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三哥哥，你吃糕點么？”

    鹿呦呦一進門就擔心外頭還有眼線，連忙裝模作樣的指責了他兩句。

    “三哥哥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還當著外人的面頂撞爹爹，也難怪爹爹會生氣。”她小小的身子使勁往椅子上爬。

    鹿暄和卻是先把糕點遞了過來，小聲說：“三哥哥快吃吧，千萬別餓著肚子。”

    鹿無雙看著她這般懂事，心里頭也是暖暖的。

    也難怪鹿呦呦會一直替鹿暄和著想，這般乖巧的女兒家，的確是應該好好相待的。

    他吃了兩口糕點，瞧著外頭并沒有人影，這才放心開口：“你可知，我今日救得人是誰？”

    “誰？”鹿呦呦立刻來了興致。

    “軍營里的，趙六。”鹿無雙立刻就將那人的來歷細細說了，如此才嘆息一聲，“我看那個程武，怕真的不是個好東西。”

    “三哥哥，既如此，只怕事情很容易就了了。”鹿呦呦開口。

    鹿無雙卻是聽不懂。

    鹿暄和在一旁晃了晃自己的腿，忍不住插了句嘴：“三哥哥怎么這般笨，現如今誰都說是那程武將軍的錯，不管是不是他的錯，都一定是他的錯了。”

    這話倒像是在繞圈子，可在場的人卻全都聽懂了。

    【三哥哥也真是的，怎么還比不過妹妹呢。】

    鹿無雙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想著先去問了杜衡將軍，等確認了趙六的身份，再將這事告訴爹爹。”他雖有時候不如旁人聰慧，可到底是也有主意的。

    鹿呦呦等人都點了頭。

    按理說，如今已經立了春，又到了四月了，北境也該轉暖了，卻偏偏又下起了大雪來。

    扶柳一邊給兩人塞著炭火，一邊抱怨：“這北邊實在是太冷了些，再這么下去，小小姐的身子怕是又要犯了，我看不如咱們趕緊回京去，好歹是暖和些。”

    “我才不回去呢！”鹿呦呦開了口，將自己小小的身子都縮在被子的暖和著，“我答應了娘親要帶爹爹平安回去，自然是要等著爹爹的。”

    扶柳還要說話，卻再次被她搶了過去：“扶柳姐姐照顧我這般細心，我怎么還會生病呢。”

    “小小姐這嘴可是越來越甜了，你都這么說了，叫我還怎么說？”扶柳哭笑不得，上來給兩人掩了掩被子，“好了，快睡吧。”

    兩個小孩還真是乖巧的閉上了眼睛。

    扶柳這才輕笑了一聲，而后輕手輕腳地就退了出去。

    她前腳剛出去，后腳床上的兩個娃娃就默契地睜開了眼睛，兩人相視一笑，鹿喧和張了張嘴剛要說話，鹿呦呦就攔住了她而后用被子捂住了兩人的頭。

    黑暗之中鹿呦呦率先開口：“喧和，你是什么時候能聽到姐姐在心中說話的？”

    “今天。”鹿喧和立刻就應了一聲，而后又跟上了一句：“姐姐，是不是爹爹同干娘都可以聽見？”

    鹿呦呦聞言就點了點頭，但卻意識到鹿喧和看不見，立刻就應了一聲：“他們也聽得見，但是喧和你可不能出去亂說，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不過你是怎么發現的呢？”

    “姐姐放心，喧和一定不會出去亂說的，”鹿喧和先是拍著胸脯保證，而后把被子偷偷地打開了一角，畢竟里面太熱了，而后才繼續開口：“我之前總覺得你們之間有小秘密，沒想到卻是這個。”

    說完之后她聽鹿呦呦沒有回答，又立刻跟上了一句：“姐姐，姐姐，我現在也能聽到了，是不是就說明跟姐姐是一家人？”

    鹿呦呦方才沒說話是在想鹿喧和怎么就突然能聽到了呢？

    聽到她這般反問立刻擺了擺手說道：“怎么會呢？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之前你聽不見可能是因為你年紀小，如今年歲大了自然就能夠聽見了。”

    鹿喧和也覺得鹿呦呦說的有道理，眉宇間也帶上了濃濃的笑意。

    兩個小家伙經過這一次被窩夜談，之間的距離卻是又近了不少，仿佛有說不完的話，東扯一句西說一句的。

    突然鹿喧和說道：“姐姐，說起來，你覺得肚子這幾天可有幾分不舒服么？我總覺得飯菜太涼，肚子里可不舒服了。”

    “我也這么覺得，不過不妨事，我聽說明日就有好吃的了。”鹿呦呦聞言立刻就把手放到了鹿喧和的肚子上，一邊替她揉著一邊興沖沖地開口。

    兩人說話一直到了很晚，鹿喧和最先支持不住，沉沉地睡了過去。

    鹿呦呦替她掩了掩了被子，也就閉眼睡了過去。

    扶柳記著林語嫣對她的叮囑，一大早就來催促著兩人看書。

    不曾想叫了好久的功夫，都沒將人給叫醒，也是忍不住著急，生怕是二人又病了。

    請了青禾來看，才說不過是打盹而已。

    扶柳數落了二人兩句，正想著不管，卻不想鹿靖遠卻過來了。

    “將軍，兩位小小姐現在還睡著，要是沒別的事兒，不如晚些時候再來吧。”扶柳才出了門，就看見了鹿靖遠。

    鹿靖遠嘆息一聲，正想走，可不過轉頭的功夫就又往前走了走，隔著窗子開口：“那還真是不湊巧，今兒下了雪，軍營的訓練場上很是熱鬧，我還想著叫她們一塊去，也好抽空叫她們投壺呢。”

    這話才出，鹿呦呦就坐了起來。

    “既然沒醒，那我就自己去了。”鹿靖遠又喊了一句。

    鹿呦呦急急開口：“爹爹別走，我們也去。”

    她連忙給自己穿衣裳，還沒忘了搖一搖熟睡的鹿暄和：“妹妹，妹妹，快起來，咱們要出門去了。”

    青禾聽到了動靜，立刻就進去幫著一塊穿衣裳。

    扶柳見狀，忍不住抱怨了兩句：“將軍怎么能日日帶著小小姐出去瘋跑呢，如今本就沒有琴棋書畫這樣的玩意兒，要是再不溫書，等回了京城是要被那些富家千金恥笑的。”

    “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歪理？”鹿靖遠并不聽這話，“我們本來就不是書香門第，又不指望著她們兩個科考，只不做個睜眼瞎就行了，還怕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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