注意她的動向，也許能避免發生今天的悲劇。

他記得。

38年漢城。

有一位陳姓飛行員，在和鬼子空戰時，不幸犧牲。

他的戀人得知噩耗后，投江自盡。

葉安然看著余曉敏的遺體，痛心疾首。

…

他走出遺體告別廳。

夏芊澄身著一身黑色的禮服，她走到葉安然面前，“安然，余曉敏的姑媽到了。”

葉安然抬頭看向佇立在院子里的婦人。

他點點頭，“好，我們過去迎一下吧。”

“嗯。”

夏芊澄應聲。

她和葉安然走到余晴面前，葉安然向余晴敬禮。

“您好，我是東北野戰軍副司令葉安然。”

“對不起，是我們沒有照顧好曉敏。”葉安然輕語道。

余晴介紹了下她自己。

她抬頭看著告別廳閨女莊重的黑白相片，悲傷和痛苦全部寫在臉上。

她擦拭著臉頰的淚痕，“葉長官，給你們添麻煩了。”

“曉敏不懂事。”

她哽咽道。

…

余晴這樣說，葉安然心里更難受了。

“和曉敏沒關系，是我們沒有照顧好曉敏，抱歉。”

…

余晴嘆口氣。

她不再扯誰對誰錯。

她抬頭看著遺體告別廳，“讓我進去看看閨女吧。”

葉安然點頭。

夏芊澄攙扶住余晴的胳膊。

扶著她進到遺體告別廳。

余晴進到遺體告別廳不久，她哭聲便從告別廳里傳到院里。

余晴扶著水晶棺。

眼淚嘩嘩的掉。

大哥大嫂把侄女托付給自己。

她似親閨女一樣照顧著侄女，只想等一天她找到屬于她的幸福，送她和另一半走進婚姻的殿堂，也算是完成大哥和大嫂對她的囑托。

可是。

余晴萬萬沒有想到，她都已經看見閨女的幸福之門打開了，卻在這一瞬間門又關上了。

她看著儀容干凈，身著她陪著曉敏精挑細選的婚紗的閨女，淚眼婆娑，“閨女，你這是何苦呢？”

“你就真的這么忍心，撇下姑媽一走了之嗎？”

她拍打著水晶棺，“丫頭，你算是要了姑媽的老命了啊。”

…

葉安然站在院子里。

他時不時的抬頭看向告別廳。

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歸結到鬼子身上。

等所有的事情忙完，他必須把在東北的鬼子趕出去。

把它們那些東洋小丑，打服！！

余曉敏的遺體在殯儀館告別廳停放三天。

第一天親人和鶴城軍政首腦前往悼念。

第二日鶴城的老百姓自發前往殯儀館送花悼念。

第三日上午。

鶴城大學，鶴城工業大學的學生排隊送別余曉敏和吳海汶。

葉安然和余晴談了些關于下葬的事情。

余曉敏的遺體怎么安置，要遵照她姑媽的意見。

盡管曉敏生前穿上了婚紗，并倒在吳海汶的墓碑前。

人家家里人不愿意，葉安然也只能遵照余晴的意見去做。

出發前，余晴換上了黑色的衣服。

在夏公館的客廳里，余晴向夏立國深鞠躬。

當她得知夏立國的身份，余晴感到震驚。

難以想象，一位如此德高望重的人，竟然愿意擔任曉敏遺體告別式的大總管。

一般人的離世，能請到鄉賢擔任大總管，已經是件非常不簡單的事情了。

余晴向夏立國恭敬一禮，“夏老，謝謝您。”

夏立國：“余小姐，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還請您節哀順變。”

…

“謝謝夏老。”余晴道謝。

最終。

余晴同意把余曉敏和吳海汶合葬在一起。

葉安然和余晴等送行的隊伍，離開夏公館后抵達遺體告別廳。

悼念完畢后，送行的車隊，緩緩朝烈士陵園開去。

大半個鶴城的人沿街送行余曉敏。

似是送行余曉敏，也是在送行吳海汶。

不少鶴城大學的大學生自發性的前往烈士陵園送行。

致敬他們可歌可泣的愛情。

也致敬犧牲在戰場上的英雄。

…

下午。

送行的人漸漸離去。

葉安然和夏芊澄、露娜陪著余晴、吳媽和吳老回到鶴城。

本意是想請余晴他們留在鶴城多住一些時間。

余晴和吳媽、吳老卻是以不能離開家太久為由，選擇離開。

葉安然給他們準備了撫慰金。

臨行前，他把撫慰金支票分別遞給吳老和余晴。

余晴接過支票。

她看著上面的好幾個0，苦笑道：“這是我姑娘一條命的錢嗎？”

葉安然搖頭。

“不，這是我們東北野戰軍給您和海汶家里的一點心意。”

“你們把孩子放心的交給部隊，他們犧牲了，我們必須得做點什么。”

…

葉安然看著余晴手里的支票，“錢不多，但您要是有需要，我們一定會想辦法的。”

…

余晴紅腫的眼睛微微一瞇。

“海汶是怎么犧牲的？”

葉安然：“被鬼子多架飛機包圍，中彈墜機犧牲。”

余晴把支票遞回去，“我家姑娘，也算是被鬼子斷送了幸福，間接害死的。”

“葉長官，這錢就當是我們余家捐了，請您用這些錢，多置辦一些裝備，用來打鬼子，也算是替我們的孩子，替我們的祖國，爭口氣回來。”

…

葉安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發愣的時候，余晴把支票塞到葉安然的懷里，“葉長官，我替孩子們，謝謝你了。”

…

一旁。

吳老把他手里的支票遞到葉安然面前，“孩子，我們的孩子，不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你如果讓那些年輕的飛行員去為了一百萬，和鬼子拼個你死我活，恐怕你一個飛行員都招不到，但你要說為了保家衛國打鬼子，就算沒有一分錢的軍餉，他們也會擠破頭當飛行員。”

“這些錢，就留著置辦一些飛機，彈藥，軍人保家衛國，也不能拿著鐵锨鋤頭，去對抗鬼子的飛機大炮。”

他把錢塞到葉安然面前。

和夏立國等人揮手告別后，出門坐上汽車，準備去往機場。

葉安然陪同吳老出門去。

當代飛行員不僅愛國，就連他們的家人，也都是愛祖國，明事理的人。

可見海汶和曉敏兩家人正派的家風傳統，實在是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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