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隕石下了一刻多鐘才停。

    1幢到5幢表面上看損失不大，頂樓被砸成啥樣就不知道了。

    安置房區損失慘重，大半房子被毀。

    精心照料了兩個多月的大棚菜和菌菇，被火隕石摧毀殆盡。

    好在是極寒天氣，又下著雪，火勢很快被撲滅了。

    永動臂壞了一多半，亮了沒多長時間的諾亞方舟再度陷入黑暗，過了一個多小時，大喇叭動員住戶下樓去救災。

    靳教授打電話問去不去。

    “下去看看再說，把防彈衣和防彈頭盔戴上。”

    如此天災，靠單打獨斗沒人能抵抗得了，左靈不想顯得太特殊了。

    “好，好，穿防彈衣，戴防彈頭盔。”

    靳教授慌了神，左靈說什么是什么。

    到樓下時，樓下已聚集了不少人，物業工作人員正在分配人手干活。

    見靳教授下來了，馬上道：“靳教授，永動臂壞了，您去修永動臂吧。”

    黑燈瞎火的，沒有燈，干啥都不方便。

    靳教授本來也打算去修永動臂的，叫了兩個大小伙子，帶上左靈和唐研究員，臨時組成5人小團體。

    左靈和靳教授夫婦戴頭燈，另外兩個小伙子，人手一個手電筒。

    去物業找修永動臂材料的跑腿活，交給兩個小伙子，左靈幫著搬搬抬抬，唐研究員遞工具。

    永動臂完全壞掉的不多，大部分是零部件被砸壞了，有的是線路被燒壞了。

    五個人拆東補西，忙了三個多小時，終于讓小區重見光明。

    左靈和兩個大小伙子還好，靳教授和唐研究員上了歲數，又累又凍，明顯支撐不住。

    跟物業的人說了一聲，各自回家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再次被大喇叭吵醒，仔細聽了半天，讓下樓開住戶大會。

    左靈是真不想去，想也知道沒啥好事。

    靳教授打電話問，去不去。

    左靈很想說不去，到了，說出嘴的話是：“去看看吧，總得知道小區糟糕成啥樣了。”

    修永動臂的時候，滿腦子想的是趕緊把活干完，好回家休息，黑燈瞎火的，沒顧上看周邊是啥情況。

    下去看看，心里也好有個數。

    吃了兩屜小籠包，一杯奶，左靈慢悠悠下樓和靳教授夫婦會合。

    到會場時，白宏偉、林望、李明禮和何鬼子已經到了，會場氣氛很不好。

    業主、租戶、災民涇渭分明，各自聚堆。

    左靈和靳教授夫婦自覺地站在業主群里，明顯感覺災民和租戶看業主的眼神很不友善。

    大災之下，絕大多數人的日子都不好過，只有極少數人還維持著較高的生活水準，諾亞方舟業主，就是這群人。

    日子能過下去，大家勉強維持和平，過不下去了，平衡被打破，自然而然露出獠牙。

    左靈小聲問靳教授：“武器帶著呢嗎？”

    靳教授夫婦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同尋常，左靈如此問，靳教授還好，唐研究員更緊張了。

    牙齒打戰道：“帶，帶……著呢。”

    穿得臃腫，身上藏件武器，看不出來。

    讓左靈略微放心些的是，三人出來，防彈衣、防盜頭盔一樣不少。

    剛下完火隕石，戴頭盔的人不少，仨人擠在人堆里一點兒也不顯眼。

    四下張望，曾經整整齊齊的安置房，被火隕石損壞了一多半。

    1幢到5幢，好些人家的窗戶被砸爛了，周邊大棚，只剩一個大棚架子還堅強的挺立著。

    二百多具尸體躺在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地方，家屬木木呆呆守在尸首旁。

    傷者……已沒人統計傷了多少人了。

    左靈下意識尋找田有仁一家，田有仁和他兩個兒子、侄媳婦錢小蝶，多多少少帶了些傷。

    見左靈看過來，田有仁想扯出個笑臉，卻眼圈一紅，忙低下頭，抹了把臉。

    何鬼子清咳兩聲，“來的人差不多了，大會開始，叫大家來，是有三件事。

    一、火隕石給咱們小區造成的損失不小，大棚蔬菜和菌菇全部被毀掉了，還要加緊補種。

    二、安置房被毀了一多半，沒房住的人，暫時安置在各幢樓的樓道里……”

    話未說完，災民里有人大聲喊：

    “家里人口少的，自己占著一大套房子，為啥不能騰出幾間安置我們。”

    有人帶頭，立馬有人響應：

    “就是，讓他們騰幾間房出來，我們就住下了。”

    “樓道那么冷，年輕人還好些，老人和孩子不禁凍，把他們安排一下也行啊。”

    “……”

    剛開始說的還算客氣，后面越說越難聽。

    干脆有人道：

    “自己占著一大套房子的，咋好意思，看不見大家都生活在水深火熱里啊，一點仁愛之心都沒有，臉不臉紅呀。”

    “為富不仁，說的就是這種人，咋好意思。”

    “大家伙受凍，他們暖暖和和的，良心過得去嗎？”

    “也不自覺點，非得點到他頭上。”

    ……

    左靈和靳教授夫婦在諾亞方舟小區很有名，好些人邊說，邊往他們這邊看。

    業主里也有不少家里人口少的，被人指桑罵槐，臉色很不好看。

    左靈當他們放屁，姐憑本事買的房子，憑啥讓你們住。

    砰地一聲槍響，現場安靜了。

    何鬼子抖著手里的槍罵道：

    “都廢什么話呢，聽你們說，還是聽老子說，不愛住都給我滾蛋，沒人請你們來。”

    指指幾個說得歡的，“你們幾個，有意見出來說，老子等你們說完了再說。”

    他是特權階層一員，當然要維護小區業主的利益。

    動槍了，立馬沒人說話了。

    等了半晌，何鬼子接著道：

    “以后每幢一個樓長。1幢樓長由我兼任，3幢樓長白宏偉，4幢樓長林望，5幢樓長李明禮。2幢樓長，由我們4人共同管理，各幢有事，找各自的樓長。

    安置在樓道里的人，要注意維護樓道衛生，發現有不清理樓道衛生，或是惡意污穢樓道的，輕則取消樓道居住資格，重則攆出小區。

    第三，是條好消息，農研院研究出抗寒土豆和抗寒紅薯，小區大棚優先補種土豆、紅薯。頭批種子有限，數量不多，有需要的，可以到物業用物資換購，一斤米面，換購半斤種子和一小瓶生長劑。”

    人群一陣騷動，農研院研究出抗寒土豆和抗寒紅薯了？

    吃飽了，才不會鬧事，這可真是條大好消息！

    唐研究也沒想到，她的同事們這么能干，興奮得臉都紅了。

    有人問：“用貢獻點換購行嗎？”

    “可以，4個貢獻點換購半斤種子和一小瓶生長劑。”

    4個貢獻點換半斤種子？好些人直抽冷氣。

    小區大多數工種，1天才能掙兩個貢獻點，4個貢獻點相當于干2天才能換半斤種子。

    貢獻點換糧食已經很緊張了，再換種子……不少人打了退堂鼓。

    田有仁一家很高興，土豆和紅薯是高產作物，只要能種出來，日子就有盼頭了。

    跟田有仁一樣高興的人不少，現場氣氛松馳不少。

    如果不是有這條好消息，哪怕有何鬼子的熱武器壓制，也很難不起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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