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127.如意夢境之希——死了也不愛
晴朗的天空下起雨,小雨窸窸窣窣猶如掛在窗外的簾子,過往的人群在街道上飛奔,腳下濺起朵朵水花,一對對的情侶依偎在同一把雨傘下,溫暖而又甜蜜。窗前,女孩拄在桌子上望向窗外,將來能和她共撐一把傘的人會不會是他,如果是他,那又會是什么情形呢?想著想著,她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下課的鈴聲響起,講師拿著課本走到門口,剛一開門便嚇得驚叫,“!”門口站著一個舉手正要敲門的家伙,能不害怕?更何況那家伙還有些面熟,“你……你……你……”
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嚇到人,來者抱歉地一笑:“對不起,嚇到你了。我是來接小希放學(xué)的!
“是脩誒。俊弊咴诔绷髑岸说膶W(xué)生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能在電視里海報(bào)上出現(xiàn)的人,居然在他們教室門口來接他們同學(xué)放學(xué)。
脩笑笑地承諾著:“大家的簽名我改天補(bǔ)上,今天我和小希還有事。”
這樣,脩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手中的雨傘遞到小希面前,一副體貼的模樣:“雨下得蠻大的,我們先撐傘到車庫,然后再開車去咖啡廳!彼踩蛔匀舨⒉辉诤,只是小希卻有些紅了臉頰。
像是感應(yīng)到脩的到來,傾盆的大雨竟然稀疏起來。黑色的跑車?yán),脩雙手握著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并沒有發(fā)現(xiàn)坐在副駕駛上的女孩正專注地看著他。
生活就是那么奇妙,緣分就是那么讓人摸不到頭腦。剛剛上課的時候,她還在幻想如果和他共撐一把傘會是什么樣。誰知下課后,幻想成真,他不但撐著傘出現(xiàn)在她面前還開著車送他回家,想來還真是和做夢一樣。
十字路口等燈的時候,脩發(fā)現(xiàn)小希正望著自己出神于是開口:“小希,你有事嗎?”
“啊?”小;剡^神,“我只是好奇,你那么忙,怎么有時間接我回家?”她很快便找到了理由。
綠燈亮了,車子再次發(fā)動起來,脩看著前方的路視線沒有離開:“阿珂簽了新歌手,約我去‘相看仍似客’見面,還再三叮囑我要帶上你,所以我打電話到店里,才知道你的位置。真不知道阿珂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就是,以前公司簽新人從未知會給他知道,這次是哪根筋不對,不但讓他知道甚至還要親自見上一面,就算是為了日后合作打基礎(chǔ),也沒必要這么急吧?
“那么對方是什么來歷呢?”小希不禁有些好奇。
脩挑眉無所謂地笑著:“聽說是個網(wǎng)絡(luò)歌手叫蝶靜舞,不過她的原創(chuàng)歌曲《寂痕》倒是蠻好聽的!弊罱蠼中∠锒荚诜牛氩宦牰茧y。這個已經(jīng)紅遍了大街小巷的網(wǎng)絡(luò)歌手究竟是怎樣的女生呢?不知不覺,脩有些好奇。
目的地到了,脩將車子停在“相看仍似客”斜對面的停車位上,然后撐開雨傘下車準(zhǔn)備去車的另一面接小希,然而走到車子前方時,他的腳步卻停住了,只因那無意中的一瞥。
