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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重逢


靳教授眼睛花得厲害,恍惚看見一個高大帥氣的小伙子朝他奔來。

    “靳爺爺,我可想你了,唐奶奶呢,她怎么沒來?”

    “小昊?”

    短短3年未見,小昊變化大得靳教授都不敢認了。

    走之前,小昊才到他腋下,3年不見,躥了十多公分,已經是大小伙子了。

    小昊假裝失望:“靳爺爺我可想你們了呢,你咋不記得我了呢。”

    “好,好,好,”靳教授笑中帶淚,高興得不知說什么好。

    “靳教授。”

    左靈和裴楠生同時和靳教授打招呼。

    靳教授點點二人,表情一言難盡。

    有人跟他說,左靈一家是故意避開大家的,他始終不愿相信。

    在他的認知里,末世天災非人力所能抗衡,跟著軍方,咋也比單槍匹馬強吧。

    軍方下了大力氣尋人,一直杳無音信,靳教授都以為他們一家遭遇不測了呢。

    懊惱,當時咋也該把左靈一家拽上車的。

    直至見到一家人好端端站在他跟前,方確定,人家真的是故意拋下他們走的,心里說不上是啥滋味。

    狗子是個不甘寂寞的,大腦袋往靳教授身上頂,摸摸狗頭:

    “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左靈請靳教授進屋坐,老人擺擺手:

    “不坐了,不坐了,聽說你們回來了,來看看,忙你們的,忙你們的。”

    說著,要走。

    小昊惦記唐奶奶:“靳爺爺,唐奶奶呢,你們住哪兒,我想去看看唐奶奶。”

    “你唐奶奶病了,知道你們回來,高興著呢,催我來看你們,好回去告訴她。”

    小昊一驚:“啥病啊?嚴重嗎?”

    “哎,人老了,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不礙的。”

    “走吧,咱們一起去看看。”

    左靈也想去看看唐研究員。

    病情肯定不像靳教授說得那樣輕松,要是能動,肯定跟著一起來了。

    回屋拿了些老人能用得上的東西,出來,看見小昊在教阿四認人。

    “阿四,這是靳爺爺,以后靳爺爺來咱們家,不能咬,聽見沒。”

    阿四耷拉著狼臉,滿心不耐煩。

    見左靈出來,抽回被小昊握著的爪子,歡快地迎了上來。

    看得小昊直撇嘴,腦中恍過阿三那張欠揍的臉,哼!跟它的王一個樣,就知道討好姐姐。

    “走,姐姐帶你串門去。”

    阿四搖搖尾巴,它是冷漠孤傲的狼,不想串門。

    整個基地,像是一個半開口的圓,外圈的圓是丘陵地帶,里面由一個個的大型鋼架結構組成。

    種植園在丘陵地帶,左靈的家,腳下踩的是實實在在的土地。

    而大部分人腳下踩的,是鋼架。

    廠房、生活區、服務區、倉庫等等,都是建在鋼架上。

    鋼架很高,也很結實,目測距離海面,有二三百米。

    左靈感慨,這就是國家力量啊。

    “你們住的那個地方,正好在月牙邊上,離港口近,知道你們好清靜,首長特批給你們一塊地方,跟我們比,你們住的是獨門獨院,相當于過去的別墅。那邊兒是生活區,大部人都住在那兒……”

    靳教授邊走邊給左靈一家介紹島上情況,言語不乏羨慕之意。

    生活區、工廠區、服務區、專家宿舍、軍人居住區、軍事重地……區劃分明,井井有條。

    街道上跑的最多的,是自行車和人力三輪車。

    路上看到好些人在排隊打水,靳教授道:

    “咱們喝的是海水凈化水,每人每天可領半壺涼水,半壺熱水。”

    很多人拿著鍋碗瓢盆往一個大大的彩鋼房子走,小昊問道:

    “那邊兒是干什么的?”

