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千秋欣喜不已，抱拳道謝。

常坤說道，“道謝也不該你來道謝，何況我可是資歷比你更老的，也比你更加了解神尊。”

韓千秋遲疑了片刻，說道，“神尊已然不是當年那位神尊了。”

“我當然知道。被時空裂縫卷入之后，反而趁此機會轉世為人。兩世為人，還是在封印了自己記憶的情況下，神尊自然和當年不一樣了。”常坤平靜說道，“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不一樣，才讓我愿意重新追隨于他。我剛才能夠感覺到，李楠的散道是她自愿的，神尊并沒有出手殺死她，即使她是個叛徒。看來我們的神尊大人，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渾身都流露著神性光輝的戰爭機器了。”

韓千秋默然。

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形容。

常坤說道，“沒錯，當年他的確像是一部戰爭機器，即使老神尊沒有將他培養成武器的意思，可是他自己走的大道，卻通往那個歸宿。如今看來，倒是像個活生生的人。”

韓千秋松了一口氣，“既然如此，常坤前輩就隨我一同去見神尊吧，他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常坤笑道，“開心倒不至于，當年他是君我是臣，而且神道如我這般的臣多的是，他也只是記得，并無交情。”

韓千秋無語。

常坤又道，“暫時不去拜見神尊了，還是繼續你的事情吧，你要去拜訪的那些老怪物，我倒是知道一些家伙的存在。至少我和你同行，你不會吃閉門羹，有機會把話說完。”

韓千秋說道，“如此甚好。”

常坤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頭，笑道，“不過話我事先說好，雖然以前我們算是戰友，可這次我卻不會勸說他們，我會尊重他們的選擇。這幾千年里，很多人已經完全將自己和神道脫離了關系，他們更像是散修，而不是什么神道余孽。當然還有些家伙，試圖和劉玉勾結，最后卻是被劉玉殺死，魂飛魄散，死有余辜。”

韓千秋正色道，“實不相瞞，我這次出行不僅是要將舊神道的勢力聯合起來，其實更重要的目的，便是確定這些老前輩們的所在，實力境界，以及對神尊的態度。我很擔心，因為現在神位沒有被神尊完全煉化，是有可能被奪走的。而神道的一些我老人有這樣的能力，不是么？”

常坤點了點頭，“你的擔心倒是并不多余，你這么一說，我倒是也要留點心了。這些活下來的老怪物里，不僅僅有當年并肩作戰的神道同盟，實際上，還有很多跟隨鐘鳴叛亂，最后悄然撤出戰場的余孽。他們倒是比李楠要精明多了。”

韓千秋拿出一張名單，這些都是她最近收集出來的名字，上面記載的人物大多數都還存活于世。不論如何，韓千秋都要一一拜訪。

常坤看了一眼名單，笑道，“幸虧你遇到了我，不然這些名單上的人物你還沒有見完，可能就已經死了。”

韓千秋不解。

常坤目光落在名單上一個叫天樓的名字上，笑著說道，“天樓，當年老神尊座下的護衛之一，你可以理解為現在世俗王朝中，常伴君王的帶刀侍衛。這天樓模樣是個溫和的讀書人，實際上武力值極高，雖然不是體修，但是體魄極其強大，殺力驚人。也許在你們流傳下來的記載和傳聞中，他當年是站在神尊這一派的，實際上這家伙早就歸屬于鐘鳴那一派，是徹頭徹尾的叛徒。他只是隱秘的出過幾次手，還傷了不少的同盟。”

韓千秋震驚不已，他沒想到在記載之中忠心耿耿的天樓竟然是如此一個人……

常坤說道，“這些年他隱居于青蓮天下北部，自己開辟了類似于洞天福地一般的道場，與世隔絕，幾乎沒有現世。也有去找過他麻煩的，但是進了他的到場就沒再出來。而那段時期，我和漸隱還在修補自己元神和身體，沒有參與，時過境遷，那種仇恨和憤怒倒是越來越淡薄。”

韓千秋不予置評，實際上是她也無法感同身受。她的年歲和這些老前輩比，連稚童都算不上。

常坤看著韓千秋說道，“如果你還真找到了她，哪里還能活著回去。此人的陰險和殺力之瘋狂極其恐怖，在當年有個稱號。”

“什么？”韓千秋很是好奇。

“小鐘鳴。”常坤笑了，“因為這個稱呼多少有些大逆不道，所以并沒有在古籍之中流傳下來，想來你們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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