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贖
“你是我的救贖,在暗夜之下長明的明月,是昏黃之下的萬丈光芒。”
晚上九點,晚自習的鬧鈴如約響起,一天的學業也就此完成,所有同學都興奮地沖出門外,對于其他同學而言放學是解放,可是對于許染而言,是要重新回到那個毫無人情味的地獄。
路上,天空暗沉,黑云壓抑,風吹得小路邊的窗子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落葉亂舞,風沙趁虛而入,讓人難以睜開雙眼,整座城都沉浸在風雨欲來的前兆中。
許染知道即將就要下雨了,但是她還是在路邊亂晃,手上拎著的單肩包也在隨著她走路的擺動頻率開始亂晃。
不一會兒,雨,從暗沉的天空中滴落,由小漸大,聚攏的雨滴落地面又反彈四散濺開,就像生命的初生與消逝,來時單純,死時復雜。
昏黃的路燈模糊了視線,雨滴落在許染臉上,許染護住自己的包,想找個能夠躲雨的地方。
正當許染匆匆忙忙準備跑進拐角時,一輛自行車沖了出來。
“啊~”許染一聲尖叫,腳下的酸疼隨著尖叫蔓延上來了,扭到了腳,腳脖子立馬腫脹了起來。
“嘶~沒事吧?”關切的聲音在許染耳邊響起,這聲音很有磁性,感覺有一點熟悉,許染看清了來人,是沈括。
沈括在看清了許染的臉龐后,有一絲的尷尬,滿懷歉意的說道啊:“你還好嗎?我背你先去個躲雨的地兒吧!”
許染低頭微點了點頭,紅暈爬上了臉,她的臉上雨水亂橫,發絲被雨打得凌亂,她將頭埋得更低了些,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沈括見她這副模樣,扯了扯嘴角,輕聲笑說:“我又不是人販子!別怕!”
許染一聽這話,更是滿臉通紅。
沈括脫下了黑色的外套,往許染頭上一蓋,起身橫抱起了她。
許染第一次被人這么抱著,四肢僵硬拘謹,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心頭一酸,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可能是因為當生活沒有光的時候,覺得火柴都是可貴的吧。許染意識到現在尷尬的處境,悄無聲息抹了抹眼淚。
她的臉不經意間蹭到了蓋在她頭上的外套,外套散發著特有的木質香,很淡,像是雪杉,又像是白檀香,是一種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成熟的香味,許染也說不清是什么香,聞著讓人很安心。
沈括將許染帶到了一家藥店,買了碘酒和棉簽,沈括蹲了下來,細長白皙的手指拉住許染的腳踝,做了些簡單的處理,沈括的手骨節分明,帶著些許雨水的寒涼,觸到皮膚,許染感到心里癢癢的。
過了不久,雨漸停,時間也不早了,沈括問許染家住哪,許染低頭不語,沈括便只好作罷,不是不愿說,而是不齒談及。索性沈括便只能攔了輛出租車,記下車牌號。
沈括將許染抱上了車后,許染突然從車窗伸出手抓住了沈括的袖口,低頭焦急又膽怯地說道:“那個我,我沒錢,能不能先借我點,明天就還你!”許染的聲音越來越小,沈括實在聽不清,頭往前伸了伸,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忽的縮進了不少。
許染話已盡,卻發覺沈括沒有回應,一抬頭,兩目相視,甚是曖昧的距離,讓許染的臉上再次被紅暈點染裝飾。
沈括看出了許染的害羞,低頭沉笑,從口袋里拿出錢遞給許染。許染接過錢,兩手相觸,溫暖與涼意相襲,曖昧與尷尬相織。
出租車啟動,許染著急忙慌地道:“明天,我會還你錢的!”
沈括看著出租車遠去,許染望著后視鏡中的沈括越來越小,兩人心里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說不清也道不明。
在回去的路上,許染忍不住開始摳手指,發動機的聲音讓她感覺安心,她的眼睛一直望著窗外,她不想回到沼澤,更不想踏入深淵,她實在沒有錢去應付許巍強了。
許染下了車,晃蕩晃蕩地走到了家門口,腳也不自覺地踮了起來,她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許染不知道養母劉姚娟到底有沒有回來,更不知道那個禽獸養父是不是又喝了酒等著她回去送錢,或者等著她送上床……
她準備在門口蹲著,能蹲一會兒是一會兒,突然,門外的燈亮了,咯吱一聲門開了,心也隨著震了一下,許染閉上眼,心里咯噔一下,準備好了赴死的心。
許巍強醉醺醺的樣子顯得更為的猥瑣和卑鄙了,許巍強露出那詭異的笑容,張開雙臂就朝著許染撲去,直接把許染抱進臥室,“小丫頭,怎么這么晚才回來,你爸爸我等你等了好久呢!”
