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有人嗎？”

    聲音尖利，是位婦人。

    一人嘀咕：“有人，我看見有車進去了。”

    “那怎么沒人說話呀。”

    “院子里有車，肯定有人。”

    “喂，有人嗎，有人嗎？”

    “院門是從里頭插著的。”

    “……”

    倆人嘀嘀咕咕好半天。

    左靈始終不言聲。

    婦人是村子里的，來找活干，門拍的砰砰響。

    拍了好一會兒，無人回應，明白了，不想搭理自己，無趣地走了。

    村人喜歡家長里短，左靈有秘密，不想與村人走得太近。

    待到天色全黑，四周靜寂，只聞蟲鳴鳥叫聲，方鎖門離去。

    沒走遠，關上車燈，在離倉庫不遠的陰影處，停了半個多小時。

    確定無人出沒，才真正離去。

    安睡一夜，左靈心態逐漸放平，沒有前幾日那般急躁了。

    在街邊的小食攤上吃了兩根油條，一個麻團，外加一碗豆腐腦。

    用完早點，轉道去了某商城一家電腦維修店。

    維修店是兩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開的，除了維修電腦和小家電外，也賣電腦周邊產品。

    一個戴著厚厚眼鏡斯文瘦弱，另一個胖乎乎一團和氣。

    左靈給單位修電腦時，來過這兒。

    胖乎乎記得左靈，笑呵呵打呼：“大姐，來了，需要點什么？”

    “來10個10tb的移動硬盤。”

    胖乎乎的小眼珠子立時亮了，一個10tb的硬盤1千多，10個就是1萬多，對于他們這樣的小維修店來說，是單大生意。

    就連在修機器的厚眼鏡都停下手里的活兒，望了過來。

    “有，有，前兒剛到批新的。”

    胖乎乎是個靈活的胖乎乎，扭動著圓滾滾的身子，從柜臺底下抱出一摞移動硬盤。

    邊挑揀邊說：

    “希姐的，名牌貨，質量有保證，就是價格貴點。您要的多，我給您算便宜點，1200一個。別的牌子也有，比希姐便宜一兩百塊錢，但沒希姐耐用，您要哪種？”

    “希姐的吧。”

    左靈痛快地拿出手機掃碼付款。

    看得小胖直愣神，大姐威武霸氣，從進店到結賬，前后幾分鐘。

    “有標簽嗎？”左靈問。

    “啊，有，有，有。”

    胖乎乎取出一個標簽機：

    “大姐，您要打什么？我們都用這個打，比標簽清楚，還打得牢。”

    左靈看了看：“有貨嗎？我買一個。”

    剛進了筆賬，胖乎乎心情大好：

    “大姐是老客了，標簽機不值錢，我們有富裕的，送您了。”

    自覺地送了左靈兩卷標簽紙。

    左靈禮貌道謝，接過標簽機，擺弄幾下就知道怎么用了。

    在一個硬動硬盤上打下‘娛樂’，另一個打上‘醫藥’，接著依次是‘種植’、‘養植’、‘教材’、‘美食’、‘工科’、‘軍事’、‘生活百科’、‘末世求生’。

    當左靈打出‘末世求生’四個字時，胖乎乎的小眼珠子悠地瞪大。

    點點娛樂的標簽，左靈問胖乎乎：“知道啥意思嗎？”

    胖乎乎咔吧咔吧小眼珠子，試探著開口：

    “電影、電視劇、綜藝節目、小說、春節聯歡……晚會？”

    左靈笑了：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麻煩按著標簽，幫我下載些東西，裝滿一個盤，我另付500，容量不夠的，再加硬盤。我沒想到的分類，看著幫我加上，取貨時另結。”

    倆人的對話，把厚眼鏡吸引過來。

    厚眼鏡指指教材標簽：“教材？中小學教材，大學教材？”

    左靈贊道：“聰明，嬰幼兒教育別忘了，還有各專業的。”

    胖乎乎問道：

    “大姐，您準備這些，是末世要來了嗎？”

    左靈：“……”

    她運氣真好，總能碰上聰明人！

    “呃，你就當末世要來了吧。把能找到的各種知識，都給我下載下來。貝爺荒島求生之類的下全些。醫藥相關的，否管是醫，是藥，是西藥，還是中藥，只要相關的都要。我沒想到的，你們幫我想想，錢另付。”

    厚眼鏡是位軍事狂熱愛好者，剛才還弱不禁風呢，轉眼跟打了雞血似的：

    “世界大戰了嗎？誰跟誰打？哪來的消息？確實嗎？”

