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緣起
“主子,主子……”
耳畔傳來熟悉而陌生的男聲,楚宜清從混沌中掙扎而出,一睜眼,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男人面容凜冽,一道細長的疤痕貫穿了半張臉,抿嘴不笑時,兇神惡煞的樣子很容易就會嚇哭小孩。
可楚宜清卻看得幾乎想要落淚,因為這名為衛昭的男子,是一直守護在他身邊,卻在他落入溪華樓時被亂刀砍死的影衛。
衛昭見楚宜清不說話,以為他是因為發熱一時恍惚,于是便解釋道:
“主子,林家公子托人來信,邀主子今晚一同去依華樓小聚,但主子現在身子不適,可要遣人回絕?”
楚宜清愣了許久,才稍稍理清思緒。
林家公子、依華樓,還有依舊活著的衛昭,他這是……回到了半年前嗎?
那時,他的假世子身份還未被戳穿,兄長楚信雖因為上一輩的事情厭惡他,但也只停留在口頭上的冷嘲熱諷,裴承允依舊待他如知己,而溪華樓樓主封延,也尚未與他再見。
一切依舊平靜美好,卻又將在一月后轟然崩塌。
“主子,您怎么了?”衛昭問。
楚宜清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面淚水,他狼狽地抹去,又掐了下自己的面頰,才發覺這一切不是夢。
他還來得及,救自己一回。
沉默片刻后,楚宜清沙啞著聲音道:“去,今夜之宴,我會去。”
衛昭眼眸微沉,一邊為楚宜清擦試著額上的冷汗,一邊勸道:“主子身子還未痊愈,不宜出門,更何況林家公子素來風流,那依華樓恐怕不是什么正經地方。”
楚宜清因著幼時遭刺客所傷,身子落下了病根,天氣一變便容易生病,若是平時,他當然不會去,前世亦是如此。
可這次,他就算燒到神志不清,也得去上一回。
“這回,我一定要去。”楚宜清說。
夜幕降臨時,楚宜清在衛昭的陪同下登上了駛往依華樓的馬車,此刻正值寒冬臘月,本就發著高燒的楚宜清在冷風吹拂下幾乎要昏迷過去,衛昭無奈,只得將楚宜清的斗篷攏緊,讓其懷中的暖爐驅散一些寒氣。
好在路途不遠,不到半個時辰,馬車便在依華樓門前緩緩停下。
衛昭攙扶著楚宜清走下馬車,一抬頭,便看到了依華樓的全貌。
樂聲繞梁,嬉鬧聲此起彼伏,顯然是個風月之所。
楚宜清讓衛昭在門口等著。不遠處的林家公子林永陽見楚宜清來了,連忙迎了上來,嬉笑著道:“哈哈哈,楚世子可是稀客啊,以往都請不動你的!”
楚宜清強打著精神,一時也并未讓人看出不對勁,他淡淡道:“往日家里管束得嚴,這幾日家父不在家,才得了空出來。”
林永陽一邊拉著楚宜清往里走,滿不在乎道:“無妨無妨,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嘛,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聽說依華樓藏了許久的頭牌,要在今晚……嘿嘿……”
楚宜清輕聲“嗯”了一聲,眼神愈加清明。
今夜,是依華樓的頭牌云景登臺的日子,待會兒,一位來自江南的富商將會一擲千金買下云景。
而剛滿十六的云景,則在富商圖謀不軌前,將其打傷后倉促出逃。
一月后,經過幾番機緣巧合,真世子云景被認回楚家,而他這個假世子,隨即被掃地出門。
隨著一聲鑼響,一位身形勻稱、以紅紗掩面的青年緩步走到了戲臺上,臺下隨之響起熱切的議論聲。
這時,楚宜清望向了林永陽,緩緩開口道:“林兄可帶夠了銀子?”
林永陽愣了愣,隨即笑道:“我只是來湊熱鬧的,但若小爺我要花銀子,依華樓也是允許賒賬,付些訂金,三日內將剩下的銀子送來即可。”
“那便麻煩林兄借我些銀子了。”
林永陽大驚:“什么?”
楚宜清望向了臺上的云景,笑意不達眼底:“我要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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