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癲狂的蘇咚，葉嫵只剩哽咽。

她無力的很，但凡她還有一點辦法，都不愿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咚的眼淚也汩汩流出。

她看著自己奮斗了半生換來的境地，一個50多平的小房子，到處堆滿了雜物。

她到底圖什么？

這個問題，她問過自己無數次，明明早已經想明白了一切，可她還是放不下。

蘇咚說：“我雖然不是出身豪門，卻也擁有個富足的童年，我爸媽對我比對我姐更好，可我又回報給了她們什么？我放棄了自己的婚姻，被家里所有人摒棄，我又為了什么？可惜，這些你爸他全都不懂……”

葉嫵的眼淚跟著她一起簌簌而落。

葉嫵說：“直到現在你都看不開，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到底喜歡他什么？”

葉嫵從不認為葉錚有任何的過人之處，值得那么多人的喜歡，除了那張臉。

可就算是那張臉，也隨著他年紀的滋長而慢慢的變得不再多驚艷。

所以，她不明白。

蘇咚又哭又笑，一時間情緒難以自抑。

“或許吧，他有再多的不好，可那些女人不是也跟我一樣被他迷的七葷八素，忘乎所以？那些女人明明知道他克妻，在他身邊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不也是一個又一個的前赴后繼？都是蠢貨……”

提到了那些已經丟了性命的女人們，葉嫵的眼淚瞬間止住了。

她的大腦雖然空白了片刻，可理智最終還是找了回來。

葉嫵垂下視線，語氣也跟著冷漠了起來，“所以，那些女人無一例外都是你殺的，我說的對嗎？”

聽到葉嫵這樣說，蘇咚止不住笑了起來。

她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看葉嫵，“你不是該感激我的嗎？你不想想，你小的時候因為她們受了多少的苦？趙英將一碗的熱湯撒在你大腿時你才三歲。或許這些你都忘記了，那褚丹妮呢？她的兒子猥褻你，差點毀了你，你都不恨的嗎？姓郭的那個小賤人的母親，狠心地把你送進少管所，你也忘了嗎？我這是在幫你……”

葉嫵沒有被她這番話給感動，反而表情越發的冷靜。

她問：“那郝麗呢？我甚至連她的面都沒見過……”

“郝麗不是我殺的，是她苛待保姆……”

蘇咚狡辯道。

葉嫵上前一步，問道：“保姆蘇菲在國內幾乎沒有任何的朋友，就算是郝麗苛待她，她完全可以放棄這份工作，與她的男朋友離開這里，她為什么非要置郝麗死地？”

蘇咚的眼睛刺紅，卻沒有說話。

葉嫵接著說：“是因為蘇菲唯一的朋友是你，因為葉錚的原故，你可以時常出入郝麗的房子，你私下里挑撥保姆和郝麗之間的關系，并不時的給保姆小恩小惠，讓保姆誤以為郝麗是個嫉妒心強又小氣的人……”

“我沒有。”蘇咚還在狡辯。

葉嫵卻又近一步，說道：“你或許沒有直接殺她，卻假裝的將一些亂七八糟的劇本資料忘在郝麗家里。警方從曾經找到過相關于麻醉劑長期服用后果的有關資料，而蘇菲在做保姆之前，也曾經做過護士，你就是故意在用這種方式來啟發她，我說的不對嗎？”

蘇咚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這一次，她沒有反駁。

葉嫵說：“也許警方不能把這個當成證據來抓你，就算是你引起了警方的懷疑，你一樣可以毫無干系的脫身，只需要說一句，那些劇本資料多的是，葉錚和郝麗兩個人都是演員，家里有這些東西，不是很正常的嗎？”

蘇咚刺紅著眼睛瞪著葉嫵

葉嫵說的一點沒錯，她就是這樣做的。

她只是沒有想到，葉嫵為什么會知道的如此清楚，她又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葉嫵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么，繼續給她解疑道：“我知道你好奇我怎么會知道的這些，我也不妨告訴你這一切，郝麗的確不夠大氣，斤斤計較引火燒身，她曾經因為錢的事情，和葉錚私下里吵過很多次，葉錚為了跟她置氣，一氣之下把自己的東西全部都搬出來過，那個麻醉劑食用過量對心臟造成的影響的資料，我就親眼見過，它在葉錚的行李箱里面出現過……”

“我當時有些好奇，曾經問過葉錚是否要拍攝有關于醫生題材的電視劇，他自己卻一點都想不起來，甚至都不知道那些劇本和資料是什么時候被自己帶出來的，如果這些東西沒有出現在郝麗的家里，要不是因為和郝麗置氣，你覺得葉錚是個會隨身攜帶劇本的人嗎？”

葉嫵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葉錚從不會在休息時間去做這些努力，劇本資料一類的東西，向來都是蘇咚替他保管。

他的確是因為錢的事和郝麗吵的面紅耳赤，傷了自尊后，收拾過自己的東西準備搬離郝麗的別墅。

這些東西就是在那個時候被他不經意的放進行李箱的。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葉錚被警方拘留，沒有第一時間放出來的原因，這是警方合理懷疑他和蘇菲合伙謀財害命的證據。

只是到了最后，有顧郁北的幫忙，加上蘇菲的供詞里的確沒有和葉錚有半點的關系，他這才得以脫身。

那個時候起，葉嫵其實就已經懷疑了。

但總歸也只是懷疑罷了。

她沒證據能夠證明蘇咚是故意這樣做的，沒法說服任何一個人。

如今葉嫵揭穿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蘇咚好似也并不怎么在乎，畢竟，死在她手上的人那么多，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何妨呢？

蘇咚沒有再繼續狡辯，而是高高的昂起頭來。

她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也不甘心自己的付出，沒有得到一絲半點的回應。

葉嫵就這么站在她面前，以往最熟悉也最讓她安心的面孔，竟變得如此陌生。

以為葉嫵沒什么話想要再問了，蘇咚長舒了口氣，說道：“所以，你們倆來這里，是想要親手把我交給警方嗎？”

這一次，她說話時看著的人是顧郁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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