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徐晚瑜并不覺得自己戀愛腦。
她和賀景行談的明明就是勢均力敵……好吧,也不怎么勢均力敵……
反正,她覺得自個兒清醒著呢。
光賀景行以命相拼救她這一點(diǎn),就足夠她不后悔遇著他了。
至于未來啊,江南啊,黨派之爭啊,船到橋頭自然直。現(xiàn)在想那么多,都是空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戀愛今朝先沉溺著,又未嘗不可?
屠岸懷璧還在叭叭叭吐槽著:“他要什么沒什么,除了一張臉!唉,累死小爺我了,腿都快斷了。”
他彎腰敲了敲自己的小腿。
徐晚瑜對屠岸懷璧有些無語,“一開始好像是你非要跟著來的。”
說起這個,屠岸懷璧就更氣了:“我只是想有人把我陪你逛街的消息傳到芳筠耳朵里去好不好?哪想你竟然這樣死命玩兒小爺!”
徐晚瑜于是認(rèn)真幫他分析:“那我比較傾向于認(rèn)為,郡主早就調(diào)查過你我二人了。而且在郡主看來,我絲毫不構(gòu)成威脅,沒有放在心上的必要。不然你看,郡主跟你都這么多天了,你有看到她來找我麻煩嗎?”
屠岸懷璧的情緒平復(fù)下來。
他摸了摸下巴,仔細(xì)思索:“那依你看來,芳筠郡主心胸寬廣,打從一開始就想好了要給我納妾?”
徐晚瑜:“……”
徐晚瑜:“你找死?”
屠岸懷璧眼睛一瞪,開始了他的小學(xué)生嘴炮行為:“你兇什么兇!再兇就來我就祝你真的來給我做妾!”
旁邊幾個一道相約而來采買胭脂的姑娘聽見他們的對話,眼神都隱晦地變動了。互相遞了個眼色,心道,而今的上京可真是世風(fēng)日下。
徐晚瑜不跟他一般見識,拿好挑中的兩盒胭脂水粉付了錢。
從鋪?zhàn)永锍鰜恚腊稇谚涤檬终聘牧伺哪X門,“姑奶奶,咱歇一歇成不?”
徐晚瑜提議:“那去大興糕齋喝茶吃點(diǎn)心?”
屠岸懷璧忙道:“別,就前頭這家什么……什么翠杏樓!就這家!我請!”
開什么玩笑,大興糕齋根本就不在這條街,他是真的走不動了。
他算是明白了,這徐觀觀是來要他命的。
徐晚瑜張了張嘴巴,又閉上。她見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才終于忍不住道:“翠杏樓?大白天去喝花酒?”
屠岸懷璧一錘定音:“你又不是沒喝過,君子不拘泥于小節(jié),走!”
話音一落,他就要拽著徐晚瑜去翠杏樓喝花酒。
下一刻,身后傳來一道清朗的輕笑聲,溫文爾雅,甚是悅耳:“屠岸公子。”
徐晚瑜條件反射般掙脫開屠岸懷璧的手,轉(zhuǎn)過身的剎那間,臉上揚(yáng)起燦爛明媚的笑容:“賀景行!”
屠岸懷璧:“……媽的。”
重色輕友,徐觀觀何時對他這個大哥這么笑過?
呵,氣死了。
徐晚瑜看著他身上的衣服,烏眸清亮:“你今天可真好看啊。”
宴瑾彎了彎唇角,垂眸看著她,一派儒雅:“是觀觀姑娘選的衣服好看。”
“呵。”屠岸懷璧忍不住將心里頭這聲冷笑笑出了聲音來。
宴瑾斂了笑,沒有看屠岸懷璧,依舊看著徐晚瑜,輕輕道:“屠岸公子似乎不太喜歡我。”
……好重的茶味。
屠岸懷璧快要窒息了。
徐晚瑜柔聲安慰道:“哪有,你不要多想。你這么好,沒人會不喜歡你的。”
宴瑾斂眸,纖長鴨黑的眼睫毛微微垂著,“我什么都做不好,不及屠岸公子。”
徐晚瑜忙道:“怎么會呢!你長得好看,學(xué)問也很好,反正啊,我覺得你什么都好。”
宴瑾緩緩開口,眼睫毛依舊沒有抬起:“屠岸公子風(fēng)趣灑脫,待人接物面面俱到。不像我,都不太會哄女孩兒開心。”
屠岸懷璧瞬間暴走,蹙眉擼起袖子:“你怎么說話的你??”
