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不折不扣的瘋子
在接到衍卜寸嘴里的那個,似乎“無所不能”的霍道夫后,解雨臣便緊接著買了一套條件好的住所,以此來保證不會有其他外部因素再打擾吳峫治病。
而霍道夫,是真的很有手段,幾瓶藥注射下去,幾碗中藥喂下去,眾人便真的見吳峫蒼白臉色,一天天恢復了過來。
“聽說,是你提出來找我的?”霍道夫這會兒算是將吳峫,從病重的極端里給拉了回來,閑下來后,他終于有機會去問衍卜寸這個問題,但見對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這里,他便蹙了蹙眉,順著衍卜寸的視線看了過去。
張祈靈正握著吳峫的手,而張啟靈則給吳峫擦了擦沾染藥漬的嘴角,說真的,霍道夫還是沒怎么習慣,這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共同服侍吳峫的樣子。
他看了好半天,確認衍卜寸的目光就是頓在張祈靈身上后,才開口,“怎么,你喜歡她?”
原諒霍道夫實在是脫離陳家梯隊太久了,就算認得當初的畫像,也不會將現在這個一頭長發的貌美女人,同那個天價懸賞的人給聯想到一塊去,雖然,對方有點細微的男相,而且身高一米八,但霍道夫覺得,以衍卜寸這個人的性格和身段,應該挺吃得下的。
衍卜寸因為他的話,驟然回了神,他發覺霍道夫這人在重要時刻,情商還是挺在線的,不過,他還是更在乎張祈靈聽到這句話后,會有什么反應?
但可惜的是,張祈靈并不懂得接受愛,也不懂得付出愛,他只是坐在床邊,追不上張啟靈喂藥的速度,也不知道,怎么同早已出去覓食的胖子那樣去活躍氣氛。
沒有人教會他如何去愛吳峫,所以,他只記得,當初衍卜寸在忍受汲取靈魂時,攥緊自己的手。
溫熱、寬大,帶著令人安心的踏實,張祈靈想要復刻那種感覺,索性就一直拽著吳峫沒有松開,這讓他看起來,倒像個試圖翻起柔軟肚皮,來安慰失業鏟屎官的小貓。
衍卜寸斂了斂心神,發覺張祈靈一顆心全然系在吳峫身上,自然不可能注意到霍道夫的那句話,于是,他郁了一口氣,但又不想真的惱羞成怒,盡量冷漠的回道,“關你什么事。”
“不關他事,關我事啊,你能不能和我解釋解釋,這根線為什么燒不斷?”黑瞎子蹲在地上,拽著一根明明很脆弱的紅線,可是他手里的打火機,火舌都燎半天了,愣是沒將它燒斷。
而王盟,則被迫肩并肩的貼在黑瞎子的旁邊,以一個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瞧著這位空氣里摸虛線,上午拉著自己蹲了三個小時,現在還要蹲的極品皮衣哥,他覺得對方像是犯了精神病似的。
不過,他嫌棄的眼神是到位了,可嘴上卻是不敢將黑瞎子的蠢說出口的,只是裝作純良,伸手一通亂指,“黑爺,這哪有線啊?”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沒有線?”黑瞎子懟完王盟,又高昂起下巴,但只動著口型,生怕被那邊圍坐在吳峫病床周圍的人給聽見,“衍卜寸,你也別當自己是啞巴!這根線是我從吳峫和祈身上拽來的,你別告訴我,這也是他倆其中的惡趣味吧?”
“不是。”衍卜寸這么回答,又拍了拍霍道夫的肩膀,示意二人之間的交流可以等一下再說,然后他便一把拽起了黑瞎子,“我們出去聊。”
等到二人來到外面后,才找了個寂靜的公園進行交流,而黑瞎子就那么跟個三歲孩子一樣,坐在秋千上,與站著的衍卜寸晃晃悠悠的交談。
“吳峫的病變,并不是身體本身的原因吧?這種話,我不好意思在那屋子里和一堆人說,而且,原因我也能猜到一二了。”黑瞎子這回沒有第一時間揪著那根紅線不放,而是避重就輕,先挑衍卜寸最好回答的說。
衍卜寸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黑瞎子能將這種事給挑破了,“對,所以,你覺得原因是什么?”
“我曾經見過鄢嘯南,這你是知道的,他告訴我了那扇門創造事物的代價,‘得到什么,就要失去同等價值的東西,或身體的殘缺、靈魂的獻祭、意識的剝奪’,所以,吳峫是換了遠超出他能承載范圍的東西,才會造成這種結果,我說的對嗎?”黑瞎子的記性極好,幾乎是一字沒差的復述了出來。
衍卜寸似乎是真沒想到,鄢嘯南竟會給黑瞎子提供如此切實的答案,他輕笑,勾起的唇角,是以往沒有的灑脫和肆意,“你說的沒錯,要不要再猜猜,究竟什么樣的交易,才會讓吳峫走到了要死的地步?”
