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姯清冷的背影，終是沒忍住叫了他一聲，“鄭師弟。”

鄭天邪停下來，并沒有轉過身來，而是微微側臉道：“少姯師姐愿意奉獻自己協我得道了？”

少姯一噎，原本想提醒他一下，師父面色不太對，一聽他說這話，就很是后悔叫他這一聲。

“沒事，去吧。”

鄭天邪面色表情的離開。

符天就在仙主宮最高的宮殿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戶前，負手而立。

“師父，少姯師姐說您叫我？”

“嗯。”

符天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鄭天邪身上。

年輕輕的就如此作為，該是天縱奇才應有的排面。

“你命很好啊。”

鄭天邪怔了怔，抿著唇并不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生在了好時代。”

鄭天邪知道他在說什么，不過他依舊沒有答話，像個乖巧的小弟子聽著師尊的教導。

“你們那個小世界，封印了多少萬年了？有十幾萬年了吧？”

鄭天邪搖搖頭，“不知道，飛升幾乎成了傳說。”

符天慢慢走到窗戶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看著鄭天邪的眼神帶著淡淡的笑意，絲毫沒有問責的意思。

“挺不容易呀，十幾萬年無人飛升，飛升都成了傳說了，依舊有那么多人執著于修練。你說，你們圖什么呢？”

鄭天邪說：“即便不能飛升，也能活得長久啊。看看那些凡人界的帝王們，為了多活幾日，不惜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搞得民不聊生也在所不惜。病痛中的人，為了多活幾日，耗盡家財也大有人在。修練可以不受病痛之苦，可以延年益壽，可以不餓肚子，僅這三條，就足以吸引人趨之若鶩，不一定非得飛升的。”

“呵呵，是嗎？不為飛升，那你為何要殺妻證道啊？”

“為了活得更久一些，為了延續這種日子。”

“哦？就為了這，就可以不顧夫妻情份？”

“她抓我獻祭，已然斬去了夫妻情份，我為何不能殺妻證道？”

符天笑了，躺在椅子上道：“說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你就是為了飛升而不擇手段找的借口。”

鄭天邪也笑了，看向符天恭維道：“師父說得是，這種事，換作誰不一樣呢？傷害了身邊的人，說出來那些原因，不過都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說到底，所謂的證道其實就是為了自己，為了讓自己活得長久一些。我們只是不想死而已，又有什么錯呢？”

大抵是鄭天邪的話刺激到了符天某根敏感的神經，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放肆，別以為我不會殺你。”

鄭天邪靜靜的看著他，似乎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就你們這幫人放了燭衍回來，是不是？”

鄭天邪并沒有否認，只道：“既然師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問。”

“哼。”他拍碎了椅子扶手，“你們這幫人壞了我的好事。”

鄭天邪遲疑了一瞬，淡道：“抱歉，我們真不知道會壞了師父的好事。那時我們只想活，只想飛升，只想突破那天地的桎梏。突破了桎梏后會面臨些什么，我們并不知道。”

“呵，不知道？”

“這是實話，那時的我們，大概與現在的師父一樣，只為突破生死桎梏而不顧一切去努力而已。”

“好，好啊。”符天突然被氣樂了，拍著手道：“我以為你是個木訥的性子，真沒想到，你是個牙尖嘴利的性子。你這一套道理，我都不得不認同，你竟然將我說服了。我承認，在那種情況下，你們與現在的我一樣。”

他緩緩起身，走到鄭天邪身邊，“天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利益的沖突與利益的相同這區別。天邪，為師一直很看重你，燭衍已經回來了，事已至此，為師不想再去計較。從今日起，為了突破我們共同的桎梏，你跟為師站在一條線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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