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正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發呆，忽然聽到病房里傳來我爸的悶哼聲和我媽急切的呼喊：“秦宇，快過來，你爸腿疼得厲害！”
我心頭一緊，立刻沖進病房，看到我爸緊咬牙關，額頭布滿了冷汗，手死死抓著被子，我媽在一旁不知所措，急得直掉眼淚。
“這都什么醫生啊！說好的手術怎么還不安排？秦宇，快去找醫生！”
“媽，別急，我這就去！”
我趕緊沖出病房，跑向值班室。
值班臺前，今天的醫生換成了一個年輕人，白大褂穿得倒是筆直，但臉上的不耐煩神色十分刺眼。
他正低頭玩手機，見我過來，只是瞥了我一眼。
“啥事？”
“醫生，我爸腿疼得厲害，昨天的醫生說今天安排手術，麻煩您幫忙看看！”
我努力壓下焦急的情緒，盡量禮貌地說道。
“昨天的醫生約好的，那你找他去啊。”
他頭也不抬，繼續玩著手機。
“昨天那位醫生休息，今天就只能麻煩您了。”
我心里有些火，但仍然耐著性子解釋。
“我爸的情況耽誤不得，能不能先安排一下？”
“休息是他的事，跟我沒關系。”
年輕醫生終于抬起頭，但語氣依舊敷衍。
“今天我已經有別的手術要做，你們換個時間吧。”
“換時間？”
我皺緊眉頭，雖然心中已經憤怒至極，但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刻。
“醫生，我爸腿疼得厲害，已經拖不得了，能不能先幫忙看一下情況？”
“我說了不行就不行！”
他語氣更加冷漠，眼神里透著明顯的不屑。
“你們這些人，總是覺得醫生要隨叫隨到，我們也有自己的工作安排，懂不懂？”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醫生，真的很抱歉，如果能麻煩您通融一下，哪怕是看看暫時的止痛辦法也好。”
“麻煩？”
他冷笑一聲，將頭轉到了另一側。
“麻煩的事多了去了，要不你們等我忙完吧。”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我上前一步，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醫生，我爸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你作為醫生，難道不該以病人為先嗎？”
“你這是什么態度？”
年輕醫生站了起來，眼神里透著故意挑釁的意味。
“病人多了去了，每個都要搶著安排手術，那我還用不用干別的事了？懂規矩嗎？”
正當我忍無可忍準備爆發時，清歡姐從病房方向匆匆趕來。
“秦宇，怎么了？”
“這個醫生說什么今天忙，昨天約好的手術也不肯安排。”
我簡短地和清歡姐說明情況，咬著牙看著那個醫生。
“他態度這么差，根本不像個醫生！”
清歡姐轉頭看向年輕醫生，試圖緩和局勢。
“醫生，病人的情況確實很急，昨天的醫生已經安排了手術時間，您能不能先幫忙看一下，拖延下去真的會出大問題。”
“我說了，安排不了，你們聽不懂人話？”
他關上手機，拿起一旁的水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去去去，讓開，我自己的手術要忙，不可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你們愛找誰找誰去。”
清歡姐皺了皺眉，拉了拉我的手，低聲說：“秦宇，別再和他爭了，這種人吵下去也沒意義，只會耽誤時間。”
“可是……”
我一拳捏得咯咯作響，轉頭看了眼病房方向，想到我爸忍受的痛苦，心中更是難受。
“我知道你著急，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辦法，不是浪費時間吵架。”
清歡姐安撫我，用她那一如既往的溫柔，在她的身旁，我甚至感覺到我永遠是當初初入海城的那個少年。
我打開手機，捉急地瀏覽了一下附近的醫院。
“現在距離其他醫院最近也要幾個小時，如果在這里耽誤了時間，真的可能出事。”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剛才那人的嘴臉實在是囂張，甚至可以說惹到了我。
“那怎么辦？就這么看著他耍無賴？”
“小宇，冷靜點，我們再想辦法。”
清歡姐咬了咬牙。
“我們可以去找院方投訴，或者聯系一下昨天的醫生，你留了他的聯系方式嗎？”
我點點頭，轉身掏出手機，撥通了昨天醫生的電話，但電話那頭遲遲無人接聽，我再三嘗試，卻始終沒有回應。
清歡姐見狀，說道“我去聯系醫院的投訴部門，你留在這里看看有沒有其他可以手術的醫生在。”
“好。”
我點頭答應，心中卻越發焦躁。
我點開手機，撥通了李颯的電話。
“李颯，我把我的位置給你發過去了，三十分鐘之內找到海城最權威的醫生，再耽擱下去，我爸的腿傷恐怕來不及了。”
“秦宇，你先別急，我這就去聯系，但去你的位置，恐怕沒那么快。”
“盡快吧。”
“好。”
回到病房時，我爸臉色蒼白，額頭滿是冷汗，我媽一邊抹淚一邊輕輕揉著他的腿。
“老頭子，你可得堅持住，秦宇已經在想辦法了。”
我走上前，蹲下身握住我爸的手。
“爸，再忍一忍，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盡快手術。”
我爸虛弱地擺擺手。
“別為了我鬧事，花錢太多咱也治不起。秦宇，你別勉強自己，實在不行咱們就回家吧。”
“我一定能找到醫生。”
“沒事的小宇，爸本來就沒打算治得好。”
我咬緊牙關，眼眶微微發熱。
“爸，您的腿不能再拖了，耽誤下去真的會截肢！”
“截肢就截吧，我這把老骨頭，能活著就行。”
我爸的聲音輕得像一根羽毛。
“別讓你媽跟著我受罪。”
“老頭子，胡說八道什么呢？”
我媽抬頭瞪了他一眼，語氣里透著無奈的心酸。
“不過秦宇，咱們沒那么多錢，你爸也不是沒道理……”
“媽，錢的事您別操心！”
我打斷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堅定。
“我去給我朋友打電話，他能幫我聯系海城第一醫院的人，你們再等等我。”
我媽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那一刻我真的感覺到了他們二人把我當成了他們的親兒子一樣指望。
“秦宇，媽相信你。”
我握緊拳頭，看了看我爸痛苦的神情，暗自下定決心。
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讓我爸因為這群不負責任的人耽誤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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