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1章 還得來一個清新自然的馬屁
母樹眼皮掀開,面無表情看了殷念一眼,“直說你的來意就好。”
“拉著你的獻族小郎君,又帶著一幫小獻族的人。”
母樹靠在自己的主干上,一只手懶懶撐著,罕見的沒有端坐著,反倒是以一個舒適的姿態(tài)面對著殷念。
“果然,什么事情都逃不過母樹您的眼睛。”
“當(dāng)年獻族滅亡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殷念毫不畏懼母樹,甚至周圍的樹枝搖搖晃晃一如當(dāng)時抽她的時候,也沒有絲毫影響到她,“既然什么都逃不過您的眼睛,那想必當(dāng)年的事情也是一樣的吧?”
母樹挑眉看了她一眼,“倒是知道,為什么要告訴你們呢?你給我一個浪費時間的理由。”
阿桑等人逐漸靠近了過來。
尤其是阿桑,恨不得將耳朵割下來親自貼過來看。
整個人想要成偶過來就算了,連臉上也在用力。
殷念看了元辛碎一眼。
元辛碎直接就在三人周圍設(shè)下了精神力屏障!
阿桑:“??”
有什么東西是她這個好朋友不能聽的!
“小氣!”阿桑氣的不停用自己的手指頭去撓樹。
而隔絕了眾人視線的殷念則是冷笑了一聲:“浪費時間的事情?對,對您來說或許是浪費時間。”
“那就這個理由吧,獻族作為曾經(jīng)您的左膀右臂,和獸族一樣,對您忠心耿耿,卻慘死在自己人手下,是自己人吧?我看那白娘娘,倒也不像是蟲族呢?”
“論功,他們功勞并不比任何人少。”
“論過,獻族天生純善,待人熱情,更是樂于助人,不然也不會連名字都透露著一股子冤大頭的氣息了,這樣一個種族即便有過,也不可能是大過。”
“您是高高在上的母樹,底下是眾多戰(zhàn)死的戰(zhàn)士。”
“他們曾經(jīng)的貢獻,忠心,價值,如今,不配尊貴的您對著獻族主支唯一在明面上的傳人說上一句半句曾經(jīng)的真相嗎?”
“我原以為您沒了情絲,奉獻極大,唯一令我敬佩的一點便是絕對的公平公正。”
“可如今看來,您倒也不是絕對的公平公正,您的公正只存在于活著的人身上是嗎?”
若是叫外頭的人聽見殷念這句話咄咄逼人般的話,肯定嚇的臉色青白。
母樹卻不見一點怒容,她本就不會生氣,出手教訓(xùn)別人也都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威嚴(yán),亦或者是維護自己定下的規(guī)則。
而殷念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戰(zhàn)死的人便不算人了,是嗎?”
母樹半靠躺著,撐著臉頰的的手換成了另一邊的手。
她歪著頭,聲音平靜從容,“如果我說是,你又能如何?”
“我能如何?我能拿高高在上的母樹大人您如何?”殷念拔高了音調(diào),眼中透出一股子嘲意,“只是,你知道我們?nèi)f域的天道樹即便付出了那么多,可最終,恨他的人遠遠超過謝它的人。”
“只怕母樹您最終會走了他的老路。”
周圍的枝條一下就抽動了起來,攜帶者破風(fēng)聲要抽打在殷念的身上教訓(xùn)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元辛碎神情徹底冷了下來。
這就是他原先根本不愿意來問母樹求助母樹的原因。
它不會幫他的。
獻族大勢已去,是沒有價值的存在。
可他不找母樹,不代表這種時候,母樹想教訓(xùn)殷念就能教訓(xùn)。
但就在元辛碎的精神力屏障就要起來的時候,卻被殷念一把摁住。
“來!您打了出氣便是!”
“左右你也不怕眾叛親離,沒了情根,你又在乎誰呢?是不是?”
殷念眼中仿佛燃燒著灼灼烈火。
母樹慢慢直起身子,每一根紙條上都燃燒上法則之力。
有殷念見過的法則之力,也有殷念沒有見過的法則之力。
“殷念,你真當(dāng)我不敢殺你!”