雨簾的另一端透明的落地窗前,古樸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中性打扮的人,她上身超大的格子襯衫,下身是土黃色多兜休閑褲,腳上蹬著一雙白色運(yùn)動鞋,她和小希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只是她的下額尖尖的是標(biāo)準(zhǔn)的瓜子臉,她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紅框眼鏡,與小希最大不同的是發(fā)型,她有著一頭干凈利落的棕黃色短發(fā),此刻她歪帶著米黃色棒球帽,一縷頭發(fā)順著帽子的邊緣支了出來,有些豪放有些頹廢。再看那帽子上的骷髏飾物,她還真是個品位獨(dú)特的女孩。落地窗里的她時而點(diǎn)頭微笑時而哈哈大笑,全因坐在她對面的男人。那男人有著古銅色的皮膚和凜冽的五官,他的笑容充滿陽光的味道。他們在說些什么,脩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棕色檀木桌子上放著一個熟悉的發(fā)圈,孤單的米奇布偶假笑著失落地看著窗外雨簾中的他。
“脩,”甜美的聲音響起喚回有些失落的靈魂,“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脩勉強(qiáng)忽略掉心中的感受,然后紳士地來到車門口將小希接出車子。
開門的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慢了一拍,脩眼中的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目送著他們走進(jìn)來靠近她:“所以你是陳德脩?”即使時間流轉(zhuǎn)有些事發(fā)生過就會留下痕跡,有些人遇到了就不會忘記,就算她不記得他的長相,至少他左眼下的淚痣是不可取代的:“我是蝶靜舞,冷靜是我本名!彼蠓降叵蛎懮斐鲎约旱挠沂。脩愣一下,卻還是和對方握在一起,那傻愣愣的模樣惹得女孩笑得更加燦爛,“以后還請多多關(guān)照啦!”左手握成小拳頭,她敲了脩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一切看起來是如此自然。
“小希,我總算找到你了,”中性女孩的目光落到小希身上,轉(zhuǎn)身將小希摟在懷里,“小希,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鼻子一酸,她的眼角開始變紅。
剛剛目光還集中在脩身上的小希回過神,沒等她反應(yīng)就被靜緊緊地?fù)砣霊阎,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味道,還有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頰,眼前的人真的是她尋找多年的人:“姐……”一雙小手也擁住久別重逢的人,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孿生姐姐,是她的無法取代的親人。
兩個人擁抱著哭泣著,分別十余年,她們總算找到彼此,她們終于可以再在一起了。久別重逢的場面感動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yōu)檫@對姐妹花的遭遇感到心痛也感到欣慰。當(dāng)然也有人暗自發(fā)誓,要照顧那流淚的小女子一生一世。
在東城衛(wèi)的力挺下,冷靜順利出道,出了新唱片又拍了偶像劇。嬌小卻又中性的她是個男女通吃的家伙,皺眉時惹得男子心痛想要撫平她眉角的傷感;微笑時那揚(yáng)起的嘴角又讓寂寞的女孩感到無比的溫暖,她簡直是娛樂圈,不,是整個人世間千年不遇的妖孽。拜她所賜,作為孿生妹妹的小希也在偶像劇里客串演出,也有了一定數(shù)量的粉絲。作為明星緋聞是免不了的,關(guān)于靜脩希的三角戀傳聞由來已久越炒越熱,但又不是空穴來風(fēng)。細(xì)心的記者不止一次抓拍到脩用復(fù)雜的眼神看著靜。作為當(dāng)事人之一的小希是知道的,只是她感覺到靜對脩的閃躲。即使這樣,也并不影響他們來“相看仍似客”小聚的閑情雅致。
