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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久違的溫暖


人卑微的一生充滿了悲歡離合起起落落,與大自然相比雖是如此渺小脆弱但也充滿了令人欣慰的喜怒哀樂,然而她卻早已失去放肆哭大聲笑的權利,屬于她的只剩下虛偽的面具和無所顧及夸張的舉止,只有偽裝起來的她才會覺得自己是安全的。現在,失去知覺的她靜靜地躺在溫暖的被窩里,也只有睡著了,她才會如此真實沒有偽裝。將她背進屋子里,他做在床邊,緊緊握著她細白的小手,滿眼是讓人心痛的糾結。

        “干嘛把人家的手抓得那么緊?!”雞婆的異能醫生過兒看到脩難過的樣子忍不住雞婆一句,“放心,死不了!不過受了點外傷外加稍微嚴重些的內傷而已。”

        “真的?那太好了!”坐在沙發上的小希露出歡喜的神色,“謝謝你,醫生。”

        “不過,這女娃的內息混亂的很,不像是內傷所致,又找不到原因,”另一位異能醫生姑姑眉頭皺得緊緊的,仿佛在思考問題,“所以得等她醒來問問。”

        “我來看看。”小希說著就要拿起幻靜的手把脈。

        卻讓過兒擋了下來:“這醫病可不是一般的小丫頭能懂的。”

        “喂!”小希氣急吼了一聲。

        好吵,這是哪里呢?她記得她被救出來后就昏倒在脩的背上,那么現在……疲憊地吭了兩聲,幻靜張開滿是血絲的眼睛,看到小希握著她的右手就要把脈,連忙收了回來:“我沒事,只是受內傷而已!”然后嘴角掛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笑容,反而握起小希的手,“小希,我終于熬到這一天了,我終于找到你了!”

        “靜,你身上哪里不舒服就說出來,”見幻靜蘇醒,最高興的要數脩,同樣剛剛異能醫生所說的他也不得不上心,“他們說你內息混亂,不像是內傷所致。”

        聽脩如此說,幻靜笑著起身拽過身邊的抱枕靠在上面,看來這兩個“三無”的異能醫生也不算是很白癡嘛,至少知道她身體有問題,只是他們就算知道“冰炎噬”也未必能解得開,所以嘍,既然她還活著還是由她自己來想辦法吧,“沒事,我能有什么事?對方是四個葉赫那拉的頂級殺手誒,武功路數都非常奇特,中招后留下來內傷和一般的內傷不同也很正常啊!”幻靜自顧自地大聲說著仿佛剛剛受傷暈倒的人不是她,見大家都露出鄙夷色,她咽了一口吐沫繼續說,“四個耶,你們知道當時他們向我沖過來,我有多怕,嚇得我險些尿褲子耶!不過呢,我可是鐵時空鐵克禁衛軍南城衛的隊長嘞,死撐我也要撐下去,于是我拿出我的紫靈芘克下載了紫電,這才撐到東城衛救援。”某人滔滔不絕地說著吐沫星子橫飛,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話有些跑題了。

        “靜,”脩不是金時空傻傻的汪大東,很快就知道幻靜的意圖,“跑題了好嗎?”

        “是哦,”幻靜撓了撓頭有些難為情,“放心啦,我身體要是有不適,第一時間和你們說好不好?”

        “真拿你沒辦法!”這次脩是徹底的投降了,既然這丫頭這樣說就暫且當她沒事了,先相信她一次。

        “小希,好不容易找到你,來抱一個。”套上虛假的外殼,幻靜溫和地笑著伸開雙臂。

        “姐!”小希也紅著眼睛坐在床邊投入幻靜的懷抱。脩識相地讓開位置,其余的人也都離開房間下樓去了。小小的房間里只剩下蘭陵王、幻似、幻希、幻靜還有脩。

        許久擁抱著的兩人不舍地分開,本以為自己是孤兒,本以為自己只不過是沒人要的野孩子,想不到她在這世上還有親人還有雙胞胎姐姐,而這個姐姐居然是鼎鼎大名的鐵時空鐵克禁衛軍南城衛的隊長,真是太意外太驚喜了。自小就柔弱多病的她總算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依靠,只是……只是此刻她居然有些不確定感,她怕這久違的幸福并不屬于她,所以她忍不住開口,“你確定我是你要找的人就是我?不是巧合?”

        幻靜一愣然后笑了:“傻丫頭,怎么會錯?這個,你也有一個,只不過上面刻的是‘希’,”解下脖子上的項鏈,遞到小希手里繼續道,“我的是‘靜’,父母希望我們的生活充滿希望,處理問題要冷靜。”

        拿著幻靜遞過來的項鏈,小希愣一下,然后掏出自己的,那是兩顆完全相同的吊墜兒,上面刻著她們的名字,兩個合而為一就是一顆完整的平安鎖,這樣便沒錯了:“那我又是怎么和你走散的?又是怎么去了古拉伊爾家呢?”

        “這件事情我也知道,還是由我來說,”她才剛剛清醒又受了那么嚴重的傷,不忍她再勞累,所以脩搶來說,“在你和靜四歲那年,古拉伊爾奉葉赫那拉之命去攻打幻客水精,戰爭中你和家人走散卻遇到古拉伊爾老當家也就是蘭陵王的父親進而被收養,而你們的母親則戰死沙場。”

        “那我爸呢?”小希好奇地問,為什么說了半天不見脩提她父親?

