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四、賭勝地玄洞垂釣人參果
這大圣起在云中,搖頭道:“法子沒尋到,卻落了個闖禍的名。難道他這果子真撈不上來?再上哪去尋辦法呢?且不要忙,先回花果山一趟,看看孩兒們。不行,師父還在等著呢!且去東海龍宮走一趟,看老龍王有沒有法子?”說著,就要按下云頭。又一想,有些不妥:“這東海龍王嘴碎,若法子求不到,又落他絮叨。這萬壽山屬西牛賀州管轄,我何不去西海龍王敖閏那看看,或可有些眉目,也未可知。”這大圣翻轉頭,一個筋斗云,過大明,徑至西海。看準龍宮處,按下云頭,捻著避水訣,入得大海,分開水路,徑入西海龍宮。巡海的蝦兵,慌忙回稟,說一個圍虎皮的雷公爺爺尋進宮來,龍王敖閏只得出來相看。大圣已奔到大殿前,大叫道:“老龍王,身體可好?”敖閏心驚道:“這不是大鬧天宮的孫大圣嗎?”猴王道:“正是在下。”龍王道:“何事來我敝宮,快快請進!”大圣小聲道:“七太子的事犯了。”那龍王聞說“七太子”,腿就打起軟來,大圣忙扶住了他。龍王落淚道:“我多年不聞七兒之信,大圣呀!快告訴我,七兒在哪里?”大圣道:“我哪知七太子在哪里,我只知玉帝要抓他哩。”說著話,來在大殿東邊的一個偏室里,宮女急忙上了香茗。龍王道:“又是那金狐菩薩到天庭說了什么,不然玉帝為何又舊事重提!現在,我連七兒都沒了,這金狐還不放手,天理還有沒有?”大圣聽罷,哈哈大笑起來。龍王不解道:“我沒了兒,你笑怎的?”大圣道:“我逗你玩呢,七太子好好的,吃的又白又胖。”龍王道:“你見了我兒?”大圣道:“我不但見,我們還天天在一起呢。”大圣便把自己如何被唐三藏救出,如何和七太子成為師兄弟的事說了一番。龍王道:“好,好,如來的徒弟害了他,他現在又幫著去取如來的經,好!好!”大圣道:“你光冷笑怎的,為何不謝我一聲?”龍王道:“跟你明說罷,與其叫他跟著什么唐僧,還不如在什么澗里受苦哩!”大圣道:“一事論一事。不就是金狐菩薩害了你嗎?好!我給你出氣。現在這狐貍在哪?”龍王道:“你真能給我出氣?”大圣道:“你還不認識我老孫?”龍王道:“認識,認識,說一不二。我真受夠了,若他再當我的狗屁顧問,我會瘋的。”大圣道:“他現在哪里?”龍王道:“去了陰曹鬼府,在地藏王那開什么理佛會。”大圣道:“我去去就來。”龍王道:“我還沒問,來我這還有沒有別的事?”大圣就把來意述了一遍。龍王道:“我沒法子,不過我可以給你介紹個人,或許他有辦法。”大圣道:“誰?”龍王道:“你不認得,他叫地玄祖師,北海二哥常與他來往,我也到他那里做過客。等會我領你去。”那大圣歡天喜地,別了龍王,便往鬼府行去。
一會工夫,猴王來在陰間,易了容,變作一縷孤魂,徑直往城外地藏菩薩的別墅游來。那別墅富麗堂皇,前門上的四個金字閃閃發光,叫做:地藏別院。大圣躲過門僧,入得里邊,四下觀看,見四五個小比丘尼,端著茶盤往里走去。大圣便隱在中間一個女尼的身上,來在一個房間里。十幾個和尚正圍在一起,聽一個頭戴法冠的和尚傳達文件。不用問,這前邊正中發言的就是地藏王。金狐是哪一個,卻難以辨認,大圣只得等一等。地藏王問了三四個和尚的事后,便道:“金狐老弟,說一說西海龍宮的事罷。”臉上長有麻點的和尚接話說了起來。大圣認清金狐,一股陰魂飄向他身,變了一個臭蟲,入得衣內,便狠命咬了起來。金狐哪里受得了,下手就往身上亂抓。地藏王大怒道:“金狐菩薩,你尊重點。”金狐道:“我尊重不了,一個蟲子在狠命的咬我。”說罷,這金狐也顧不得女尼在,把蠶絲直裰脫了下來。大圣見他脫衣服,忙又變作一股陰魂附在桌子下邊。女尼們見菩薩脫了衣服,都撫著臉跑了出去,滿屋的議事僧轟然笑個不停。地藏王道:“你身上白白的,哪有咬的痕跡?”金狐道:“這會不癢了,奇怪!”雷瓦羅漢道:“許是蟲子裹在你的上衣里內,還不到外邊抖抖。”