一夜小聚之后,“相看仍似客”的內(nèi)廳里一片狼藉。小床上卷縮著長發(fā)的嬌小女生,長長的頭發(fā)瑩散在枕邊,如水般婉轉(zhuǎn)流淌,她肩上蓋著厚厚的毛巾被,許是夜里寒冷她裸luo露的胳膊和小腿全都卷縮在里面。小床床頭靠墻處放著一個長條沙發(fā),扶手的兩端各自半躺半臥著一個人,短發(fā)的她有著俏麗的面容,此刻她的小腦袋靠在床邊額頭與床上伸出的小臉蛋依偎在一起,長相相同性格相反的雙生子在這一刻竟是同樣的惹人憐愛。沙發(fā)的另一端是一個白皙的俊美男人,長長的發(fā)簾遮住了他的眉他的眼卻遮不住他那小米粒般大小的淚痣,他沉沉地睡著,沉重的嘴角不知道因?yàn)槭裁瓷蠐P(yáng)起來,或許因?yàn)閴艟持杏兴?沙發(fā)對面的茶幾上是杯盤狼藉,喝剩下的易拉罐小食品包裝之類的全都堆積在那里。再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大活人,戒,鐙,冥,achord全都躺在地上美美地流著口水,戒在摟著achord大腿,achord抓著鐙的胳膊,而鐙干脆抓起冥的后衣襟,東城衛(wèi)如此搞笑的睡姿還真是讓早起的似有種想要偷拍下來傳到網(wǎng)上的沖動,這就是他們一夜狂歡的結(jié)果,誰讓他們都是球迷又恰逢世界杯?和小希同床的似早早起來準(zhǔn)備早餐,把牛奶放到微波爐,又忙著把揉好的面放到面包機(jī)里。
似忙碌的時候,床上人兒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小希從夢中清醒揉揉有些迷蒙的睡眼,看到的是沙發(fā)上蜷縮著熟睡著的脩,拿起床上還帶著她體溫的毛巾被,起身小心翼翼地跨過地上的每一個障礙,最后,坐在了沙發(fā)上靜和脩的中間。突來的振動足以讓一向淺眠的靜清醒,模模糊糊的眼前是粉紅色的身影正在為睡在沙發(fā)另一端的人蓋被子。優(yōu)美的弧度爬上靜的嘴角,這丫頭長大了,戀愛了,作為姐姐也為她感到高興。這樣想著靜調(diào)整下睡姿,準(zhǔn)備再次入睡。絲毫沒感覺到異樣的小希俯下身子,小巧的唇印在了脩的臉頰上。在粉唇離開的同一時刻,那雙熟睡的眼睛睜得如銅鈴般大小。小希就像一只偷腥被抓的貓剎那間羞紅了臉:“脩……我喜歡你……”她的聲音小小的卻足以讓對面的人聽得清楚。
有些被突來的告白打蒙,脩愣一下,隨即小心翼翼地小聲說:“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一句話讓對面文靜的女孩眼角含淚痛苦地咬住了下唇。
裝睡的靜再也裝不下去,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正要去飆脩,卻被小希抱了個滿懷。“姐,我……”小希依偎在靜的懷里默默地流著淚,靜則擁著她柔聲安慰著。見自己留在這里會很尷尬,脩起身離開。
見脩離開,靜也急了:“小希,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找他問個清楚!”說著起身對著脩的背影便吼,“喂!你等一下,把話說清楚!”然后邁步便追,根本不去管被吼聲嚇醒的冥和被踢到胳膊發(fā)青的戒。
小巷里的人行道上,一個人在前面氣哼哼地走,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看到小希向他告白她不氣不惱,反而跟出來讓他解釋清楚?!一個小巧的人兒在后面火燒眉毛地急追,這臭小子腦袋里裝的是大便嗎?小希這么好的女孩子都不要,他到底想怎樣?近了,終于近了,靜一把抓住脩的胳膊:“你站住,把話說清楚!”
不耐煩的脩甩開她的小手繼續(xù)走:“沒什么好說的!膘o見他如此態(tài)度燒著的便不只是眉毛,她簡直渾身冒火,快跑兩步,她側(cè)身抬腳,一腳便踹在脩的后屁股,踹得脩向前邁了幾步險些摔倒。這次脩也火了,轉(zhuǎn)身對那撒潑的小女人怒吼著:“喂,你有完沒完?夠了哦!”
靜抬起右拳朝脩的鼻子砸了過來:“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就沒完!”
