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一)(22)
江晚橘放下杯子,她看著陳晝仁過來。
低頭找了紙巾,陳晝仁剛坐下,江晚橘拉著他的手,仔細地拔掉插入他手掌中的碎片,把那些劃傷他的東西取出來,慢慢地擦掉血液。她微微蹙眉,忍不住叫他:“陳晝仁。”
陳晝仁:“嗯。”
“不管發生了什么,”江晚橘說,“對你自己身體好點,就這一個,別糟蹋了。”
說這些的時候,她的聲音很輕。
陳晝仁低頭,與她接吻。溫熱的唇蹭過她的臉頰,頭發,最后用完好的手將她抱在懷中,閉上眼睛,良久,說:“我得回去一趟。”
江晚橘眨眨眼睛:“好。”
她早就知道陳晝仁會回去,不過比計劃中稍微提前了一點點,沒關系。
陳晝仁說:“明天我們回巴黎,你一個人住,行嗎?”
江晚橘說:“我又不是小孩了。”
她總覺著陳晝仁有些大驚小怪,她是一個成年人,陳晝仁沒來的時候,她自己生活得也沒問題。
陳晝仁悶聲笑著,壓著她親,又抱又揉,像是怎么親怎么弄都不夠,江晚橘被他親得七葷八素,迷迷糊糊,一想到馬上要分開,又有些難過了。
她舍不得。
陳晝仁大約真的有急事,他回到巴黎后只休息一下,拉著江晚橘瘋狂地做,等到精疲力盡才松開。江晚橘累到爆炸,想要抽煙,陳晝仁按住她的手,輕輕搖頭:“對身體不好。”
江晚橘真覺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她拱啊拱,拱過去:“天啊,我聽到陳老板說什么?抽煙對身體不好?陳晝仁什么時候開始注重養生了?”
陳晝仁笑,他撫摸著江晚橘的頭發:“我只在乎你的身體。”
江晚橘不說話。
陳晝仁仰面看著天花板:“有些后悔結扎了。”
江晚橘:“嗯?”
“不然就和你一塊兒,留在這里,”陳晝仁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他說,“生兒育女,兒子或者女兒都好,最好像你,會叫爸爸,daddy,我們送他去上課,假期一塊兒出去聽歌劇……”
他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劃過江晚橘的背,江晚橘任由他觸碰。
“可惜,”陳晝仁說,“你我都是丁克。”
“是啊,”江晚橘說,“可惜我們都是丁克。”
陳晝仁乘了當晚的飛機離開,臨走前,他留給了江晚橘一大筆錢。江晚橘固執不肯收,被他強硬推過來:“以防萬一,小橘子,你一個人在外,身上有些錢總是好的。錢不是壞東西。”
錢當然不是壞東西。
江晚橘比誰都知道錢有用,錢能買來很多東西,卻沒辦法讓陳晝仁繼續留在這里。
他得回國,家里人需要他。
陳晝仁剛離開的時候,江晚橘還是有些不適應。
晚上睡到迷迷糊糊,只能撈個空;炒菜時不小心燙傷了手,也沒有人第一時間趕過來;刷到好玩的新聞,江晚橘叫著陳晝仁的名字,想讓他過來一起看——
喊了兩聲,無人回應。
江晚橘才意識到,喔,他走了。
雖然兩人不在一起,但陳晝仁仍舊會在她下班后卡著時間打視頻電話過來,陪她聊聊天,哄她早點去睡。
嗯,不過是異地戀而已。
江晚橘這樣想。
但還是有繃不住的時候。
下雨天,她著急回來,不小心被人拽了包——平時也就算了,那只包是陳晝仁買給她的,江晚橘不松手,被人重重地往胳膊上砸了一下。她的尖叫聲終于引起警察的注意,雖然僥幸抱住了包,但江晚橘的胳膊痛了好久好久。
她在警察的幫助下回了家,剛好到了視頻時間,江晚橘和陳晝仁開著視頻,故作輕松地聊著天,然后關掉。
她慶幸自己瞞住了他,陳晝仁不知道這些。
江晚橘不想讓他擔心,她自己趴在桌子上,默默地哭了一會兒。
她真覺著自己似乎變嬌氣了。
正哭著,江晚橘聽到手機又響起來,她這次故意把攝像頭對準一個小玩偶,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睛紅腫的樣子。
做好這一切后,江晚橘才開了視頻,甕聲甕氣:“我都卸妝了。”
陳晝仁笑了,他說:“怕什么?我又不是沒見過,來,讓我再看看你。”
江晚橘仍舊搖頭拒絕。
她看了下鏡子,自己哭得眼睛都腫了。
陳晝仁聲音緩和:“我想你了,就讓我看一眼。”
江晚橘仍舊不肯:“你剛剛看過了。”
陳晝仁說:“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
江晚橘不說話了,她低著頭,胳膊還是很痛,她不知道公寓里的藥箱里的藥有沒有用。
也是這時候,她聽見陳晝仁嘆了口氣,也不笑了,他說話聲音很輕:“想哭的話別忍著,對著我哭,釋放出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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