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靈挑的飛快，剔除的堆一邊兒，挑中的放手邊兒。

    她挑一塊兒，中年人看一塊兒，不停比量，臉上盡是疑惑之色。

    左靈暗自嗤笑，即便末世有人覺醒異能，也是極少數的一小撮人。

    你個肉眼凡胎的想看出區別來？別白日做夢了！

    真那么容易，姑奶奶更沒得混了。

    他們這邊兒的動靜，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攤主們紛紛擠過來瞧稀奇。

    張秀英擠在人堆里懊惱不迭，完了，完了，肯定走寶了。

    問中年人：

    “老戴，”朝左靈努努嘴：“有啥說法沒？”

    老戴苦笑，他要知道就好了。

    就是看不出來，才把貨都拿出來讓左靈挑的，想總結出規律。

    規律沒總結出來，反倒越來越糊涂。

    就說左靈剛挑出來的幾塊兒吧，只有一塊兒看著還行。

    可惜中間有裂紋，價值不大。

    另幾塊，不是顏色不好，就是水頭不好，要不就是太小太脆，品相太次。

    這種大陸貨，對他來說就是蚊子肉。

    沒辦法，窮人太多，蚊子肉多了，總能積出二兩肉來。

    在玉石圈子混了半輩子，積了不少沒人要的邊腳料，讓左靈隨便挑，也存了清庫存的意思。

    看熱鬧的越來越多，大家稀奇地瞧著左靈像豬挑食一樣快速扒拉著。彡彡訁凊

    左靈很興奮，又挑了七八塊，機會難得呀，誰家還有邊角料呀……

    最后，不算先挑出來的5塊，左靈又挑出11塊。

    “這些，多少錢？”

    “你看啥價合適？”

    老戴沒瞧出明堂，多少有點窩火，想看左靈怎么出價。

    左靈略一沉吟：

    “剛挑的雖說數量多，但品質不如那5塊，我出5千。”

    擱平時，左靈挑出來的邊角料也就幾十、一二百的往外賣，她給5千，出價不低。

    可今日老戴蘊著火氣，接口道：“再加1千，不愿意就算了。”

    左靈笑瞇瞇的：“成交。”

    老戴頓覺損失好幾個億。

    3千加6千，一共9千塊。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沒熱鬧可瞧了，周圍的人散去。

    左靈正要走，老戴叫住她：

    “我有個朋友也是做玉石的，庫底子不少，有沒有興趣？”

    左靈神色警惕，今天大出風頭，已是不妥，她不想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

    老戴斜她一眼：

    “放心，不去背人的地兒，公開場所，鬼市，聽說過嗎？我把我朋友叫那兒去，他存貨比我多。”

    鬼市左靈聽過，沒去過。

    誘惑巨大，拼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西皇那個？太遠不去。”

    京都有８個鬼市，她不想去太偏遠的。

    老戴好笑，小姑娘鬼精鬼精的，地域劃的死死的，西皇二環內，最安全不過。

    痛快道：“成，就西皇，小姑娘別失約，我朋友生意做得大，別讓老戴難做。”

    他沒瞧出名堂，拉朋友掌眼，不解開迷底，肉都不香了。

    “行，我肯定去。”

    原本左靈也是想去鬼市碰碰運氣的，有老戴牽線，省事了。

    “凌晨2點到4點之間，別睡過頭了。”

    老戴追著叮囑一句。

    想想，不放心，又問：“具體地址你知道嗎？別走錯地兒了。”

    左靈尷尬，她只知道個大概，西皇能有多大，去了再找便是。

    老戴額角直跳，何為鬼市？鬼出沒的地方，能在當眼的地方嗎？等你找到地兒，鬼市都散場了！

    耐著性子，把地址寫給左靈。

    “多謝，您真是個大好人。”

    得了便宜，左靈沒忘賣乖。

    “真覺著我是好人，不如告訴我，關竅在哪？”

    老戴不死心。

    “你會把貨源告訴給競爭對手嗎？我怕你撬我行。走了，晚上見。”