脩向左側(cè)身抬起左手便將女孩的手腕握在手里。靜不肯放棄,左手化拳為掌向脩的脖子橫劈而來。脩抬起右臂擋下攻擊,與此同時伸出右手將女孩的左肩握在手里,然后一用力便將女孩推到了墻邊。
肩膀和右手被緊緊壓在墻上一時間掙脫不開,可靜還不肯罷休:“你干什么?放開我,你這混蛋!”本以為脩會就此罷手,解釋他不接受小希的原因,可那家伙居然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她一語不發(fā),她心里頓時沒了底,“喂,你……”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脩的臉頰便在靜的眼里不斷變大,最后他火辣辣的唇貼上了那對兒小巧粉嫩的桃瓣。
靜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思維停頓了三秒鐘,陡然清醒,揮起左拳打在脩的右臉上,頓時脩的臉一片火辣嘴角也見了紅。靜沒有說什么只是用手背擦著唇憤怒地看著脩,此刻她已經(jīng)猜到脩不接受小希的原因了,只是不愿意承認(rèn)而已。
“笨蛋,我……我喜歡的人從來就只有你,”脩擦掉嘴角的血跡,隱藏在心里的話總算說出口,也將靜逼到了不得不面對他的境地,“如果我讓你做我女朋友,你會答應(yīng)嗎?”
聽到脩如此說,靜張口剛想說話,然而她突然看到什么,臉色鐵青地推開脩,三步并成兩步?jīng)_向馬路中央,待脩反應(yīng)過來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短發(fā)飛揚(yáng)的女孩將傻站在那里的長發(fā)女孩推開,可她自己卻躲閃不及,迎面駛來的大貨車狠狠地撞在女孩那瘦小的身軀上,女孩的身子劃著殘忍的弧線飛了起來,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汪紅色的液體從她的身下流淌而出。
“姐!”剛剛站在馬路中央發(fā)呆的女孩是小希,她過馬路時,看到脩親吻靜的畫面,便呆愣在那里,想不到因此給姐姐帶來災(zāi)禍。
“靜。!”脩也沖了上來,將倒在血泊里的靜擁在懷里,“你不可以死,你不能死!”見自己闖禍了,貨車司機(jī)也下來巡查情況,卻惹毛了心痛的脩,就聽脩一聲大吼,“快叫急救車!”
懷中人的話卻讓他失望了:“脩……沒必要了……我不行了……”
“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奔t著眼的脩搖著頭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實(shí)。
靜用盡全身的力氣:“脩,”把一只染血的手伸到脩的面前,脩順從地握在手里,“小希,”小希也握住靜伸過來的另一只手,“你們才是……是一對……”她將脩和小希的手放在一起緊緊地握在手里,“對不起……脩……我愛的人……是子晨……我們昨天領(lǐng)了證……”說完了,力氣用光了,緊握著脩希的小手無力地垂了下來,靠在脩肩膀上的小腦袋也失去生氣般耷拉下來。她閉上了眼睛,一滴淚順著臉頰滴落在染紅的白襯衫上潤濕了兩個人的心。
“靜——”脩握著靜的手顫抖起來。
“姐——”小希也痛苦失聲,“你不能丟下小希不管!姐——”
只可惜,眼睛閉上了,就再也沒有睜開。靜,靜靜地走了,帶著對妹妹的愛,帶著對脩的愧疚,還有那未完成的愛,離開了。只剩下難過的人們,只剩下那孤墳前一朵朵一束束的白色花朵。隱婚第二天,唐子晨便失去了最愛的妻子,他什么也沒說,背著行李選擇離開,他要完成靜的心愿,去世界各地看看。而打擊最大的莫過于脩,眼見著最愛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卻無能為力,他真的好沒用,為了減輕痛苦,或者是為了忘記她,他學(xué)會了喝酒也開始夜夜賣醉,甚至連新專輯宣傳會他都沒有出席。
“靜……你死了……都不肯愛我對嗎?”脩苦笑著喝掉最后一口酒,然后扔掉酒瓶,將自己靠坐在酒吧外的樹干邊,久未修理過的頭發(fā)遮住了他鼻子以上的臉卻遮不住腮邊冒出的胡茬,“靜……我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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