徐晚瑜不瞞地斜了他一眼:“閉嘴!”
屠岸懷璧不可思議地看著徐晚瑜,瞪大眼睛:“你,你……我……”
“徐觀觀!我要跟你絕交!”
徐晚瑜記掛宴瑾的傷勢,直接忽略掉屠岸懷璧,看著他問道:“你的傷怎么樣了?”
宴瑾垂眸笑,微風(fēng)吹起他的一縷鬢發(fā),更加襯得整個人如芝蘭玉樹。
“王爺為我請了大夫,已無大礙。”他說。
屠岸懷璧嗅出幾分不尋常的意味,一下子也顧不得生氣了,忙不迭問道:“傷?什么傷?”
宴瑾抬眸看向他,禮貌地笑道:“小事罷了,不足掛耳,多謝屠岸公子關(guān)心。”
屠岸懷璧“哼”了一聲,鼻孔朝天,沒有搭理他。
徐晚瑜睨了他一眼:“別哼哼唧唧了,我們?nèi)ゴ笈d糕齋喝茶,我請客。”
屠岸懷璧:“不是說好了去翠杏樓?”
徐晚瑜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見宴瑾眼尾上揚(yáng),垂眸悠悠對上她的眼,如墨似畫的眉眼間蘊(yùn)藏萬千風(fēng)流:“成何體統(tǒng)?”
徐晚瑜喉頭有些干,咽了咽口水,“你,你說得對。”
屠岸懷璧:“……”
大興糕齋。
兩盞茶下去,屠岸懷璧心頭的怒火已經(jīng)被澆得七七八八。
“你們跟王麻子借的那匹馬,王麻子來找小爺我要錢了。”屠岸懷璧倨傲地朝徐晚瑜抬了抬下巴,“十兩,記得你欠我的啊!”
屠岸懷璧說完,如愿看到徐晚瑜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他心情甚好地又抿了一口清茶,捏起塊徐晚瑜最愛的紅豆酥來慢悠悠地吃。
徐晚瑜想扯出一個笑,但實(shí)在扯不出來。
那日她看見馬車上那人后,立馬問路過的王麻子借了馬兒就追出城去。哪想后面不光遇到刺客,連馬都給丟了……
屠岸懷璧愉快地吃完紅豆酥,拍了拍手,寬宏大量嘆道:“干嘛一副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小爺什么人?缺你那十兩銀子?”
他不忘內(nèi)涵一下坐在徐晚瑜身側(cè)的宴瑾,高傲道:“我又不跟某些人那樣,吃,軟,飯!”
“閉嘴,十兩就十兩!”徐晚瑜驟然聽見屠岸懷璧對賀景行冷嘲熱諷,如何能忍?她一下子也不心疼錢了,畢竟,賀景行為了她,連他這條命都差點(diǎn)交待出去了。
屠岸懷璧剛打完嘴炮,也不在乎徐晚瑜這時候?qū)ψ约旱膽B(tài)度不好了,“你還是留著自個兒買衣裳罷,別全用到了不該用的地方去。”
“屠岸公子如此為觀觀著想,待他日我二人有了子嗣,”宴瑾彎眸看了看徐晚瑜,重新將目光放到屠岸懷璧身上,繼續(xù)說:“定感念……”
“不必。”屠岸懷璧一擺手,顯然不想和他多說話。
說了幾句話的工夫,恭慎王府的小廝來找賀景行傳話。
徐晚瑜見狀,便說:“王爺既有要事找你,那你快回去吧,我們改日再約。”
宴瑾笑道:“就傳幾句話的事,我先跟他出去聽一聽,勞煩你多坐一會兒。”說完,他又笑著對屠岸懷璧頷首致意,“屠岸公子,還請慢用。”
宴瑾一出包間,屠岸懷璧就面色凝重地對徐晚瑜說道:“聘則為妻奔為妾,你就算再喜歡他,也不要犯糊涂。”
“我明白的。我覺得吧,主要還是你對他的惡意太大了……”
徐晚瑜還沒有來得及說完話,就被屠岸懷璧急吼吼打斷:
“你是瘋了嗎?他這種行為叫什么?妥妥的綠茶好不好!這你都看不出來?”
