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堂
“姐姐！”
才進院門，高矮兩個玉雪可愛的小人兒就興奮地直往青晗身上撲，好在她這些年練武沒有落下，這才沒被撲倒。
她抱著兩孩子寵溺地笑著，“皎皎，彘兒，兩個小搗蛋。”
皎皎今年六歲了，小小年紀已經有幾分沉靜的樣子，不過那只是在外人面前，在家人面前，她有時也展露活潑好動的一面，尤其是與青暉兩個小家伙湊在一塊的時候。
青暉比皎皎小一歲，個頭也比皎皎矮一些。
這世的他沒了天癡的毛病，就跟正常孩子一樣精靈可愛。雖然天資不顯，比不上侄兒三歲能文五歲能詩的天才，不過一家人已經很是滿足。
“是暉兒不是彘兒，姐姐又忘了！”聽見姐姐又當著皎皎的面前喊自己乳名，青暉不滿的嘟起小嘴，那樣子都快能掛油瓶了。
“娘……”他轉而委屈地望向旁邊的簡氏。
爹娘為何給他取這么個名字，他才不要做小豬仔！
簡氏一臉寵愛地哄道：“是是，暉兒是大孩子了，還叫小名就不合適了。”
青晗暗笑。
自從青暉知道“彘兒”兩個字代表的含義之后，就在不許家人喊他的小名，尤其不許在皎皎面前如此喊。
前世今生許多事都發生了變化，但有些事卻永遠不會變，例如青暉對皎皎，天生的就有一種特別的緊張在意，而皎皎也尤其喜歡跟青暉待在一處。
也許這就是人們說的緣分。
“就是！”青暉聽見娘親的話登時挺直小胸膛，一副小小男子漢的樣子。
簡氏好笑，笑睨了女兒一眼。
“是是是，是姐姐不該，是姐姐錯了好不好？姐姐以后記住了，是暉兒，暉兒。”青晗配合多喊兩遍以示誠意。
“好吧，看在姐姐這么誠心道歉的份上，我就原諒你好了。”青暉是個大方的孩子，說笑就笑，一點沒放在心上。
倒是一旁的皎皎捂著嘴偷偷笑，“小豬仔……”
“皎皎笑我，哼，看我的！”青暉伸出手，故意去哈對方癢癢。
皎皎一見立即又笑又叫地跑開，但轉眼就被抓到了。
“哈哈哈……我錯了……”
“哼，看你還下次還敢不敢取笑我！”
“不敢了，哈，不敢了！”
……
兩個孩子抱在一處笑鬧著，很是開心。
母女倆見狀相識一笑，進了主屋。
聽見外頭孩子們驟然笑鬧起來，顧氏頓時笑了，“不用瞧，定是珮樺跟晗兒到了。”
顧氏已年過六旬，這些年，在孫女的強烈要求下，這些年她更加注重對身子的保養，加上家中和樂心無掛憂，顧氏氣色紅潤，身體倒比幾年前年輕康健不少。
“應該是了。”一旁的柳媽笑應著。
相比精神矍鑠的顧氏，柳媽的老態則稍微一些，不過好在只有些許小毛病，總體問題不大。
現在她已是榮養，不過她一輩子跟在顧氏身邊，驟然離了兩人都習慣不了，因此柳媽照舊還是時常待在正德堂。
兩人話音才落，簡氏跟青便進門了。
“祖母。”
“娘。”
二人對著端坐上座的顧氏請安，顧氏笑紋更加明顯，“起來吧，不必多禮。”
青晗隨著母親起身，很自覺地來到顧氏身旁坐著，親親熱熱地喊著祖母。
顧氏享受著孫女的親近，“晗兒今日怎起這般早，可覺得難受？”
她不是規矩嚴苛的大家長，并不特別要求小輩晨昏定省，孫女憊懶一些她并不覺得如何。
青晗聽了還來不及說話，簡氏便吐槽道：“娘，您這太慣著這丫頭了。這丫頭鎮日不是吃就是睡，日子清閑得似神仙，哪會難受？”
被點名的青晗暗暗摸鼻，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她承認自己現在是有些荒廢了。別人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她是偷得浮生閑幾年，確實有些過分了。
顧氏不在意地道：“自家孩子，當然是要自己疼，這有什么？”
這點她的想法跟簡氏不同。
在顧氏看來，女兒家嬌慣些沒什么些才是。尤其孫女前世過得艱難一刻不得懈怠，眼下能放松下來才是好事，她也樂意寵著慣著。
“可晗兒已經不是孩子了，都到議親的年紀了。”簡氏無語。
都十六歲了，誰家這年紀的姑娘還能這等嬌慣，再不把這懶散勁掰正過來，將來嫁了人可要被嫌棄死。
顧氏一聽這話就樂了，“行了珮樺，你少操心吧，有言旨在，晗兒這輩子虧不了。”
比起自己，言旨對孫女的好更是有過之無不及，她是半點不擔憂的。
想起言旨對女兒毫無原則的寵溺，簡氏不由搖頭。
認真說起來，女兒如今這樣還是言旨一手養起來的呢。
算了，兩個年輕人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言旨心甘情愿慣著，她還能說什么？
原本她操心那么多也都是希望女兒將來過得好罷了。
見兒媳沉默未語，顧氏繞開這話題問起其他，“不說這些了，珮樺，逾明上次是說秋試完就回來嗎？”
一聽正事，簡氏忙回道：“說是看了榜就會，且還需等些日子。”
秋試才過幾天，等放榜還要些時間。
“也不知逾明今年能不能考上？”顧氏憂心忡忡地道。
青晗忙寬慰道：“祖母，您盡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齊師公不是說了嗎，以父親如今的實力，只要不發揮失常，考中應是不難的。”
三年前父親親往邊城迎靈，便加緊投入鄉試的應試之中。可惜時間上有些倉促，父親準備不足，答得只是中規中矩。
齊伍先生看了之后直說可取可不取，能不能中端看主考之意思。后來結果出來，還是沒有什么意外驚喜，父親還是落榜了。
聞知如此，父親難掩失望，但很快就又振作精神，更加發奮讀書，比之三年前已是進步良多。
“希望如先生所言。”
顧氏聞言心也跟著定了下，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要是你父親有幸中舉，祖母真是做夢也會笑醒。”
“誰說不是呢？”簡氏也是喜笑顏開。
“會的。”青晗堅定相信。
天道酬勤，她相信老天會看到父親的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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