    “統一做飯的地兒,用得是沼氣,每家每天給半個小時做飯,麻煩是麻煩了點兒,總算不用到處找柴火了。唉,能源匱乏,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對此,靳教授深有感觸,沒了左靈的幫襯,老倆口想吃口熱的都難。

    雖說軍方對他們這樣的專家政策上有傾斜,但基地那么多人,總有關照不到的地方,若說基地誰最盼著左靈一家回來,非他們老倆口莫屬。

    “那邊兒是伙房,可以用貢獻值買飯,貴不說,還沒啥可買的。去買飯的,大多是小年輕,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

    生活區一水的六層鋼架結構簡易樓,樓梯在兩側,每層都有一個長長的露天走廊。

    走廊上,有人在晾曬衣物和被褥。

    每個樓之間的空地上,各有幾排橫桿,也可以晾曬衣物。

    目測,每戶不超過15平,從外面看,還算干凈整潔。

    樓與樓之間的側道上,每四幢樓共用一個公共廁所。

    因為用水不足,順著風飄過來一些不太好聞的味道。

    左靈他們路過的時候,看到有戴著紅袖標的人在檢查衛生、安全隱患之類的問題。

    走了半個多小時,總算到靳教授家了。

    專家宿舍區跟生活區隔開,入口有專人守衛。

    訪客有狼有狗,還有只胖兔子,門衛好奇地打量半天,直把狗子打量得不耐煩了,沖他汪汪好幾聲,才想起來把門打開放他們進去。

    專家宿舍區明顯比生活區的居住條件要好很多。

    首先,樓高4層,每戶之間的間距,比生活區寬了一倍以上。

    暗自感慨,甭管啥時候,知識決定一切啊。

    靳教授家住一樓。

    推開門,靳教授喊了聲:“老伴,左靈他們來看你了。”

    里面窸窣聲響,靳教授緊走幾步:

    “別起來了,別起來了,都是熟人,有啥不好意思的。”

    “欸,這怎么好。”

    小昊已躥了進去,親親熱熱喊了聲:“唐奶奶,我來看你了。”

    靳教授家住的是里外套間,外屋廚房兼衛生間,里屋臥室兼書房,總共二十幾個平方。

    單說家里能上廁所一項,已經羨煞生活區的人了。

    “唐奶奶,你咋病成這樣了?”

    唐研究員臉色臘黃,人瘦成了紙片人,頭發不像靳教授那樣呈銀白色,她是灰白色,整個人萎頓不堪。

    見到小昊,掙扎著要起來,靳教授半拖半抱著讓老伴靠他懷里。

    “小……小昊,都長……這么……大了,真好,真好。”

    一句話,分好幾段說,邊說,邊喘氣。

    看她這個樣子,小昊眼淚快下來了。

    從小到大,小昊得到的關愛不多,他是真把靳教授夫婦當成自己的爺爺奶奶了。

    無力地摸摸小昊的頭,看向左靈,努力擠出個笑臉:

    “左……左靈,沒變,你們……都沒變,真好!”

    上前幾步,左靈握住唐研究員的手,一股微不可察的異能輸入唐研究員體內,但也只一瞬,馬上停止。

    唐研究員只覺心口一松,不那么憋悶了,長長吐出一口氣,笑著道:

    “還能看見你們,真好!”

    她連著說了幾個真好,頗有點兒,人之將死的意味。

    左靈笑著道:

    “豈止看到我們,您還要跟您的兒子們團聚呢,我們在袋鼠國看見他們了。”

    唐研究員的病,一是氣候多變,營養不良,二是憂心兒子,再上些歲數,日久成疾。

    猛然聽到兒子的消息,不知從哪兒生出些力氣,一把拽住左靈的手,急切道:

    “真的?你們真的看到他們了?”

    靳教授同樣驚喜。

    小昊緊張地看向姐姐,靳炎叔叔的事,咋跟唐奶奶說呀。

    “嗯,看到了,小昊還跟他們合影了呢。小昊,把你拍的照片給爺爺奶奶看看。”

    小昊摸出手機,翻給二老看。

    “真的是他們,老伴,你看,真的是他們,真的是……”

    唐研究員高興得直掉眼淚,人明顯精神了。

    “是,是他們,是他們,瘦了,瘦多了,好,好,好,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靳教授內斂些,也激動得老淚縱橫。

    趁他們看照片,左靈倒了杯水,往水里加了些空間水。

    “喝點水再看,跑不了。”

    二老全副身心在照片上。

    唐研究員無意識地接過水,大口吞咽,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喝的水,跟平常不同。

    小昊糾結得要命。

    左靈當瞧不見,語調輕松地說些跟靳炎、靳煜兄弟見面的前后經過。

    不大會兒功夫,不僅唐研究員,靳教授的精神氣兒都比初見時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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