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衍沉默良久，才道：“雪姬那句話說得很對，不管是身體還是……還是這枚種子，都不是最重要的。記憶在，那個人才活著。記憶沒有了，即便沒死她也成了另一個人。這么算來，雪姬也死了。”

說罷，他將那種子收了起來。

“放在我這里吧，將來回了神界，我會讓新的木神誕生。”

……

木神清檸的遭遇讓寧薇月焉巴了好幾天，干啥都沒興趣，滿腦子都是仙主符天的樣子，一想到他就咬牙切齒。

數日后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

雪姬和燭衍都說沒有了記憶就等同這個人死了，即便重生也變成了另一個人。

但寧薇月覺得并不全對。

清檸的記憶為什么她才能看到？雪姬的記憶為什么她才能看到？

她為什么在知道清檸的遭遇后，會那么難過？她為什么此刻想宰了仙主？

不皆是因為她大概率就是雪姬的轉世么？

記憶沒有，感覺還在。

總會因為一些人，一些事，便觸動刻印在靈魂深處的情緒。

寧薇月來到內界空間中，看到遠處燭衍正在指揮小紅干活，埋怨它蠢笨，將那花圃種得那么丑，沒有半點層次感。

小紅像個犯錯的孩子，站在一旁不安的挨訓。

這年頭花生艱難，它不但要負責將自己種好，還要負責將別的花草種好。

關健神尊的審美標準太高，它已經努力的干活了，還是沒達到他的要求。

若是往日，寧薇月就跑去幫小紅說話了。

但她這幾日精神不濟，實在沒精力跟燭衍斗嘴。

只嘆了口氣，躺在若木下的毛皮毯子上無言看天。

像燭衍這樣沒有朋友真好，沒有朋友就沒有弱點，就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

嗯，那個符宗的師父不算。

正在她愣神之際，燭衍過來了。

“有勁兒了？”

哈？

寧薇月白了他一眼。

“這話說得，什么叫有勁兒了？”

“這幾日你不是蔫了？轉過來嘆氣，轉過去嘆氣，還總是莫名其妙的露出兇狠的表情。”

寧薇月一臉驚悚，我有表現出來？

“你胡說八道。”

寧薇月道：“聽到木神的遭遇我是挺同情她的，有些難過。你說我焉了我認，但你說我莫名其妙露出兇神惡煞的表情就過分了吧。”

“呵，我能閑著沒事詆毀你？”

寧薇月：“……”

“行行，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但是人家朋友沒了，正難過的時候，你難道不應該……”

和燭衍認識這么多年，以她對他的了解，永遠也別指望龍嘴里吐出象牙來。

他要說話好聽，也不能沒個朋友。

“不是，你不能不擠兌我嗎？”

燭衍摸摸鼻子，“我有擠兌你嗎？”

寧薇月：“……”

好吧，你沒有。

“你忙去吧，我想安靜的躺一會。”

“我忙完了。”

呃……

“那你……能不能不來打擾我？”

燭衍盯著她沒有動，寧薇月一臉莫名，然后發現他盯的好像不是自己，而是她身下的毛皮毯子。

所以……

這時，就聽燭衍說道：“你躺的是我的毯子。”

果然。

她趕緊起身，拍拍屁股走人，向遠處的小紅走去。

先前燭衍在指揮小紅掏溝，溝都快掏好了，等溝掏好，只要在固定的地方種個仙葩就行了。

這所謂的層次感，就目前來說她反正沒看出來，或許等東西種上才行。

寧薇月拿出鎬頭和小紅一起挖，小紅跑來急忙將她攔住。

“小仙子，你別挖。”

寧薇月眨巴著眼睛，“怎么？沒挖對？”

“不是，我自己來就好了。”

“這……”為啥呀？

她轉頭看了看遠處的燭衍，躺在那毛皮毯子上好不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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