許染厭惡地拿開了他的臟手,把從沈括那里借的錢扔給了他,許染試圖逃走,怎料許巍強更甚一步,直接用手扯開了她的上衣,胸前的雪白露了出來。許染已覺無望,瘋狂掙扎,可是她越掙扎許巍強就越來勁。
突然許染感受到了手機的震動,許染騰出手,努力夠到包里的手機,現在的她,只能依靠這個給她打電話的人了。
電話接通了,打電話來的是沈括,在許染坐上車后,沈括便向趙天洋要了許染的電話和家庭地址,趙天洋雖然和許染不熟,但是趙天洋自稱萬事通,其實也費了不少功夫才找到許染的信息。
許染接通了電話,用沙啞地聲音對著許巍強喊道:“求求你,放過我……”
沈括一聽便覺事情不妙,立馬報了警,又穿上衣服,出了門。
正巧,許巍強的手機也響了起來,突兀又響亮的手機鈴聲好像震得整個屋子都在晃,許巍強聽到手機鈴聲,開始罵道:“臥槽,哪個不知死活的耽誤老子好事!”
但許巍強還是停了下來,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沒有聲音,許巍強只能大聲喊道:“喂,喂,臥槽,我□□媽的,打什么電話……”
就在許巍強打電話的間隙,外面有人敲門,許巍強小心翼翼地從貓眼里往外瞧了瞧,發現竟然是警察,許巍強頓時慌了,懼怕地打開了門。
門外的警察出示了警察證并說道:“人民警察,接到有人報警,請配合調查!”
一聽這話,冷汗頓時從許巍強的頭頂滴落了下來,心里咒罵著屋內的小丫頭,之前許染也有過報警,但是每一次都被她的養母搪塞了過去。
屋內的許染劫后余生,雙手抱著膝,雙目無神,蜷縮在角落,雖說衣衫凌亂,好在沒有讓許巍強得逞。
這木偶衣服破了,被人硬生生扯開的。
不久沈括也趕到了,見房門大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沖了進去,看到警察在與許巍強交涉,便放下心來。沈括與警察交代了一會兒,便敲了敲一間房門半開的屋子,見里面的人無所應答,突然有些許慌張,也沒管太多就沖了進去。
沈括打開門,里面黑漆漆的,門外的光打在女孩的臉上,淚水折射著光,女孩面無血色,衣衫凌亂,看著著實讓人心疼。
沈括走上前脫下外套,披在了女孩的身上,女孩面色本就白皙,但現在的她已經成了慘白。沈括心疼地輕聲說道:“沒事了,沒事了,以后不會再發生了!”
許染聽到沈括的話,抬頭看著她,淚水模糊了雙眼,看不清來人,但心中卻有了一絲暖意。
兩人對視,視線相交,外面的光暈蹭的兩個人的臉都十分唯美,沈括側臉硬朗的線條在光的照射下顯得更為干練,對比沈括,許染的側顏就顯得溫柔不少,一剛一柔,對比鮮明,卻又十分和諧。
許染看到沈括的出現,從開始的麻木到后來的啜泣,許染不再害怕了,而是突然有了一絲依靠的感覺,是那種哭了也有人安慰的感覺,是一種她以前不敢嘗試又不能嘗試的感覺。
待冷靜了一會兒,許染整理好衣服,出門配合警察做好口供,許巍強也被警察帶走了。正當警車開走的時候,許染的養母劉姚娟回來了,看到警車的離開,慌忙的跑回家,一見許染的模樣心中便了然一切。
劉姚娟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個小妖精,天天勾引我男人,呸,不要臉!”說著便直起身子,動起手來。
沈括見許染一動不動,便著急拉她到身后,又攔住劉姚娟的手,眸色暗了暗,冷聲道:“打人是可以報警的!”
劉姚娟見面前的男生身材高大,氣勢便低了幾分,只得悻悻地說:“狐貍精這是又勾了哪個狗男人的魂啊!”
沈括沒有多理,便拉著許染走了,許染看著自己被拉住的手,感受面前男生手心的溫熱,鼻頭一酸,眼淚掉了下來,這次再也不是無聲哭泣了,許染好像木頭人突然有了知覺,開始了放聲哭泣。
沈括見她這樣,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他不太懂如何安慰人,只是遞了張紙巾給許染,然后緩緩開口道:“哭吧,眼淚我接著。”
許染聽到這話心里暖暖的,接過紙巾抹了抹眼淚,她試圖讓自己理智些,她很久沒這么哭過了,無論之前被打的多慘,無論之前被罵多狠,她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因為就算哭了,也不會有人在乎,那還不如不哭。但這次,也許是因為第一次感受到關心,也許是真的太難過了,許染已經分不清到底因為什么了。
木偶也有人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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