    左靈：“……”

    她真有眼力，不用忽悠，自己腦補了。

    半真半假道：

    “我有個同學在氣象局，說監測到氣候異常，你們也準備著些吧。”

    厚眼鏡立時泄氣：“不是打仗啊，還以為要打仗了呢，沒勁。”

    胖乎乎鄭重許多：“真的嗎？”

    懟懟厚眼鏡：“咱們是不是跟家里報備一聲，好歹做些準備。”

    厚眼鏡瞟了左靈一眼，沒好氣道：

    “小說看多了吧，大姐逗你玩呢，她肯定有別的用途，你還當真了。”

    胖乎乎撓撓頭，小眼珠子將信將疑：“大姐，您逗我呢？”

    左靈無奈：

    “就當我逗你吧，家里常備些糧食藥品，早晚用得上。萬一碰上天災人禍了呢，有備無患。”

    胖乎乎是末世小說愛好者，重重點頭：“我也這么想，可我爸媽認為我腦子有病。”

    他看左靈像在看同類，好感之心爆棚，拍著胸脯保證：

    “我知道大姐想要啥，大姐放心，交給我吧，保證完成任務。”

    厚眼鏡不干了，要下載的東西不少，500塊錢太少了，暗自掐了胖乎乎一把：

    “大姐，下載老費功夫了，500塊錢太少了，您再加點。”

    左靈果斷搖頭：

    “萬一末世來了，下載的東西你們也能用上，這是謀生手段，我沒跟你們收學費就不錯了。既然你開口了，下得好，我另付2000。我要抽查的，分類做的規整些，別亂西八糟的擠一塊兒，哪跟哪都分不清楚。”

    厚眼鏡還要再說，胖乎乎止住他：“就按大姐說的。”

    網上資料多的是，有好分享的，專門做過分門別類。

    胖乎乎有收集各類知識的癖好，做起來得心應手，費不了多大功夫。轉手就能賺銀子，不要太輕松。

    左靈走后，胖乎乎嘀咕：

    “大姐不像在開玩笑，要不，咱們備點糧食吧，藥品也得備些。”

    厚眼鏡斜他一眼：

    “聽風就是雨，外頭風和日麗的，哪有半點末世來臨的樣子？”

    胖乎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反正我要備些，萬一呢，別說我不講哥們情意，真有那天，別跟我借糧。”

    厚眼鏡雖不信，也不是聽不進去勸的主，他除了購些專業書籍外，沒啥需要花銷的，手里小有余糧，說道：

    “那你買啥，也給我備一份，我就當世界大戰要爆發了。”

    左靈無意間救了胖乎乎和厚眼鏡一命，連帶他們的家人都跟著受益。

    沒有做藥品的熟人，左靈買不了特價藥，只好去街邊藥店掃貨。

    問店員：

    “我想買5萬塊錢的藥，店里有優惠嗎？”

    5萬塊錢對普通店員來說，不算小單了，熱情升了幾個級數：“有，有，我能做主給您88折。”

    “可以。”

    左靈遞上一張單子：

    “您看著配，常用藥多配些，不常用的少配，外傷藥多配些。”

    店員低頭看單子：

    “感冒發燒、青霉素、羅紅霉素、抗生素、頭孢、燙傷膏、凍傷膏、燒傷藥、消炎藥、止疼藥、止吐止瀉藥、抗瘧疾、抗痢疾、抗菌過敏、腸胃藥、肺炎、阿司匹林、冠心病、速效救心丸、坐骨神經、腰酸背疼、降壓藥、外傷、碘伏、雙氧水、酒精紗布消毒棉、破傷風疫苗、板藍根、小柴胡、藿香正氣水、風油精、褪黑素、維生素片……”

    基本都是常用藥，往下看，下面還有小了兩號的幾行字：

    “心血管、消化系統、呼吸系統、泌尿系統、血液、抗風濕、糖尿病、皮膚、婦科、抗腫瘤……”

    除了精神疾病的藥上面沒有，幾乎全囊括了，好奇道：

    “您是要開藥店嗎？”

    “不是，支援邊遠山區的。”

    左靈瞎話隨編隨有，眼都不帶眨的。

    店員恍然，心道，要得挺全，可5萬塊錢買不了多少藥。

    支援邊遠山區估計就是喊口號，糊弄人眼球的。

    嗨，管她干啥的，有提成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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