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姐低著頭，雙手交握在一起，指尖都在用力地絞著。
她聽著慕凝的話，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輕輕刺了一下，酸澀得有些發(fā)疼。
“你想聽到什么樣的答案呢？”
嵐姐抬起頭，眼神直視著慕凝，聲音卻低了下來，像是怕被人聽見似的。
“我也不想騙你，不管你覺得我配不配，我還是把你當朋友的。當時我真是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沒想到……”
慕凝的手指在煙頭上彈了彈，灰燼輕輕落在茶幾上。
她低頭看著那堆灰燼，沉默了一瞬，抬起眼時眼里多了一分柔和：“嵐姐，你知道秦宇的身份吧？”
嵐姐一愣：“身份？”
“他現(xiàn)在也是騰龍集團的人了。”
慕凝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淡藍色的煙霧。
“騰龍集團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那里復雜得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關系盤根錯節(jié)。你覺得，他注定能只守著我一個女人，或者只守著你嗎？”
嵐姐低下頭，沒有說話，目光卻黯淡了幾分。
“與其想著爭個你死我活，不如好好珍惜每一天。”
慕凝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淡然，“別讓他為難，也別讓自己難過。能活著，就該及時行樂。”
嵐姐抬起頭，眼神里透著不可思議：“慕總……您的意思是，接受我了？”
慕凝笑了笑，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我還以為你聽不明白呢。”
嵐姐心里忽然涌上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像是欣喜，又像是無措。
她低聲說道：“我還以為您會把我趕出海城……”
慕凝搖搖頭，靠在沙發(fā)背上，語氣里帶著一絲疲憊，卻也透著幾分坦然。
“其實，我也把你當朋友的。更何況……”
她頓了一下，唇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天在醫(yī)院，我感覺……你也不錯。”
嵐姐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她連耳根都燒得通紅，慌亂地擺擺手：“你……你別開玩笑了，我哪能……”
慕凝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眼神里多了幾分戲謔：“你這害羞的樣子，跟秦宇說話的時候怎么沒見過？”
嵐姐徹底凌亂了，連忙轉移話題：“你跟那個大壞蛋一樣壞，怪不得他那么喜歡你。秦宇，飯做好了嗎？”
慕凝看著她慌亂的模樣，笑得更開了。
她抬頭看著嵐姐逃跑向廚房，忽然大聲說道：“下次一起啊！”
廚房里的我正端著盤子往外走，聽到這句話不禁皺了皺眉：“下次什么一起？”
嵐姐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接了一句：“沒什么，她跟你一樣，壞死了！”
我有些疑惑，但沒繼續(xù)追問，將盤子放在餐桌上后，招呼她們過來吃飯。
兩人坐下后氣氛很快恢復了自然，似乎剛才的對話只是我聽錯了。
酒過三巡，桌上的氣氛漸漸活躍了起來。
慕凝端著酒杯，晃了晃，目光落在我身上，語氣里多了一分調侃：“秦宇，我發(fā)現(xiàn)你做飯的手藝還不錯，不知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有沒有喂飽你的嵐姐姐啊？”
我當然聽懂了慕凝的意有所指，嵐姐故意聽不懂：“他做得飯確實不錯，手很巧。”
“手巧？”
慕凝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目光似有深意地在我和嵐姐之間來回打量，“嵐姐，你是怎么知道他手巧的？你指得在什么地方手巧？”
嵐姐一聽這話，差點嗆到，慌忙擺手：“沒……沒有，隨便說的。”
慕凝一臉“我懂”的表情：“隨便說的？可是聽著不像隨便啊。”
嵐姐有些凌亂：“慕凝，你喝多了吧？”
“沒多。”慕凝抬眼看著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過，秦宇，我挺好奇的，你平時在‘嵐姐的戰(zhàn)場’上也這么全能嗎？”
“什么戰(zhàn)場？”我愣了一下。
嵐姐突然接了一句：“她這么壞，說的‘戰(zhàn)場’，你自己心里沒數嗎？”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那笑容里帶著些讓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你們倆……”我心里隱隱覺得不對勁，這倆女人開始瘋狂了。
我坐在兩人中間，被她們一唱一和弄得臉色發(fā)燙，趕緊咳了一聲：“行了行了，趕緊吃飯，喝酒喝多了就亂說話。”
“亂說？”慕凝瞥了我一眼，故意湊近我，語氣曖昧，“那你說說，我亂說的哪一句不對？”
“我……”我啞口無言。
嵐姐看著我窘迫的樣子，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秦宇，這次我們可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心虛吧？”
我被她們說得臉紅耳熱，低頭悶聲喝了一口酒。
這頓飯吃得熱鬧無比，而我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無奈。
女人一開車，真是連我這種“老司機”都追不上。
嵐姐和慕凝的酒杯碰到了一起，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客廳里。
兩人喝得臉頰微紅，眼神卻越發(fā)亮晶晶的，像是找到了一種獨特的默契。
“嵐姐，我真是沒想到，你其實挺有意思的。”
慕凝偏過頭，看著嵐姐，嘴角帶著一點揶揄的笑。
嵐姐笑了笑，目光卻飄向我：“哪里有你有意思。慕總，你可是出了名的女強人，能把秦宇收拾得服服帖帖，他的那些手段，在你面前可有用？”
慕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他啊，偶爾還行，不過總想逃跑求饒。”
我正喝著酒，差點一口噴出來：“慕凝，你可別瞎說！”
“急了？”慕凝微微瞇眼，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秦宇，我發(fā)現(xiàn)你一心虛，就喜歡急著反駁。”
“我……”我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臉上燒得像被火烤一樣。
我逃跑的時候都是慕凝被暗算瘋狂的時候吧！
我要是不跑，那不就死在她身上了！
慕凝似乎看透了我的窘迫，索性往嵐姐旁邊一靠，兩個人并肩坐到了一起。
她輕聲說道：“嵐姐，剛才我就想問了，你覺得秦宇什么時候最‘厲害’？”
嵐姐愣了一下：“問什么要不直接試試呢？”
而我徹底坐不住了，拍了拍桌子：“你們兩個差不多得了！再說下去，這飯還能不能好好吃了？”
慕凝和嵐姐對視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那笑容里帶著幾分默契，又像是聯(lián)合起來的捉弄。
我看著她們，心里直嘆氣——兩個女人喝多了，絕對比一個更難對付。
尤其是她們一起“開車”的時候，簡直讓我這個老爺們無所適從。
我無奈張開雙臂：“行，今天是我招待你們的，不跑，行吧？來吧，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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