金狐見說有理,真的出得外邊,那縷陰魂也緊緊跟著出來。金狐入得另一個屋子,陰魂也跟進這個屋子。金狐便抖那直裰,大圣現了原形,一拳把他打昏過去。忙掣金箍棒,照他身上就是一棒,那菩薩現了原身,一只黃花狐貍躺在地上。金狐魂氣就要出殼,被大圣順棒裹了回來,攪得絲絲縷縷,一股斷續不連的黑煙飄出了地藏行宮,都入在山后斷魂谷內。大圣忙把狐貍肉身藏在桌角,自已變作菩薩,向比丘尼下處尋去。七八個女尼正在茶房內敘說,見光著上身的金狐菩薩進來,都慌忙躲閃,一個閃得慢的,被大圣攔腰抱住,同著眾人面親了起來,那些女尼都叫喊著跑了出去。開會的羅漢、菩薩們聽到女尼叫喊,都跑了出來。地藏王道:“比丘尼,喊什么?”女尼同道:“金狐菩薩在茶房行兇呢。”眾和尚一起涌進茶房。那大圣見眾和尚都來了,便撕下了女尼的上衣,把哆嗦一團的女尼抱在懷里,就要親熱,卻被惱怒的和尚拽了過去。地藏王道:“我的話,先斬后奏,亂棒打死金狐。”眾人不由分說,把大圣捆了,拖在外邊。眾女尼道:“上稟菩薩王,由我們行刑好不好?”地藏王道:“隨你們處治這畜生。”說著,領了眾和尚回屋而去。這些鋼牙亂咬的女尼,一人拿了一件鐵器,不由分說,向大圣身上亂打亂砸起來。大圣忙變作一只黃花狐貍,脫了捆綁,向屋里跑去。進了屋,便把身子往真狐貍身上一撞,合二為一,在屋里亂跑,被幾個女尼一陣亂棍,躺在地下再也不動。大圣真身早已離去不題。
這里兩個膽大的女尼,抬著死狐貍來在議事室,眾和尚都不忍相看。蘭契羅漢道:“修了幾世的身,才證得菩薩名份,轉眼便成了棒下之鬼。可知色是出家人的大忌。”地藏王道:“他的真魂或許已去了西天,不知怎樣給佛祖講哩?”班古羅漢道:“菩薩王,咱得盡快上表呀,歷數他的罪行。”地藏王忙吩咐鬼吏去辦。蘭契道:“佛祖該如何處治他?”地藏王道:“或許叫他轉生。”他們哪里知道,大圣早把他的魂魄攪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卻說大圣出得陰府,直奔西海龍宮。老龍王忙把大圣接入宮中,遞上香茗,又排酒筵。大圣道:“這狐貍已被我弄死,永世不得攪擾龍王。”龍王道:“死了一個金狐,不知佛界又派誰來?”大圣道:“別怕,如果還是個壞的,我再弄死他,保你來幾個壞的,弄死幾個。”龍王道:“但愿再來的是個好的。大圣,西海眾生謝你了。”大圣道:“別謝,我若來龍宮有杯好茶就行了。”龍王道:“吃了飯,咱就去找地玄祖師。”大圣道:“這地玄祖師有何能耐?”龍王道:“是你不知他的厲害。你可知五莊觀觀主是誰嗎?”大圣道:“是益元子么!”龍王道:“這地玄祖師和益元子是一奶同胞的弟兄兩個,都得了父親的真傳。弟兄兩個,一個去了北極寒冰洞,隨了地玄祖師,一個襲了祖業。這老大因勤肯習功,終成了地玄的得意弟子。老地玄去后,這個得意弟子便成了第五代地玄師。現住在寒冰洞,領著一群弟子,每日演習地法。具說這寒冰洞可達地心。這果入鋼土,屬地界之事,這地玄大仙或許有法。不知他愿不愿出力?”大圣道:“他有何愛好?還有何一生求不得的?”龍王笑道:“大圣就是大圣。他的愛好是賭博。”大圣道:“說來我聽。”龍王道:“這地玄祖師一生收的徒弟不多,如來就是他的弟子。”大圣驚奇道:“什么!這地玄是如來的老師?”龍王道:“這有什么奇怪。