    左靈才不會傻到告訴他呢。

    望著左靈遠去的背影，老戴郁悶至極。

    一天轉下來，左靈很疲倦，精神卻過度亢奮。

    實在沒料到，有如此大的收獲，跟錦鯉附身似的。

    左靈興奮地想找個飯店，好好搓一頓。

    記著晚上還要去鬼市，算了，正事要緊。

    車開到離西皇鬼市最近的連鎖酒店，在酒店邊上的小食攤買了張大餅，幾個冷菜，兩樣熟食。

    帶回酒店對付一口，定上三重鬧鐘，倒頭就睡，她太累了。

    手腳被禁錮住，努力嘶吼掙扎，有人在叫姐姐，在笑，輕蔑厭惡的笑，一根粗大的鋼針朝她扎來……

    左靈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手機鬧鈴在響，她又做噩夢了。

    擦擦額上的冷汗，左靈倒躺回去，重生回來后，夜夜都在做噩夢。

    丁嬌嬌！左靈攥著拳頭，神色狠厲，咬著牙吐出三個字。

    按斷鬧鈴，凌晨1點半，來得及。

    洗了把臉，涼涼的水激的人立時精神了。

    取出小蘇打粉袋子，像涂護手霜一樣，細細密密涂滿雙手。

    在寶山，老戴的存貨多，她挑選的時間太長，好在沒有晶石發生異變。

    否則，麻煩大了。

    小蘇打粉還是挺管用的。

    應約前往西皇鬼市，明知行為不妥，仍冒險前往。

    相比危險，左靈更在意迅速獲得能量晶石。

    丁家傲慢自大，想不到她重生歸來，目前不會行跟蹤查探之事，她要安全許多。

    之所以在老戴那收獲巨大，一是因為他存了多年的庫底子。二是異世尚未到來，少有覺醒異能之人，隱世家族的人尚未入世。

    趁著時間差空檔，快速獲取能量晶石是正道，以后再想有這樣的機會，難了。

    十幾分鐘的路程，鬼市就到了。

    鬼市在西皇一個僻靜的巷道里，來時，左靈直拍后腦勺，忘了買口罩了。

    聽人說，逛鬼市要戴面具的。

    結果，擔心太多余。

    巷子里一盞燈都沒有，全靠兩側的余光照明，黑黢黢的。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亮光，時不時能瞧見昏黃的手電筒光源，和香煙燃起的紅點。

    左靈嘆氣，經驗不足啊，竟然連手電筒都沒預備，黑黢黢的能瞧清楚啥。

    既然來了，不能掉頭就走。

    站了十來分鐘，眼睛逐漸適應黑暗，壯著膽子往巷道里去。

    邊走邊罵自己缺心眼，防狼噴霧、辣椒水、水果刀……全沒帶！

    剛進巷道，一束昏黃的光打在路過的第一個攤位上，是攤主的手電筒，手電筒的燈頭上蒙著一層紗，照得攤位上的貨品朦朦朧朧的。

    左靈瞧了一眼，幾樣木雕擺件，和雜七雜八的東西，小香爐，刀具、青銅器，只有兩塊玉石。

    左靈拿起來瞧了瞧，不是，放下，沒說話，徑直朝前走。

    攤主關上手電筒，也沒說話。

    第二家攤位亮起手電筒，這家玉石不少，還有手串。

    左靈細細打量，手串也沒放過。

    常人不認識能量晶石，也可能打成手串。

    沒有，繼續朝前走，手電筒滅掉，攤主同樣沒說話。

    走了三家，左靈明白了，逛鬼市，顧客也好，擺攤的也罷，能不說話，盡量別說話。

    手電筒的明滅，既是招呼顧客，也預示著生意是否談成。

    左靈很喜歡這樣的購物環境，簡單直接，要就議價，不要，您麻溜走人。

    逛到第六家的時候，左靈有收獲了，一個吊墜和兩個手串，是一塊兒能量晶石做出來的。

    色澤藤黃，微暗，有瑕疵。

    吊墜上雕的是胖彌勒，笑口常開，頗為喜慶。手串包銀，做工還算精致。

    “多少錢？”

    左靈聲音壓得很低，跟對暗號似的。

    攤主瞅瞅她，小姑娘大半夜逛鬼市的不多，老手不會問，直接手談。

    雖納罕，也不稀奇，鬼市嘛，啥牛鬼蛇神都能來。

    “一萬二。”

    攤主賣的不僅是料子，還有工藝。

    吊墜和手串都要打磨拋光，比料子觀感上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工藝于左靈無用，她要的只是料子。

    左靈雖不懂古玩玉器，常識是有的，手串包銀，是用工藝手段將玉石上的瑕疵遮掩一下，玉石真的好，沒誰會多此一舉，包銀反而降低了手串的價值。

    于商家而言，工藝是付了銀子的，怎可能不加價。

    左靈意識到，價怕是不好講了，她摳唆日子過習慣了，不想當冤大頭，琢磨著該還多少價合適。

    咬著牙，還道：“5千。”

    攤主搖頭，取回吊墜手串，關上手電筒，不再理會左靈。

    關手電筒，就是送客的意思。

    在攤主眼里，左靈就是個瞎開價的，他老白混鬼市，從不虛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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