        脩看了幻靜一眼在得到她的默許之后繼續說:“你父親當時在阿姨家,所以幻客水精遭到攻擊時沒在。”

        “阿姨,阿姨又是誰?”小希更加好奇,想不到幻客水精這個大家族里居然有這么多的秘密。

        見脩要開口,幻靜搶在他前面說,自己家的丑事還是由她自己來說比較好,“她是我們的繼母,彈貝司用鞭子的女孩是我們同父異母的妹妹,她叫殑,她比我們小半個月而已。”

        “那……”幻希還要問些什么,低頭眉頭擰成結,“那……豈不是我的弒母仇人將我養大?我……我豈不是……”說著她抬頭看了看旁邊臉色難看的蘭陵王,“我豈不是認賊作父?”

        “這些事我不知道,只記得我爸出征帶回一個重病的小女孩,她脖子上有刻著‘希’字的項鏈,于是我們給她起名叫‘小希’,她的背景和身份我爸從不讓任何人問,他只告訴我們小希是戰爭留下來的遺孤,”一邊的蘭陵王也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我不知道我爸帶兵是去對付幻客水精,既然我爸是你們的弒母仇人,你們想找我報仇,我絕不還手。”古拉伊爾世代效忠葉赫那拉他們的命令不曾違抗,也因此結下了很多仇家,想來幻客水精便是其中之一,今天早上門來,他——古拉伊爾蘭陵王繼承古拉伊爾的血統也就承擔起還債的責任。

        聽到蘭陵王這樣說,幻靜反而握著小希的手笑了:“雖然古拉伊爾老當家殺了我們的母親,卻也把你撫養長大,再說一年前老掌門賜死古拉伊爾一家,現在古拉伊爾也只剩下蘭陵王一個人,我們還有必要遷怒于他嗎?媽死的時候,他也只是個孩子。”

        作為前任葉赫那拉隱殺手的隱執事,幻似已經學會用冷眼看待眼前的一切事物,然而此刻她終于忍不住開口:“難怪我接到蘭陵王的求救信后去救他們,當時以我的能力只能救一個,他們非要救小希,原來是為了贖罪。”

        “可是……”小希還要說些什么,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沒什么好可是的了,”幻靜寵愛地摸了摸小希的頭,“原諒一個人是懲罰他的最好辦法。”

        看著這樣的女孩,脩的表情變得難以捉摸起來,盡管她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盡管她沒有女孩引以為傲的飄逸長發,盡管她甚至連女孩應有的撒嬌的權利都喪失了,不過這才體現出她的與眾不同,和韓克拉馬寒比起來,她不似寒氣逼人,卻如春天般溫馨怡人,帶給人的是發自內心的溫暖,只是這樣的她內心又掩藏了怎樣令人心痛的過往?記得她醉酒時半夜里的醉語,她悔,悔當年沒有保護好妹妹進而與妹妹失散,她恨,恨當年父親劈腿丟下他們母女不管,然而今天她卻將所有的悔恨說得那樣的平淡,她真的是迷一樣的女生,好想探究她男孩子一般的虛偽面具下是怎樣的一副令人心痛的面孔。

        “脩,脩?”幻靜的喊聲喚起脩的意識,“你干嘛看著我發呆啊?”

        脩的額頭上掛上了巨大的汗珠,“哈?啊!”剛剛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會將她和韓克拉馬寒進行比較,他——鐵時空鐵克禁衛軍首席戰斗團東城衛隊長呼延覺羅脩,不是只彈琴不談情嗎?“沒什么,只是……”呃,現在他也只能死不承認或者……呃……轉移話題,“對了,你還不認識她吧?”說著伸手標準的介紹新朋友的姿勢,“她的來歷可不簡單,她是前葉赫那拉隱殺手的隱執事,她以前是葉赫那拉似,現在叫幻客水精似,是她拿出《安魂曲》換的你。”

        “你好!”阿似看了看脩,心中感嘆這話題轉換得也太僵硬了吧?

        “你好,你姓幻客水精?”幻靜倒是不介意脩轉移話題,反而將注意力集中在似的姓氏上,姓幻客水精卻為葉赫那拉效力,難道……

        “是啊,我媽媽是幻客水精依軒,二十年前異能界世界大戰,她受重傷失去記憶為葉赫那拉老掌門所救進而為他效力,直到一年前葉赫那拉思思掌權,他排除異己暗中下毒害死了我媽媽,”說起一年前的事情,眼前浮現出母親臨死前的模樣,似的心莫名地酸痛起來,“她死前告訴我,她姓幻客水精是白道異能行者,她叫我救出小希想辦法阻止老掌門的陰謀,當時老掌門詐死,想來她應該是第一個知道老掌門的意圖的人吧?”說到自己的母親,阿似眼里露出崇拜的目光。

        脩好奇地問:“所以你救出小希偷出《安魂曲》脫離葉赫那拉家?”當然他也是為了心中“合理”的懷疑。

        似挑眉:“事實如此,信不信由你!”換成是她,她也會懷疑,所以她并沒有怪脩。

        “那,該叫你表姐嘍?”幻靜的笑容從見到小希就沒有停止過,至于這個表姐更是意外驚喜。

        “表姐?”小希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們的老爸幻客水精依博有一個姐姐幻客水精依蓉,她是我們的姑媽嫁到灸亣長荖家,現在鐵時空盟主灸亣長荖舞是她的寶貝兒子,還有個妹妹叫幻客水精依軒,也就是似的母親,她二十年前失蹤,想不到……”提到舊事,幻靜一臉平靜,過去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屬于他們的未來還要靠他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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