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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徐晚瑜在芳華坊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不到卯時就隨著坊中姑娘起床習舞。

        她練舞時間不長,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舞技在芳華坊中可以排個最末等。但坊中總管一應事務的雀三娘極喜歡她上了妝面后的模樣,便專門給她排了段比肩花魁的舞。

        只是對于徐晚瑜而言,難度系數有點高,所以她至今沒有正式上過臺。

        雀三娘:“你現在就要上妝?”

        “嗯,我邀了朋友來看我練舞。”徐晚瑜綁上束小腿的白布。

        雀三娘笑著揶揄:“難怪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咱大小姐練了整整三個時辰呢。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徐晚瑜鼓了鼓腮幫子,警惕地瞅著她:“是個書生,你別想騙他銀子。”

        “你又不歸我芳華坊管,我還能用你騙誰銀子去?”雀三娘輕撫新染的妃色蔻丹,笑道:“若不是榕娘出閣前給足銀兩,我這豈會容你一直白吃白喝?”

        舞姬自芳華坊被贖出,實乃一大喜事,因此常常借用良家子“出閣”一詞作為贖出時的代替。

        楚榕榕是芳華坊近幾年歸處最好的舞姬,曾經也是芳華坊的臺柱子之一。楚榕榕未出閣前,徐晚瑜見過雀三娘對楚榕榕的嚴苛,因此一度非常不能理解為何到了自己這里,雀三娘卻愿意做折本的買賣——

        畢竟她那時恰恰年過十五,已經過了最適合成為名噪一時的舞姬的年齡。

        再后來,徐晚瑜意外發現宣榮侯與雀三娘有故。

        這就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了。

        “你是說雀三娘可能是你親娘?”屠岸懷璧睜圓眼睛,難以置信,“那你的身段怎么沒一點遺傳……”

        “閉嘴。”徐晚瑜伸手將果盤中一只沒洗過的蘋果塞進他嘴巴里。

        屠岸懷璧單手按住蘋果,取下來,歪著頭打量她:“不過你上了妝是真的挺好看,我見過的所有花娘沒一個能比得上你!”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你先把水果刀放下來。”

        徐晚瑜將水果刀插在蘋果上,松了手,單手托腮,“這件事暫時不重要。你快幫我想一想,如果我要追一個男人的話,待會兒跳什么舞給他看好呢?”

        “胡姬的脫衣舞啊,這還用問?”屠岸懷璧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

        徐晚瑜一個眼刀過去,屠岸懷璧忙改口:“脫衣舞怎么行!太不像樣子了!嗯……嗯……我想想啊……你要不……還是別跳了吧……”

        自己的水平你自己心里頭沒點逼數嗎?

        不單徐晚瑜費心思上好了妝,宴瑾同樣地花費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選衣袍。

        “五哥哥!你都挑了大半天的衣服了,這幾件白袍不都差不多嗎?”一早就被宮人請進東宮圍觀太子殿下換衣秀的九公主實在受不了了。

        宴瑾輕拂衣袖,精致的眉眼冷峻,“暗紋不一樣。”

        他穿著看似簡單的白衫,身形偉岸挺拔,整個人溫潤儒雅、一派清風朗月。

        “你又要找徐晚瑜去是吧?我看你啊,就是被那女人下了迷魂湯。”九公主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后半句時,完全成了幾近無聲的嘀咕。

        宴瑾抬眸:“宴清邇。”

        九公主撇了撇唇角,“好嘛,我以后不說就是了。”

        他又換了一件,問她:“哪件好看?”

        九公主有些窒息,隨口道:“那就第一件吧。”

        宴瑾望著鏡子中的倒影,思忖許久,自顧自回道:“嗯,她應該更喜歡我身上這件。”

        雖然他希望清邇可以站在姑娘家的角度幫他一作參謀,但,他還是更相信自己對徐觀觀的了解。

        徐晚瑜問屠岸懷璧借了十兩銀子,在宴瑾抵達芳華坊之前就將他趕走了。

        臨走前,屠岸懷璧一揮衣袖,氣呼呼地磨牙:“難得練個舞還不準你老大我看看,我就等著你被人騙光銀子來我這哭!我都記賬的,等你欠我的窟窿越來越大還不上了,你就得來我屋里頭倒夜壺抵債!”