“據我所知,他窮的一批吧,不可能是錢,若說有可能的……”黑瞎子想了很久,最終開口,說了一個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結果,“祈,他是突然出現的,我從來不信,概率會讓一個人和另一個的相似程度能達到百分百,這絕非是偶然,而且,物質化一個活生生的人出來,也確實足夠這位創造者,為此付出生命。”
他的答案,可謂是準確落進了衍卜寸的心坎里了。
緊接著,衍卜寸就向一邊蕩秋千,一邊思索的黑瞎子伸手,等到對方抬眼,疑惑的那一刻,他的五指便竄出了紅線,直將人提著皮衣給拎了起來。
“作為你推理成功的獎勵,我再來給你解答一些問題吧,例如,阿祈和吳峫之間的紅線,究竟是什么東西……”
衍卜寸的話,可謂是將黑瞎子的胃口吊的十足,連自己正被人跟拔蘿卜一樣拽起來,他也不在乎了,“是什么?”
他祈禱,千萬不要是什么姻緣線惡心人的答案。
“是命運的牽系,生命的此消彼長,一個即將被復蘇的愛所開啟的——死局。”
但這回答,真是超脫了黑瞎子的想象,他的神情變得復雜,仔細想要揣摩衍卜寸的意思,又恍然地發瘋般笑了出來,他伸出手,掐住了這人的脖子,“那后面的筆記,是你匿名給我的對嗎?只為了讓吳峫拾起丟失的記憶,從被鈴鐺控制的狀態里脫離出來,
而恰恰吳峫想起來和祈之間的情誼,就會不知不覺加速他的死亡,這就是你期待的結果嗎?你想合理的殺了他,那又為什么要給他找醫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承認,記錄阿祈后續的筆記是我給你的,但這不代表,我是為了讓吳峫死才這么做的,比起讓他就這么因病去世,我更想要他活著到達鄢家祖宅下的墓里,因為他是能夠進入那里的唯一方法,阿祈說的一點是對的,我們沒有時間了。”衍卜寸任由黑瞎子掐著,原本平和的交談,剛建立起來的共同利益關系,就這么崩塌了。
黑瞎子聽了他的話,從自己冗雜的記憶里,想到了迄今為止,擁有最多青銅鈴的魔城,他壓抑了些憤怒,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以此從這人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吳峫沒有時間,是因為一旦他想起一切,青銅鈴壓制不了他的愛,就會讓他死,那我們呢,我們是指誰,你和吳峫,還是你和我,你和祈?”
衍卜寸用自己對阿祈的愛,堅持了一年又一年?,吳峫則用自己對祈靈的恨,活了一年又一年。
而當黑瞎子瘋狂思索出答案,并提出著這些問題的時候,衍卜寸卻靈活地從他的制控里脫離了出來。
不到幾秒,衍卜寸又利落地將衣擺給掀了上去,那流暢的肌肉線條,顯然不是他的回答,等最后的衣料到達了胸膛之上,黑瞎子的瞳孔才震顫了起來。
他不敢想,達到這個程度,究竟要有多瘋狂……
“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黑瞎子收回了笑容,只定定地看著衍卜寸袒露出來的地方。
衍卜寸放下衣服,似乎覺得這沒什么大不了的,語氣很是平淡,就像是以往提醒黑瞎子,別讓青椒肉絲炒飯的味道飄進病房里那樣,“該回去了,胖子估計買完里脊回來了。”
“好。”黑瞎子木木地應著,連走回去的時候,邁哪條腿都忘了,他不敢想象那種疼痛這人是怎么堅持下來的,太疼了,疼到他都搞不懂,衍卜寸這些年里,是如何安眠的。
“真是個瘋子啊……”黑瞎子看著前方的衍卜寸,在路燈下,仍然修長的背影,對方被夜風吹的翻飛的白色大衣,像是飛蛾在義無反顧的振翅奔向烈火,他就這么跟在后面,亦步亦趨,迷茫的感嘆著一遍又一遍。
此時胖子真是正巧進了門,冒著頭看了一圈,發現有倆人不見了,于是就見怪不怪的問,“咋了,他倆又出去覓食了?我都說我買里脊回來做菜,他倆咋成天出去偷吃呢,外面的能有家里的香嗎?”
“誰知道呢,黑爺今天又犯病了,上午抓著我三個小時,問了我半天,說這條紅線怎么燒不斷,胖爺你瞅瞅啊!這屋子里一群大男人,都不會針線活,哪里來的紅線啊?!”王盟怨聲載道,似乎是要把黑瞎子強拉著自己的怨氣,給全部都吐露了出來。
可誰知道,吱呀一聲門就開了,不過走進來的是衍卜寸,王盟同他不熟,自然是松了一口氣,可誰知道,后頭的黑瞎子真是人未到,聲先來,尾音拉的長,說的也惡心,“萌萌哥哥,你怎么能這么說瞎瞎呢?我那是拉著你看,我和你命運交織的紅線呢~”
王盟被他這犯膩的甜嗓給搞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可不想和黑瞎子搞基,真的。
“黑爺啊,我得去給老板煮藥了!誒呀,剛才沒看時間,怎么就到點了呢……”王盟看著腕表,說著說著,就飛一般地飄走了。
但黑瞎子的腿是真長,而且腳步又快,只邁了幾個步子,就一把伸出手攬住了王盟的肩膀,并且,他還跟上癮似的,繼續用那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臺灣腔,去“關心”這位王可憐,
“我這不得陪你一塊啊,你這么笨手笨腳的,要是傷到了,瞎瞎我可是會心疼的……”
王盟:求求啊!誰能把這位神經病拉走啊!我不要搞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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