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的氣焰越發囂張，火光映襯下，趙長安臉上的冷笑顯得愈發刺眼。
我站在庭院中央，目光掃過圍觀的村民，心底掠過一陣沉重。
他們的眼中滿是驚恐和麻木，仿佛習慣了這樣的壓迫，連反抗的勇氣都已被磨得一干二凈。
“闖哥。”我低聲吩咐，“動靜越大越好，驚動所有人。”
闖哥點了點頭，立刻示意兄弟們攪動場面。
火光搖曳，趙家人的喊叫聲混雜著村民的低語，很快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越來越多的村民從低矮的屋子里走出來，圍在不遠處，神情猶豫不安。
我注意到，小大夫也站在一棵樹下，懷里抱著一捆草藥，目光冷冷地看著我們。
她沒有靠近，卻也沒有離開，顯然在觀察著事態的發展。
“各位鄉親父老。”
我高聲開口，聲音洪亮，“我是秦宇，我來這里的目的很簡單。我想改變這里的現狀，帶大家走出困境。今天趙家人找上門來，大家不必再隱忍。如果你們有什么冤屈、不平，盡管說出來，我替你們做主！”
我的話擲地有聲，像一道雷鳴劃破夜空。
然而，迎接我的卻是一片死寂。
村民們低著頭，不敢看我，有些甚至向后退了一步。膽小的婦人拉著孩子藏到后面，老人則默默嘆氣，眼神黯淡。
趙長安冷笑了一聲，語氣滿是譏諷：“秦宇，你這是跟村民說話嗎？還是在自言自語？他們可不敢隨便開口。”
他轉身看向那些村民，目光冰冷而凌厲：“誰敢亂說話，后果自負！別忘了，你們欠趙家的債，一分都別想少！”
此話一出，村民們更加沉默，有幾位老人甚至開始小聲啜泣。
“欠債？”我瞇了瞇眼，語氣冷冷，“趙長安，欠債多少，你倒是說清楚。”
趙長安一揮手，他身后的狗腿子立刻取出一疊疊欠條，揚了揚說道：“全在這兒！村里人欠趙家的債，總共三百多萬。這些債，不要說還了，這輩子連利息都還不清！”
我掃了一眼那些欠條，又掃過一張張寫滿屈辱的面孔。
村民們的眼神讓我想起曾經的自己，那種被壓迫到連呼吸都是罪過的感覺，我感同身受。
“好。”我上前一步，從狗腿子手里接過那些欠條，語氣平靜，“三百多萬是吧？這些錢，我替他們還了。”
話音落下，全場嘩然。
村民們驚愕地抬頭看向我，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們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什么，卻始終不敢開口。
趙長安臉上的笑意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復從容，語氣中多了幾分譏諷：“秦宇，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為了這些素不相識的人，不值得吧。”
“不值得？”我輕笑，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手中的欠條。
火光升起，紙張在我的掌心化為灰燼。
我轉頭對闖哥說道：“給錢。”
闖哥揮了揮手，幾名兄弟抬出兩箱現金，直接放在趙長安面前。
厚厚的鈔票映著火光，像一把鋒利的刀刃。
趙長安盯著那些錢，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但他很快恢復了鎮定，冷笑著說道：“你真是出手大方。不過，這筆賬可不止是錢能算清的。”
我沒有理會他的挑釁，而是轉身對村民們說道：“現在，大家欠趙家的債已經還清了。從此以后，你們不再欠他們什么。現在，如果有冤屈、不平的事情，請告訴我，我替你們做主！”
這一次，村民們的沉默終于被打破。
一位瘸腿的青年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聲音悲憤而嘶啞：“趙家不是人！趙家老二趙虎更是個畜生！他把村里大姑娘小媳婦禍害了個遍！我媳婦懷孕四個月，卻被趙家人抓去折磨，回來后孩子沒了，她也半條命沒了。沒過十天，她就喝農藥自殺了！”
他聲音沙啞，眼眶泛紅：“我去趙家討說法，他們卻把我打斷了一條腿。這輩子，我連下地干活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的話像是點燃了村民們壓抑已久的情緒。
一位老人顫抖著站出來，眼中滿是淚水：“趙家霸占了村里的井，我們想要水，就得交錢。沒錢就只能干活抵債，一年下來，換的水還不夠喝一周的！”
“趙家逼得我們沒法活！有人想逃，可趙家派人守著村口，抓回來就往死里打！”
“求求您，救救我們吧！我們已經沒法活了！”
村民們一個接一個地跪下，哭喊著向我求助。
有些人的聲音已經哽咽到幾乎聽不清，但那種絕望卻讓我清晰地感受到。
“趙家太不是人了！他們拿我們當牲口，想怎么使喚就怎么使喚！”
“趙家老大趙長安，搶了村里的地蓋商業街，還逼我們白干活，連一口水都不給！”
“趙虎更不是東西！村里好幾個姑娘都被他抓走了，還有人到現在都沒回來！”
村民的哭訴聲此起彼伏，仿佛一把把刀狠狠地插進我的胸口。
可不管村民們如何控訴，趙家人始終淡定得可怕。
趙長安站在一旁，嘴角掛著冷笑。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語氣輕佻：“你以為自己能救他們？在南峰村，這些人是牲口，而我們趙家，才是神！”
我抬眼直視他，聲音冷得像冰：“趙長安，你的賬，我會一筆筆跟你算清。從今天起，這里不再是趙家的地盤。”
趙長安的笑意瞬間消失，目光陰冷而危險。
“很好。”他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看你能翻出什么浪花。”
話音剛落，他身后的狗腿子們立刻向前一步，手中的木棍、鐵棒紛紛舉起，氣勢洶洶地將我們包圍起來。
一個打手獰笑著沖我撲了過來，鐵棒直指我的胸口。
我腳步一挪，正要出手，卻聽“砰”的一聲，鐵壯直接飛起一腳，將那人踹得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欺負老弱病殘算什么本事？”鐵壯吐了口唾沫，目光冷冷地掃過人群，“來點真本事的！”
這一腳似乎徹底點燃了戰火。
趙長安的狗腿子們一聲吼，齊刷刷地撲向我們。闖哥和鐵壯沒有半點猶豫，直接迎了上去。場面瞬間混亂起來。
“砰！砰！”鐵棒和拳腳相交的聲音接連響起。
闖哥一拳砸在一個打手的臉上，那人頓時鼻血橫流，直接跪倒在地。
他卻絲毫沒有停頓，又抬腿將另一個撲上來的狗腿子踹飛。
鐵壯的動作更加兇猛，像一頭下山的猛虎，所到之處，沒有一個人能站穩。
他一邊揮拳，一邊冷笑：“就這種貨色，還想對付我們？”
盡管闖哥和鐵壯表現得勢如破竹，但我心里卻清楚，趙長安絕不可能只靠這些人就敢在南峰村橫行無忌。他的底氣，一定還在后頭。
果然，還沒等我們完全清理掉這些狗腿子，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轟鳴聲。
“嗡——嗡——”
車隊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塵土隨之揚起。
一輛輛黑色的面包車疾馳而來，刺眼的車燈將我們籠罩在白光之中。
“來了！”趙長安的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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