        宴瑾到時,恰是黃昏剛剛開始的時候,天際櫻草黃與橘黃二色交織,好似籠罩了躥動的燭火般鋪陳開來。坊中下午場的演出已然結束,夜晚場尚未拉開序幕,隔間雅座滿是涼透待收的茶盞。

        徐晚瑜走到臺上,看著如芝蘭玉樹般站在桌椅最前處的男人,笑道:“我跳得不太好,你姑且看看。”

        宴瑾輕輕一笑,道:“姑娘未起舞,便已是天人之姿。”

        徐晚瑜并未將他的話當回事,畢竟在現代的時候,大家都習慣商業互吹。她的目光從他微翹的唇角往上移,落到他好看的眉宇間。

        劍眉濃密,眉峰舒展,眉宇英氣十足,滿是磊落氣概。牛奶色的皮膚襯得唇色紅潤,唇珠飽滿。

        “你今天真好看啊。”徐晚瑜不由自主地夸道。

        宴瑾勾唇笑,嗓音溫潤清斂,宛如冰天雪地里拳拳涌出的溫泉一般:“臨川先生的書帖。”

        徐晚瑜一開始沒聽明白,“啊?”

        未幾,不待他開口,她率先反應了過來。

        “你放心好了,答應給你買,我就肯定會給你買的。”徐晚瑜耷拉下唇角,揚了揚身上絳紅色輕紗披帛,問他:“我問你,你究竟想不想看我跳舞?”

        宴瑾故意問:“看完就有書帖?”

        “!!”徐晚瑜深吸一口氣,忍著用披帛勒死他的沖動,說:“不看,字帖也會給你。賀公子請便。”

        聞言,他輕輕笑了起來,“佳人起舞,在下又豈可不賞?我倒是有些怕將我剩余的老婆本賠光了。”

        語氣中是恰到好處的調侃。

        徐晚瑜乍聽他這么說,不免有些浮想聯翩。但她沒有給自己太多有可能是自作多情的時間,略一頷首,就登上了高臺。

        樂師撥弄琵琶,如銀屏乍破、珠玉相合。琴聲與絲竹聲緩緩合入,如潮水般前涌。

        徐晚瑜跟著樂曲起舞,一襲紅裙襯得肌膚勝雪。

        隨著她的舞姿,裙擺仿佛都擁有了生命,美感流動,栩栩如生。

        宴瑾斟酒半杯,眸光不由愈加柔和。

        王喜硬著頭皮快步上前,躬下身子小聲上報:“爺,齊王殿下進京了。”

        宴瑾飲酒的手一頓,深眸頃刻間沉了下來。

        臺上,身姿窈窕的女人舞姿曼妙,高低起伏的長腿帶起垂感極佳的紅紗,猶如緋色晚櫻綻滿枝椏。

        上一世,在很長時間里,他都是沒有機會欣賞到她的舞姿的。哪怕他很早就知道她曾一朝登臺,名動半個盛京。

        直到婚后第二年,她才終于在他床笫間的百般手段中,顫聲答應為他跳一曲。

        他如何不明白,她遲遲不愿意跳舞給他看,無非緣因她與齊王之間的那段往事罷了。

        王喜眼睜睜看著太子爺將手中的酒杯捏碎,立即掏出干凈的手帕遞上。

        宴瑾渾然不在意,信手將碎片丟擲于地,淡淡道:“嗯,下去罷。”

        徐晚瑜深吸一口氣,凌空騰飛,突出舞腰和舞袖的輕盈典雅。待她眉目流轉間朝臺下望去,只見身著白衣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撿拾青瓷碎片。

        他微微垂著腦袋,頎長的脖頸拉出優美的弧線,延伸至那張輪廓俊美的側臉上。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緩慢了下來。

        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似的,他抬起頭,側過臉,一雙清眸朝她仰望而來。

        徐晚瑜從他眼中看到了細碎的星光。

        宴瑾從容不迫地起身,彎眸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姑娘舞姿引人入勝,在下一時入了神,不慎打翻酒杯。”

        徐晚瑜停下來,往前走了兩步,朝高臺邊緣坐下,晃蕩著腿問他:“當真如此好看?”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宴瑾都給出了同樣的答案:“姑娘天賦出眾,然疏于練習。”

        徐晚瑜:“……”

        可以。

        非常直男。

        但看到宴瑾彎著唇角、溫潤挺拔地站在那里,徐晚瑜選擇單方面原諒這個完全長在她審美點上的男人。

        畢竟,直男也有直男的可愛之處。

        徐晚瑜從臺子上下來,走近了才注意到他手上的血跡,不自覺地就伸手拉過他的右手仔細查看,“你受傷了?”