無數(shù)枝條再不停留,猛地躥出,對著殷念的喉嚨就狠狠刺去。
元辛碎眼瞳緊縮,實在顧不得殷念摁著她就要出手。
可殷念卻再一次困住了他的手,微微抬起頭直面這一場兇狠的殺機。
她的頭發(fā)被皺起的狂風(fēng)吹的飛舞起來。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都不到,她的喉嚨前便停了數(shù)千根纖長的枝條細絲,其中不少細絲就抵著她的喉嚨,只要再進一點點,就能撥開她雪白的皮囊,拖出她的靈魂。
“我知道您敢,可您不會。”
方才還咄咄逼人的殷念兩只手緊握著元辛碎的手,神情倏然柔和下來,“也知道,您能縱容我說這些壞規(guī)矩的話直到現(xiàn)在,本就不是打算殺了我。”
“您看中價值沒錯,所以當(dāng)時您自顧不暇時,哪怕知道獻族遭受的事情,也沒辦法騰出手。”
“可現(xiàn)在您既然已經(jīng)知道獻族并未完全消失,他們還活著,自然就成了您眼中有價值的存在。”
“我方才說那些話,是因為我想說,是因為我憤怒,頗有些遷怒的意思,您不動我,還聽完了我說的話,是因為您大度。”
“而我這般大膽的說了您和我們四區(qū)天道樹的事情,您依然不會殺我,是因為我知道您的為人,您不會因為旁人的只言片語就懲治別人,您其實比我們很多人想象中的要更寬容。”
“一個寧愿拔了情根都要守護這片土地的存在,我不相信您是真的不在乎為這片土地而死的人了,您只是不能在乎。”
元辛碎唰的一下就扭過頭看向了殷念。
縱然他已經(jīng)覺得對自己的念念足夠了解。
可現(xiàn)在這一通欲揚先抑的套路落下來后,他才驚覺。
饒了這么大一圈。
殷念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拍這么一個清醒自然的馬屁?
他久久無言。
母樹也同樣無言。
立在殷念脖子前的細絲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半晌后,母樹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你有膽子在我這兒來撒氣,倒是沒膽子承受我的怒火?”
殷念眨了眨眼睛,“您不會,因為您大度。”因為你壓根兒就沒有生氣這種情緒了。
只要她殷念還是有價值的殷念,并且變得越來越有價值,母樹就絕對不會殺了她。
賀豐那樣的渣滓都能活下來。
她又有什么可怕的?
母樹深深看了殷念一眼,那枝條就將人撥到了一旁。
她看向了元辛碎,沉聲道:“從你來到這里的那一日起,我就知道你是獻族人。”
“我也知道你天賦絕佳,心性上乘。”
“元辛碎。”
母樹慢慢的叫了他的名字,“你以為,那一日,你在我領(lǐng)地上感受到的獻族召喚,當(dāng)真只是你獻族留下的精神力的召喚嗎?”
元辛碎臉色微微一變。
“若不是我有意引著你感受到那獻族遺址,你覺得都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你當(dāng)真能感知的這么快嗎?”
“你當(dāng)真以為,你們獻族主脈最值錢也是最珍貴的修煉之法,僅憑你們獻族剩下的那些舊部就能藏得住嗎?”
“他們當(dāng)時連護著小輩撤退都拼盡全力了。”
“元辛碎,我一直在等著你過來找我。”
“可你一直都沒有來,哪怕拿到了獻族的傳承你也還是沒有來,我以為,是你不想要獻族了,我從不逼迫人做這種選擇,獻族曾立下大功,如今子嗣凋零,如果身為主支的你不想承擔(dān)這一族的責(zé)任了,我也不會逼你,能安穩(wěn)的留下些血脈,也是好的。”
“只是沒想到你不是不想承擔(dān)責(zé)任,只是遠不如殷念痛快。”
母樹說完,元辛碎沉默。
而殷念則在旁邊背過身一個勁兒的擦著冷汗。
日他個仙人板板!
好險!
還好她撒了一通火后跟上了一個清新自然的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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