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愣愣的望著柳知月，一時間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被關在水牢里的他，遠比璇璣先前的描述還要嚇人，簡直就是一具腐爛的內臟都快暴露出來，骨肉分離的只有眼珠子能轉的一具尸體了！

別說用極陽珠亦或是極陰珠給他續命了，就算是去陰曹地府里，將他的名字從生死簿上劃掉，他的肉體都用不了了。

柳知月動了動嘴唇，望著我想要說些什么，臉上的肉竟然隨著他的動作，一塊一塊的往下掉落。

最后只聽見一聲，沙啞的根本聽不出是他聲音的話語。

“殺了我好嗎？”

我望著他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

那雙眼睛里，揚起生的希望后，很快又被一片死寂所掩埋。

或許在這種時候，我和他說的再多，想任何辦法去幫他，都已經無濟于事了。

不如將他的魂魄送入輪回，來的實在一些。

我轉過頭，看了一眼君上他們，想詢問詢問他們的意見，卻見百里無憂已經于心不忍到，上前一步，走到了柳知月身前。

在即將動手破除他體內封印的前一刻，才對我問了句：“凌音，你有什么話想和他說的，你快點說吧。”

“早點破開封印，他也早點解脫。”

我動了動嘴唇，過來之前，本來是有很多話想要和他聊聊的，話到嘴邊，最后只剩下了一句：“珍重。”

明明即將赴死，柳知月的眼中揚起的，卻是一抹劫后余生的喜悅，在百里無憂送他上路之前，他像是拼勁了全身的力氣，才吃力的對我留下一句。

“謝謝。”

就在他的魂魄，離開身體的那一剎那，我好似還聽見他對我說了聲：“圣火壇下有拜火殿的奧秘。”

奧秘？

我望著他的魂魄，正要詢問，他卻已經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待我看向璇璣時，璇璣卻詫異的回了句：“圣火壇下還有奧秘嗎？”

“我不知道誒，要不我們現在去看看？”

“那就走吧。”我對她點了點頭。

離開水牢的時候，我想著柳知月那么驕傲的一個人，臨死前在這暗無天日的水牢里，被折磨了這么久，即便魂魄已經解脫，肉身留在這里，也不太合適。

索性在這天牢里，找了兩個還沒離開的看守，差使他們當了回苦力，將柳知月的肉身抬出了天牢，安葬在了這雪山之下。

老頭親手報完了仇后，也隨即跟上了我們。

去到圣火壇的那一路上，我和君上、百里無憂，順便也恩威并施的，在那些留下來的人里，替璇璣玉衡，招安了一些人馬。

圣火壇上一片狼藉，四周彌漫著濃濃的死寂，我們在周圍找了一圈，并未見到柳知月口中的奧秘。

直到我臨走前，死馬當活馬醫的，將那只紅蓮業火的株心，重新放了回去，才在巖漿從地底下騰起的那一剎那，發現圣火壇下面，好像有那么一個門。

察覺到這里，我急忙將株心取回，帶著大家直接跳進了圣火壇下。

落地的瞬間，一股混合著煙火氣、塵封氣息的味道，瞬間撲鼻而來。

一個巨大的，不斷躍動著，就像是會自我活動的巨大圓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玩意兒，一個詞匯，卻還是莫名的在我腦海里蹦了出來。

這是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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