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霄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和盤托出。

他說：“我沒有想要傷害她，我那是被人給算計了。”

葉嫵不信。

葉嫵當然不信，許凌霄的浪蕩行為，她又不是沒見過。

她自然更相信蘇沐晴的判斷。

不過，許凌霄此時也已經沒脾氣了。

他低著頭，有些自暴自棄道：“對，我是個混蛋，沐晴離開我是我活該，但葉嫵你要相信我，我從未想過和她分開，我和她在一起，難道不是順理成章的嗎？”

葉嫵不知道許凌霄這樣的自信是哪里來的。

她冷靜地看著許凌霄說道：“沐晴姐曾經和我說過，她這輩子如果不出錯的話，可能就你這么一個男人了，她從懂事時起，眼睛就從沒有離開過你，如果不是深愛一個男人，那么優秀的女孩子怎么會把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都交付給這個男人？可反觀你呢？你的世界里也只有沐晴姐一個嗎？”

葉嫵的話，讓許凌霄沒法反駁。

蘇沐晴對許凌霄來說，就好比是家里的童養媳。

蘇沐晴一直照顧著他的身心和情緒，可他卻把這些當成了理所當然。

直到他失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才明白過來，蘇沐晴早已經融入他的骨血里去了。

許凌霄身邊圍繞著的女人很多，不乏美艷的，可愛的，嬌憨的，許凌霄也算是閱人無數，可那些女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少了一絲許凌霄在意的東西。

那種東西，許凌霄一直說不清楚。

等激情褪去以后，方才醒悟，原來竟然是踏實感。

從前，許凌霄最討厭這份踏實。

他和蘇沐晴像是一對在一起久了的老夫老妻，除了踏實，他找不到任何能讓他興奮起來的感覺。

他甚至還在某一階段，開始抵觸婚姻，怕自己被鎖在一個固定的籠子里，再也不見天日。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他的心早就被鎖進去了，還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走近囚籠的，離開了那個籠子，他連呼吸都是緊促的，仿佛哪哪都不對勁了。

可惜等醒悟時，蘇沐晴已經離開了。

蘇沐晴不吵不鬧，只問了許凌霄一個問題：“玩夠了嗎？”

許凌霄回答不上來。

四年已過，許凌霄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混蛋。

是啊，他所做的一切，蘇沐晴都是知道的，她只是在容忍，只是在遷就。

可這樣的傷害一點點的累積起來帶給她的傷害……

就連最后的那點期望值也不在了。

所以，她離開有什么錯？

許凌霄后悔死了。

葉嫵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也跟著嘆了一聲，隨后起身說道：“我幫不了你，沐晴姐也不是孩子，她會判斷也會衡量到底要和什么樣的男人在一起，不需要你我來勸，如果你真的還念在過去的情分，就尊重她的選擇吧。”

許凌霄臉上的不甘葉嫵沒有看見。

葉嫵轉身之際，許凌霄問道：“如果換成是郁北，你會原諒嗎？”

葉嫵的腳步頓住。

片刻后，葉嫵回過頭來。

她沖著許凌霄一笑，自信道：“我知道，他不會的。”

許凌霄被反駁的啞口無言。

……

孫威鬧過這一場，孫淼的工作狀態差了許多。

蘇沐晴站在后面，和葉嫵看向孫淼的方向，孫淼厚重的妝容像是浮在了臉上一般，連笑容都異常蒼白。

葉嫵問：“沐晴姐，你和孫淼還有別的金錢往來嗎？”

蘇沐晴一怔，“你怎么知道？”

葉嫵猜的，沒想到居然猜中。

蘇沐晴說：“孫淼是我的一個朋友介紹過來的，我這邊缺一個大堂經理，無論是形象還是處理危機的能力，她都過關，我這個人惜才，所以才把她留了下來。我對她生活上的事并不了解，也沒多問，但我知道她很缺錢，為了能留住她，我答應她提前支付給她20萬，她每個月工資一萬五，加上各種獎金提成，估計大半年也就還完了。所以，我也沒過多的想這件事。”

葉嫵點頭，能夠理解。

緊接著，葉嫵又問：“那孫淼的那個弟弟呢？你了解他嗎？我看剛剛的情形，他應該是常來吧？”

提到孫淼，蘇沐晴也煩的很。

蘇沐晴皺著眉頭說道：“早知道孫淼有這么一個難纏的弟弟，我就不該招她進來，這幾天他的確給我惹了不少麻煩，孫淼也不大像是能管住他的樣子，我總覺得他有暴力傾向。”

蘇沐晴的話也印證了葉嫵的猜測。

葉嫵盯著孫淼看了一會兒，收回了視線來，轉過身面向蘇沐晴。

“沐晴姐，我剛剛和許凌霄聊了一會兒，你們……”

提到許凌霄，蘇沐晴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

蘇沐晴不再看葉嫵的眼睛，而是垂下視線，說：“都已經這樣了，還說他干什么？”

葉嫵說：“我不是替他來求和的，他跟我說當年的事情是被人算計，我雖不知道真假，但是你們之間……”

蘇沐晴抬起頭來，打斷葉嫵沒說完的話，道：“其實我也知道當年的事有些蹊蹺，但葉嫵冰凍非一日之寒啊，我把全部的耐心都給了他，他就像是被我牽住了線的風箏，他明明更向往天空，我干嘛非要拽他回來呢？”

葉嫵說不出話。

片刻以后，葉嫵才又問道：“聽說你最近又交往了新男朋友，怎么樣？他對你好嗎？”

蘇沐晴牽強的笑了笑：“我不年輕了葉嫵，再耽誤兩年就要奔30的人了，婚姻不過就是這么回事，門當戶對互相利好就行了，見多了骯臟破敗，誰還不是一樣？”

這話聽的葉嫵心里不是滋味。

不過葉嫵也沒多勸，畢竟那是人家的人生。

葉嫵的手機不斷地響起來，蘇沐晴一眼瞥到了上面的來電信息。

蘇沐晴笑著拍了拍葉嫵的肩頭，說道：“郁北來接你了吧，估計是等急了，快去吧。”

電話的確是顧郁北打來的。

葉嫵并沒有接起，而是從容按掉，隨后和蘇沐晴道了別，這才一個人走出了酒吧。

不遠處，顧郁北一身西裝，站在車前的路燈下，正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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