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沖喜
元宵之夜,京城街道上流動著絢麗多彩的燈海,楚家父子三人這回難得聚在了一起,雖然楚信和楚嵩間依舊有些生疏,但好歹有點親情的味道了。
楚嵩這回出門除了與家人同游,還要去山上的南康觀祈福,而楚信上了柱香就得了空,趁機拉著楚宜清往山下的巷子里走去。
楚宜清不由得擔憂道:“兄長,我們貿然離開,萬一父親找不到我們了該如何?”
楚信說:“無妨,按父親那架勢少說也要半個時辰,這次我剛好帶你去裁幾件衣物。”
楚宜清愣了愣:“可新年的衣服不是早就送來了嗎?”
楚信笑了笑:“我身為兄長,卻從未送過你什么東西,這次你好不容易回府過年,我總該盡些心意。”
說完,楚信便不由分說地將楚宜清帶進了最近的一家裁衣店。
雖說是楚信主動要帶楚宜清來買衣服,但楚信自己的眼光卻算不上多好,畢竟他一個成天練武的大老爺們,衣服什么的都是能蔽體就行,無論對布料還是款式都沒有什么講究。
然而,這家店里的衣服給他的感覺便是……有些艷麗了,但這附近他也沒來過,也不知過了這店還有沒有制衣的地方,于是只得皺著眉頭挑挑揀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件淺藍色的衣裳讓楚宜清去隔間試試。
待楚宜清走進去后,在一旁打量二人許久的掌柜便笑瞇瞇地走了過來。
掌柜看得出來楚信是個不缺錢的主,便殷勤地推薦道:“客官可是要為那位小公子買衣裳啊?小的覺著,那位小公子雖然是清清冷冷的模樣,但若是穿上紅啊粉啊之類的衣裳,便更有一番別樣的風情。”
楚信覺得這掌柜的話說得怪讓人不舒服的,但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問道:“哪樣的?”
掌柜見楚信上鉤了,便一股腦地將壓箱底的幾件貴重的衣裳悉數拿了出來,只見一件件輕如蟬翼的裙裝被展示了出來。
“這些啊,可都是以天蠶絲制成的,紅紗搖曳間能讓穿著之人的身姿若隱若現,觸感更是絲滑,若是小公子會舞,紅紗隨著動作垂落,豈不美哉?”
“你說什么?!”楚信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他直接一把拽住了掌柜的衣領,厲聲道,“你把他當什么了?!”
見楚信突然發怒了,掌柜立刻察覺到不對,連聲道歉道:“客官恕罪……客官恕罪……是小人失言了!小人并無冒犯之意啊!小人覺得……這……這衣裳也可為愛侶之間增添情趣,并無輕視之意啊!”
“愛侶?愛侶個屁!他是我弟弟!親弟弟!”
“兄弟?!”掌柜頓時眼前一黑,看著眼前幾乎要暴起打他一拳的楚信,他生無可戀地掙扎道:“這……這誤會大了……可客官也不能怪小人了!小人這店剛巧就開在京城最大的官妓院溪華樓后巷,往日來我這兒的,可都是帶著愛寵的達官貴人啊!更何況……客官您和那位小公子也不像親兄弟啊!”
楚信簡直要被氣笑了:“不像?哪里不像?”
“哪里都不像啊!”掌柜口不擇言道,隨后立刻意識到了什么,補救道,“哎呀!我這嘴啊!客官就當我今天昏了頭!”
聽了這話,楚信卻忽然沉默了下來,他的腦海中閃過楚宜清的面龐,有那么一瞬間,他竟覺得楚宜清與他真的無半分相像。
是因為楚宜清像母親的緣故嗎?
還沒等楚信想出個所以然來,楚宜清便拿著衣服從隔間里走了出來,他面露為難地將衣物交還給了掌柜:“這衣服……后背破了個大洞。”
掌柜剛想辯解說這衣服就是這樣裁的,可在楚信陰惻惻的目光下,他還是默默閉上了嘴,好聲好氣地將這兩位爺送出了店。
回南康觀的路上,楚信一直偷偷瞥向楚宜清,他發現楚宜清長得確實不像楚嵩。
楚嵩是眼型是丹鳳眼,且劍眉凜冽,完全壓住了眼尾的柔和,他也隨楚嵩長了一副略帶些威嚴的眉眼,而楚宜清的雙眸則是很漂亮的桃花眼,眉眼柔婉,看不出半點軍將之風。
若是單著一處不像也便罷了,可楚宜清的鼻子、唇、還有整體的骨形,似乎無一處與父親相像,難道都隨了母親?
“咳……”楚宜清清咳了一聲,看向了楚信,試探道,“兄長,我臉上可是沾了什么東西?”
楚信立刻回過神來,煞有介事地摸了一下楚宜清白皙的面頰,故作鎮定地道:“嗯,沾了點灰塵。”
說完,他便立刻轉身向道觀走去,被落在后頭的楚宜清摸了一下臉,發現手上干干凈凈的,然后便一臉迷茫地跟上了楚信。
他們到南康觀時,楚嵩剛好走了出來,于是便向道長介紹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道長笑了笑,順勢提議道:“貧道有位友人今晚來訪,他擅于看相占卜,二位公子可要試試?”
楚信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楚宜清卻覺得有意思:“那邊勞煩道長引見了。”
父子三人在道長的帶領下進了后院的一個屋子里,屋子里坐著一人,只是那人戴著幕籬,長長的紗遮住了他的面容和身體。
不知為何,楚宜清感覺這人給他的感覺有些熟悉。
“公子請坐,將手伸出來。”那人的聲音十分沙啞。
楚宜清坐了下來,將手掌朝上放在了那人的面前,那人也不掀幕籬,只是一手握著楚宜清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慢撫摸著他掌心的紋路。
“公子可是常年為寒病所擾?”那人問。
“是,我幼時受傷,留下了舊疾。”
那人搖了搖頭:“公子如今呈氣數將盡之態,是因業障所困,若不及時破除,恐無回轉之法。”
楚宜清眸光微沉,楚嵩若有所思,楚信更是眉頭緊皺,有些氣憤。
“那破解之法呢?”楚宜清問。
那人回道:“說來簡單,找一八字相合之人,結為配偶,沖喜即可。”
“胡說八道!”
楚信登時怒起,可還沒等他多說幾句辯駁這妖道的胡言亂語,門外突然傳來了他部下的聲音:“將軍,屬下有要事相稟。”
楚信壓下了怒氣走出門去,屬下立刻壓低了聲音稟報道:“將軍,太子殿下托人來帶話,說是讓將軍速前往城西玉石坊,有與世子相關的要事,并讓將軍不要告知世子。”
“知道了。”
雖不知道什么事,但楚信還是要去看看的,于是便和楚嵩楚宜清匆匆告別了。
臨走前,那妖道還意味深長地對楚信說:“大公子若是也想算命理,七日之內都可來此尋在下,在下愿為大公子指條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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