        “許是方才撿碎片時不慎割破,不礙事。”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徐晚瑜這才覺出不妥來,趕緊松了手。

        宴瑾輕輕一笑:“姑娘?”

        徐晚瑜看著他的手,欲蓋彌彰地說:“你打碎了我們坊中的一個酒杯,照理說,是要賠的。”他的手著實好看,肌膚冷白,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干凈。此時掌心添上幾道細小的傷口,在血色映襯下,更顯美感。

        宴瑾薄唇輕啟,嗓音磁性悅耳,不急不緩:“姑娘可容我立個字據?待下月發了月例……”

        “你記得欠我便好。”徐晚瑜擅自將欠芳華坊變成了欠她,然后心安理得地帶著人回屋里頭處理傷口。

        傷口有些深,遠沒有看起來那般輕微。

        徐晚瑜一邊給他抹藥,一邊皺眉:“怎么會這樣?你這不是被普通割到吧,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要割掌自盡。”

        她不知道的是,酒杯是被眼前這個已經裝得滴水不漏的男人生生捏碎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傷口才會深了些。

        宴瑾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笑著說:“不知臨川先生的字帖可還作數?若作數,自是不疼的。”

        徐晚瑜忍不住嘟囔:“這臨川先生究竟有何好的?你便如此念念不忘?”

        宴瑾沒有解釋,笑道:“讀書人閑暇愛好罷了,姑娘見笑了。”

        徐晚瑜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他的右手,垂著鴉黑的眼睫,隨口問道:“你是太子的人?”說完,徐晚瑜立馬解釋:“是上回王爺和我說的,我沒有打探太子之事的意思。”

        宴瑾正愁沒有合適的時機為自己洗清在她心目中的不良形象,現如今見她主動提及,便饒有耐性地與她說:“太子宅心仁厚,勤勉于政,并不似外界傳言般可怖。”

        徐晚瑜左手托腮,雙眸烏黑明澈:“可是上京貴女無人敢嫁與他,不是么?”

        宴瑾一噎。

        他很想說,京中貴女愿意嫁他的明明不在少數。像戶部尚書之女,他都夠疏遠了,但人家偏偏……這些話說不得,說出來指不定就給未來埋了個隱患,畢竟她尋由頭鬧騰起來的時候,能折騰掉他半條命。

        徐晚瑜故作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我雖不懂朝堂之事,但我看話本上說,帝王心術最是難測,天家情勢瞬息萬變,沒有人能成為真正的贏家。你若有為蒼生為黎民的大抱負,何不參加秋闈,為國效力?”

        宴瑾聽出她的意思來了——

        她不希望他參與儲位之爭。

        她在擔心他。

        他不由失笑,存了兩分捉弄她的意思,緩緩道:“姑娘可知,榮華富貴險中求。”

        徐晚瑜脫口而出:“那要是我養你呢?”

        男人聞言,平行微翹的桃花眼含笑勾起,“徐三姑娘想要養我?”

        徐晚瑜心口一窒。

        她莫名想起前世看過的一部電影中的反派大美人。

        男色當道,色令智昏。

        “姑娘?”宴瑾很滿意她的反應,略收斂了些,決定暫時還是要在她面前好好做個人。不做人的事情,等以后將人騙回東宮床榻后,再謀算。

        徐晚瑜回過神,沖他一笑,烏眸下的臥蠶飽滿可人,“我養你你就會不再參與黨爭之事?不會的,賀景行,我知道太子很看重你。”

        她沒有那么天真——

        一個僅有幾面之緣的人不可能會因為她的兩句話就改變立場。

        宴瑾微微笑,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半開玩笑說:“太子若真看重我,便不會由著姑娘來欺負我了。”

        “我哪有欺負你?”

        “我的一百兩。”

        “我救了你一命。”

        宴瑾慢條斯理道:“我的命不值一百兩。”

        徐晚瑜:“……”

        宴瑾微微勾起唇角,深邃漆黑的眼眸對上徐晚瑜的烏眸,語速放得輕緩適宜:“姑娘提起黨爭,看似口無遮攔,實有深意。是與否?”

        徐晚瑜半靠著圓桌,并無意外被他看穿意圖,抬眸笑道:“你想替你主子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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