如來困頓的時候,不就在寒冰洞里過了幾年嗎?祖師的弟子中,有一個是他的鄰居。這鄰居初是一只北極白熊,常聽地玄祖師講道說法,便成了獸仙。以后就專門研究賭博,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更奇的是,玄師更熱衷于賭局。師徒倆常常對賭,可地玄師十賭七輸。上次見他,他對我說,他的一洞家業,眼看都成徒弟的了。你能幫他贏兩局,別說幾個人參果,就是如何勝如來的法子,他也能告訴你。”大圣聽了這話,比喝玉帝的瓊漿,比吃老君的仙丹都要舒服。笑道:“我是天下賭王,想勝白熊易如反掌。只不知這寒冰洞易找不易找?”龍王道:“本王領你去。”大圣道:“不讓你領。”龍王道:“進了北極,但找雪上盛開黑色花朵的地方,他的洞府就在那里。”大圣忙吃了點飯,辭別龍王,出海而去。
大圣躍在云端,駕筋斗云,霎間來在銀白世界,時不時有黑霧翻騰。他也不計較,手搭涼棚,專心找那雪上黑花。不一時,便看到前邊雪上有一片黑點,就落將下來。果不其然,洞府就設在雪壁下邊。有兩個童子在洞口下五道棋,正爭輸贏。見大圣進前,便警覺道:“哪一路的,我好通報。”大圣道:“我是賭圣。你回去稟一聲,地玄大師便知我是哪一路的。”那兩個童子去了一個,不一時跑了回來,道:“不知你是真是假。祖師說了,不論真假,他都要親自來迎。”大圣只得等候。不一時,十多個小仙圍著一個銀須老者走了出來。大圣迎了幾步,施禮道:“洞主神彩飛揚,想必贏局了。”老者看了看大圣,笑道:“好!好!三句話不離本行,剛見面就切中要害。我和小熊對陣三局,就贏了三局。我就尋思,今日是不是要遇奇人?果不其然。你穿這衣服,不僧不道,是有些特別。進洞罷。”大圣邊走邊道:“洞主聽清,我今日來這北極寒地,可不是玩的,我要贏熊掌吃。”白熊大怒道:“你要輸了呢?”大圣道:“留下我的猴掌,任你烹煮。”白熊冷笑道:“你是說著玩,還是論真?”大圣道:“當然論真。”一小仙接話道:“這賭似有不公,四猴爪難敵一熊掌。”這話未落音,眾小仙轟然大笑起來。老者道:“這是貴客,都莊重點。”說著來至頭道大廳,四壁上晶光閃閃,寒氣森森。地玄大仙便把大圣讓在左室,分賓主坐了下來,小童忙把香茗倒上。地玄道:“今賭友前來,專與小徒對決?”大圣道:“我聽說你們師徒,是三界中最奇特的賭主。我若想和仙長對局,必先贏了徒弟,然后才心中坦然。”地玄道:“看不出賭友禮字當先。你與小熊用何賭具?”大圣道:“客隨主便,那就有白賭主定音。”白熊道:“圍棋?”大圣道:“太慢!”白熊道:“象棋?”大圣道:“太費腦子!”白熊道:“骨牌?”大圣道:“太老氣!”白熊道:“擲骰子?”大圣道:“太簡單!”白熊道:“復雜,簡單,這界還真不好拿捏。貴賭主說怎賭?”大圣道:“剛在門旁,見兩個小童下五道棋,咱就賭這五道棋罷。”眾仙聽了,哈哈大笑起來:“玩五子棋,那是小兒手段。”大圣道:“小兒最純真,賭五子棋,賭的就是一個純真。”地玄道:“說的妙,說的妙。這棋賭來,老少無欺。”白熊道:“我達小也玩五道棋。賭主說的不錯,賭的就是一個純真。”說著就在冰桌上橫豎畫了五道線。一小仙便把黑白圍棋子各抓了五個,放在冰桌上。大圣道:“連戰三盤,贏兩盤者為勝。規定要快,不準停頓,停頓者為輸。輸家的一個手掌歸贏者所有,是砍是留,要看贏家的臉色。”地玄祖師道:“棋子擺好。二位以伸剪刀、錘子、布定先后。”兩個小仙忙伸手擺子。其實這小棋擺出子來特好看,各自的一道線二四點擺子,二道線一三五點擺子,狀如一朵盛開的梅花,也叫梅花棋。