“你別胡說。”徐晚瑜饒有耐心地跟他講道理:“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你不能對他抱有偏見。你不喜歡他,他感覺出來了,但他卻沒有說你不好,反而為自己做得不夠好而難過。這叫什么?這才叫君子好不好。”
屠岸懷璧:……神特么偏見,神特么君子。
徐晚瑜彎眸,說:“看吧,你也沒話說了吧?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
屠岸懷璧倒吸一口涼氣,手指指著自己鼻尖,眼眶微微睜大,不敢置信地連問:“嫉妒?我嫉妒?我嫉妒他??”
徐晚瑜假裝沒有看出他又處在崩潰暴走的邊緣,眨了眨清澈分明的大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
屠岸懷璧一口心血梗在心頭,差點(diǎn)要嘔出來,氣絕身亡。
徐晚瑜忍俊不禁,笑道:“好了,我和你開玩笑的。不過你對賀景行真的好有成見啊,你自個兒不覺得么?”
“賀景行此人絕非善類,也就你個戀愛腦看不出里邊的古怪來。”屠岸懷璧抿了口清茶,有理有據(jù)地說:“你不是最不喜那等陰暗權(quán)謀之事么?作為恭慎王府的幕僚,作為太子寵信的下屬,賀景行沾染得還能少了?現(xiàn)在你還覺得他出淤泥而不染,清清白白一朵大蓮花嗎?”
事到如今,徐晚瑜也就不瞞他了:“我差點(diǎn)就死了,是他救了我。”
她將那日的遭遇說給屠岸懷璧聽,包括她是如何自己主動追出城去的,以及黑衣人是如何從天而降,而賀景行又是如何受的傷。
屠岸懷璧滿目震驚,“這么大的事,你竟然今天才和我說?不行,我得趕緊回去,求我大哥幫忙查一查。”
“哎哎,你等一下。”徐晚瑜拉住正要起身的屠岸懷璧。
屠岸懷璧回過頭看向徐晚瑜。
“你說,要?dú)⑽业臅粫恰?
后面兩個字徐晚瑜沒有說出聲,而是比了個口型——郡主。
屠岸懷璧瞳孔緊縮,立馬坐回來,身子往前傾:“不會吧?這這這……”
“我就隨便猜一猜,沒什么根據(jù)的,你就當(dāng)我信口胡謅。”
“不不不……我覺得你猜的很有道理!”屠岸懷璧整個人都不好了。
作為多年至交好友,徐觀觀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雖然她在氣人這方面天賦異稟,但在審時度勢這方面的造詣也不淺——
這就是為什么她帶著他在上京做紈绔,但卻至今沒被人打死的最主要原因。因?yàn)樗麄儚牟蝗フ腥悄切┎辉撜腥堑娜耍膊恍加诤湍切┤藦P混到一塊兒去啊!
所以,徐晚瑜自個兒肯定不會惹上這等要人命的麻煩,唯一的可能性不就只有……
徐晚瑜從屠岸懷璧幾經(jīng)變換的臉色上,讀出了他的心路歷程。
她搖搖頭,問他:“你是不是覺得除了……不會再有別人?”
屠岸懷璧整個人更不好了,始料不及:“你還真得罪過其他人?那種要取你狗命的狠人?”
“你才狗命!”徐晚瑜殺氣重重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用右手手指占了點(diǎn)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三個字。
侯夫人。
屠岸懷璧不解其意:“她為何要?dú)⒛悖啃〉臅r候不對你動手,沒道理啊!”
徐晚瑜不欲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細(xì)聊,繼續(xù)說:“這只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人,可能性更大一些。”
徐晚瑜又沾了點(diǎn)水,用手指寫下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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