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哥站在車邊，眉頭緊皺，眼神掃過四周低矮破舊的土房：“這地方?jīng)]個落腳的地方也不行，要不咱們就去那個孩子家看看？反正他們條件不好，咱們還能幫襯著給點錢，也算是補貼生活。”
我想了想，點點頭：“這主意不錯。找個地方住下，先穩(wěn)住再說。”
跟著村里的指路人，我們輾轉(zhuǎn)來到男孩的家。
一眼望過去，破敗得讓人心里發(fā)堵。
房子是土坯壘的，矮矮趴趴，屋頂還用塑料布和破瓦片鋪著，像是隨時會塌。
我們剛到門口，男孩就聽到了動靜。
他歡天喜地地從屋里跑出來，看到是我們，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大哥哥！你們真的來了！”
他轉(zhuǎn)身沖著屋里喊：“爺爺！是好心的大哥哥來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顫顫巍巍地從屋里走出來。
他頭發(fā)稀疏，滿臉深深的皺紋，眼神渾濁卻帶著一絲溫和。
老人身上的衣服破舊得幾乎看不出顏色，褲腿上還有好幾個補丁。
“多謝各位恩人。”
老人扶著門框，吃力地站穩(wěn)后，微微彎下腰行禮，聲音沙啞，“要不是你們，我這孫子怕是活不到明天了。”
我趕緊上前扶住他，心里有些不自在：“老伯，別謝了，應(yīng)該是我們對不起才對。如果不是我們，小孩也不會被人打成那樣。”
老人擺擺手，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孩子挨點打不算什么，他要學(xué)著長記性。男孩兒嘛，皮實點才能活下去。”
他的語氣很平靜，仿佛這些話已經(jīng)成了他生活中的常態(tài)，可聽在我耳中卻分外刺耳。
男孩拉著我們的手，雀躍地說道：“爺爺，快讓他們進(jìn)來！我們請大哥哥們喝水！”
老人連忙招呼我們進(jìn)屋。我低頭看了一眼，門框低得讓我不得不彎腰才能進(jìn)。
屋子里陳設(shè)簡陋得讓人心酸。
只有一張低矮的木桌，幾條凳子，靠墻的位置堆著一堆柴火，角落里還有幾塊破布和干草，似乎是男孩的床。屋子里光線昏暗，空氣中透著潮濕的霉味。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凳子上的灰：“家里簡陋，委屈各位了。”
我們紛紛擺手，表示沒關(guān)系。
老人轉(zhuǎn)身去取水，可過了一會兒，他端出來的卻只有兩杯水。
老人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表情將僅剩的兩杯水放在桌上：“就這些了，家里沒剩多少水，委屈各位將就著喝點。”
我接過水杯，注意到水并不清澈，帶著些許微黃的顏色，顯然是從哪兒勉強弄來的。
男孩的目光卻緊緊盯著杯子，眼神中流露出渴望。
“老伯，這地方水源這么緊張嗎？”我問，語氣低沉。
老人嘆了口氣，拄著拐杖坐下：“村里以前不缺水，可自從趙家來了后，村里唯一的井就被他們霸占了。想喝水，得拿錢換，每個月交不上錢，就只能渴著。”
“自己打井不行嗎？”李颯皺眉問。
“打井？”老人搖搖頭，苦笑著說道，“誰敢動這個念頭？之前村里有人帶頭想另打水井，可不是被打斷了腿，就是直接趕出村子了。趙家那幫人連一條活路都不給，誰還敢冒頭？”
我攥緊了拳頭，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這樣明目張膽的壓榨，竟然還能持續(xù)這么久，趙家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
就在這時，男孩小聲說道：“趙家還搶人……村里好看的姐姐，都被他們抓走了。”
老人聞言臉色更沉，連連嘆氣：“趙家作孽啊！前幾天還聽說，有個姑娘好不容易跑出了村子，還找了男朋友，可最后還是被趙家人騙了回來。這兩天就要嫁給趙家的二兒子了！”
“趙家老二？”我問，眉頭微皺。
“對，趙家老二趙武。”老人點頭，語氣里帶著厭惡，“那人腦子不清不楚，手上人命都不止一條。村里誰提起他，能不發(fā)抖？嫁過去的姑娘，怕是這輩子都?xì)Я恕！?br />孩子補充道：“趙武很壞，村里有個人家因為沒交水錢，去求情，結(jié)果被他一腳踹下坡，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動不了呢！”
聽著這對爺孫的話，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住。
一個家族竟然能作惡到這種地步，壓榨到這種程度，我從未見過。
與此同時，在趙家街的高樓上，趙長安面帶冷笑，站在窗前俯瞰著村子的方向。
他的雙手背在身后，姿態(tài)從容，嘴角的弧度讓人心生寒意。
“看來我們的貴客已經(jīng)落腳了。”趙長安輕聲說道，語氣中透著戲謔，“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明白，在南峰村，我趙長安才是神。”
這時，一個手下快步走進(jìn)來，低聲稟告：“少爺，有人到商業(yè)街偷水，被兄弟們抓住了。”
趙長安的目光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嘴角卻仍然掛著淡淡的笑：“偷水？呵，看來又是哪個窮鬼活的不耐煩了。”
手下低頭繼續(xù)說道：“是個村民，家里沒水了，偷偷跑來灌了一壺水。”
趙長安擺擺手，語氣冷漠：“老規(guī)矩，腿打折，扔回去。”
“是。”手下恭敬地退了出去。
趙長安轉(zhuǎn)身坐回沙發(fā)，端起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隨即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想在南峰村翻起浪來？他們也不看看，這片地是誰的天下。那個女的送來了嗎？”
手下急忙回答：“人已經(jīng)在村子里了，在城里養(yǎng)得水水嫩嫩的，一定能讓二少爺滿意。”
趙長安聽言，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土坯房這邊。
男孩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衣袖，聲音怯生生的：“大哥哥……你能幫我們嗎？”
我低頭看著他瘦小的身影，心里像壓了一塊石頭。
這個孩子不過是這座村莊的縮影，在趙家的鐵蹄下，這里的村民早已被壓迫得喘不過氣。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聲音低沉：“別怕。”
老人聽到這話，苦笑著搖了搖頭：“孩子啊，你有心就好，可趙家不是好惹的。這里的村長都不敢多說一句話，咱們這些普通人，更是連求個活路都難。”
我們正說著，李颯突然站了起來，面容嚴(yán)肅：“不好，苗苗前一陣請假說回老家探親，好像……好像就是南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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