大圣和白熊見棋子已擺上,就各把一只手放在了背后,說聲“伸”,二位各把手伸了出來。白熊伸的是剪子,大圣伸的是布。地玄道:“開始。”白熊抬子落子,大圣抬子落子,第一局白熊勝。第二局大圣勝。第三局就要開始,白熊在眾師兄弟的注視下,心中有些緊張;特別是賭這手掌,從來都沒經歷過。地玄道:“熊兒,心平,棋正;棋正,才能贏對手。”白熊只是點頭,心中似有小兔子一樣,亂跳個不停。大圣卻是老手,在天庭時,大神仙、小神仙他都賭過,沒有怯戰之說。此時心平氣和,淡定風生。地玄一聲“開始”,那白熊哆嗦著厚手走了第一步,大圣緊跟第二步,白熊走第三步,大圣緊跟第四步。大圣跟的越緊,白熊手哆嗦的越狠。一刻鐘不到,白熊執的白子都走了絕路,只得認輸。
大圣道:“拿刀來,我要把熊掌帶回去。”一小仙不得不把菜刀拿來。白熊道:“要右掌,要左掌?”大圣道:“好樣的,我要左掌。”白熊便把左胳膊放在了冰桌上。大圣就要舉刀,眾小仙齊聲道:“師父!”地玄道:“賭友,你是有備而來。為何非要小徒的手掌?”大圣把刀放下,道:“洞主,是你不知。我借熊掌是要辦兩件事。”地玄道:“說來聽聽。”大圣道:“我因打落了五莊觀益元大仙的人參果,他要我賠,我哪來錢賠他?聽說用極地成了道的熊掌,能把人參果從鋼土里撈上來。”地玄道:“誰說用徒兒的手掌,能把那臭果子撈上來?”大圣道:“這是從西方靈鷲山來的一個羅漢說的法子。”地玄怒道:“這欺心的釋迦,怎么養出些胡言亂語的徒弟!你說要辦的第二件事是什么?”大圣道:“聽大仙口氣,我用你徒弟的手掌似有不舍。好罷,我只拿他去撈一下人參果,就來奉還。”地玄道:“第二件事我也成全你,快說來。”大圣笑道:“我本無第二件事,既然非要相辦,那我就想一個罷。”地玄道:“你說,你說!”大圣道:“你既不喜歡如來,那我替你懲治懲治如何?”地玄道:“這是第二件事?”大圣道:“這是第二件事。”祖師道:“好!就叫你去懲治釋迦。說實話罷,老賭弟,徒兒的手掌撈不了那果子。我送你一套釣具,才能從鋼土里釣出那小人果。你戰小釋迦有幾分把握?”大圣道:“有四分把握。”地玄道:“行!到時我送你兩分信心,六分把握足能勝他。”大圣就要辭別,祖師哪里肯依,定要在這吃飯。大圣恐師父焦躁,堅辭不吃,說改日叨擾。白熊上前施禮,相謝不砍手掌之恩。大圣道:“你有個好師父,我真羨慕你們。臨危關頭,地玄大仙卻能站出來為你說話。說要你的手掌,只是笑話。聽說你贏了大師好多東西,能不能相送兩件?”白熊臉紅道:“師父如我親生父母,我們師徒相賭,只是游戲,哪有兒子贏老子東西的。我送給你的,也只有祝福。”地玄道:“既然賭友心急要走,熊兒,你和晶兒去庫房里把釣具取來。”白熊聽叫,便和師兄韓晶去了。
地玄祖師道:“小賭友,近前來,我看你頭上那箍的什么?象是我府的金箍兒。”大圣道:“你府的?”地玄道:“這箍咒兒共有三十個,是我師父當年制造的。本是準備給侵我寒冰洞的妖魔戴的,這幾千年沒什么妖魔相害,也就沒有派上用場,一直放在庫房里。小釋迦走時,千師父,萬師父,非要拿走,說他家后山有二三十只老虎、獅子,要給他們套上,不致傷人,若這里急用,他再拿過來。我便允了他十五個,誰知,竟給你戴上了一個。你是誰呀?”大圣道:“六百年前,我曾鬧過天宮,與如來打賭,曾被他壓在五掌山下。去年秋天,大唐國的一個取經僧唐三藏把我救出來。我為報恩,便做了他的徒弟。行到狼頭山時,一個西番女子花言巧語要賣給我帽子,我就買了。誰知帽里藏有金箍,戴在頭上,再也取不下來。一篇緊箍咒兒,師父記了,一念我的頭就疼。”地玄道:“原來是鬧天宮的大英雄孫忽悠孫大圣,幸會幸會。”大圣道:“大師怎也客套起來?”地玄道:“師承怎論?”大圣道:“這個保密。”地玄笑道:“好樣的。”大圣笑道:“不要拐題,講金箍兒咒。”大師道:“小釋迦拿走金箍兒時,一起拿走了十五篇緊箍兒咒語,拿沒拿松箍兒咒語,我還不知道,等我查查再說。再近前,我看你這箍兒是第幾位的?”大圣忙近前,祖師看了看道:“是已卯位。改日給你想辦法。”這時,白熊把釣具拿來,用錦布單包了,遞與大圣。大圣接了,背在身上,出得寒冰洞,與眾師徒告別,起在云中。
好大圣,一個跟頭云,便回轉萬壽山莊,眾仙忙接大圣進屋。三藏道:“你整整去了兩天,不知跑了多遠的路子。快吃杯茶罷。”福星道:“師徒親情,令人敬佩。”八戒笑道:“你這老兒,也快收兩個徒弟罷。”大仙道:“孫忽悠,真有你的,你竟去了北極寒冰洞。”八戒道:“大仙,你怎知猴哥去了寒冰洞?”益元大仙道:“因他背上背著鋼土釣。”大圣便缷了錦包,遞給了大仙,大仙忙小心的托在手中。八戒道:“什么是鋼土釣?”益元子道:“拿著這釣桿,放好這釣線,釣鉤,在那樹下,就如河邊釣魚一樣,一會就能把果子釣上來。”壽星道:“自大圣離了蓬萊,又到了哪里?怎么去了北極?快來講講。”大圣便把找海上方的經過述了一遍。大仙向大圣施禮道:“你的面子太大了,我兄長竟從了你。了不起!了不起!他說這釣具什么時候送還?”大圣道:“他沒說。”益元子道:“那就晚幾年再送他罷。”八戒道:“這鋼土釣本該在你這呀,他那又沒人參果釣,怎么還要還他?”益元子道:“釣具本是在這,不過父親臨去前,卻把釣具給了兄長保管,不到萬不得已不準去借。父親還告誡兄長,不準把鉤具輕易借給我。”八戒道:“這是為何?”益元子道:“這個我還在想。”三藏笑道:“這叫法從自然。”益元子道:“妙呀!大唐圣僧竟一語中的。”八戒嚷道:“誰聽你參禪!快去釣人參果罷,晚了就不中吃了。”福星道:“這夯貨若離了吃,就沒別事可干了。”益元子就托了釣具,吩咐明月、清風拿了絲襯托盤,領著眾人,便向果園里走去。
眾人都來在樹下,大仙弄好釣桿、釣線、釣鉤,就如釣魚,把五尺釣桿斜著撐起,釣鉤上放了一小片樹葉,離鋼土約有一尺不動,但等果人上鉤。不一會,先釣上來一個,忙用絲巾裹著,從釣鉤上卸下,放在襯有絲巾的大磁盤內。半個時辰不到,二十四個果子悉數釣上。大圣道:“清風、明月,我們吃了幾個?”清風、明月道:“對不起大圣,小道錯怪你了。我們數錯了一個果子。”大圣笑道:“你們沒數錯,先是我打落一個入了鋼土;我們吃的那四個,是用錦裰邊襯好打下的。”益元子命放回鋼土十三個,留得十一個,托向飯廳。八戒道:“好容易釣上來的,怎么又弄回去?”大仙道:“一下能吃得完?有了釣桿,這鋼土就如臨時地窖,再有客人時,釣來再吃。”說著,眾人都來在大飯廳里。
幾桌宴席早已擺好,大家一一入座。益元子道:“今日咱就做個人參果會。”說罷,小仙們托著人參果盤,一一相送。三星仙老和大圣弟兄各吃了一個,唐僧和益元子合吃了一個,剩下的眾小仙均著分了。有詩為證:
萬壽山中古洞天,人參一熟四百年。
鋼土就如臨時窯,時釣時出時新鮮。
三老喜逢皆舊契,五僧幸遇是前緣。
自今會服人參果,盡是長生不老仙。
吃了飯,三星老便與大家告別,回轉蓬萊。師徒五眾,天晚歇了。那長老才是:有緣吃得草還丹,長壽苦捱妖怪難。畢竟到明日如何作別,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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