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撲朔迷離的劇情
廳前的小道上,謝和歡不期然撞上顧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擠在花廳前,倒顯得這寬闊的屋子愈發(fā)的擁擠起來。
為首的男子太過出眾,謝和歡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顯然是急著趕回家,身上連盔甲都尚未脫下,在邊關待了許久,男人明顯變黑變瘦了,但是五官仍舊凌厲,濃密的睫毛下,一雙黑眸驚人的明亮,薄唇未抿,透露出一股不茍言笑的嚴肅。
謝和歡心里狠狠夸贊了男主這一波顏值,當然,她也沒錯過顧縉望向自己時那一抹厭惡的目光。
謝和歡在看著顧縉的同時,顧縉也在打量著這個名義上的,他許久未見的妻子。
新婚之夜,他因為厭惡她,連她的蓋頭都沒有揭,便抱著被褥去了書房睡覺,而算上今天這一面,這次是他第二次見她。
第一次,她裹著被子,在眾人面前哭的梨花帶雨,他連她臉都未曾看清,便稀里糊涂地多了個妻子。
女人安靜地站在他面前,低眉順眼,因著落水生病的緣故,身形消瘦了許多,一身素色素色的刺繡云紋錦裙穿在身上,略顯幾分空當。
這女人,慣會如此裝可憐,顧縉恨恨地想。
顧縉不開口,謝合歡也不好說話,尷尬的氛圍在兩人間緩緩流淌。
正當謝和歡受不住這寂靜想要出聲時,她卻驚恐地發(fā)現,身體已經先她一步動作了。
這是怎么回事?擱這跟她玩無人駕駛呢!
下一秒,謝和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精準無誤地撲向了顧縉,熟練地挽住了顧縉的手臂,口中吐露著綿綿的情話。
“顧縉,我好想你。”
淦,這不是我開的口啊!
對上顧縉那冷冷的視線,謝和歡臉一紅,有些窘迫地收回手,努力地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描補,“妾身太久沒見到夫君,一時見到情難自己,夫君見諒。”
眾人驚呆地看著面前上演的一幕,這這這不是說顧縉夫婦二人不和嗎,怎么看起來夫妻倆恩愛的如膠似漆呢?
站在一邊的顧母也搞不明白謝合歡在做什么,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平陽公主,沖著謝合歡沉聲道,“謝氏,莫要這般沒規(guī)矩,平陽公主在這,還不快快行禮。”
聽了顧母的話,謝合歡這才發(fā)現顧母身旁還站著一位身著宮裝的年輕女子。
想必這應該就是平陽公主了,謝合歡暗暗想,只是這行禮著實是為難住她了。
謝合歡雖然穿成了原主,但要命的是,她沒有繼承到原主的生前記憶,又哪里會行什么禮啊?
沒辦法,謝合歡只得硬著頭皮,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
顧母皺起了眉頭,她一向最重規(guī)矩,只是抬起頭看著謝合歡那張臉,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她向來不喜歡謝合歡。
顧府人口不多,顧父早年因病去世,世態(tài)炎涼,眾人只想等著看顧府的笑話,卻沒想到這偌大的顧府硬是讓顧母一個女子給撐了起來。
她含辛茹苦地把兒子給養(yǎng)大,兒子也爭氣,本來只等她再給顧縉說上一門好親事,她這一生也算功德圓滿了。
可她萬萬沒想到出了謝合歡這么個岔子,顧府家風向來清正,謝合歡這般沒規(guī)矩的人進了顧府只會壞了顧府的風氣,偏偏她們母子倆還不得不硬著頭皮吃下這個虧。
顧母有些遺憾地看了看身旁的平陽公主,她心中賢惠的兒媳,合該是公主這樣聰慧的女子啊……
平陽公主察覺到了顧母的目光,她彎了彎嘴角,嬌俏地挽著顧母撒嬌道,“本宮向來不在意那些虛禮,顧小夫人這般活潑,本宮可不忍心責怪她。”
顧母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還是公主通情達理啊,以后公主若是有空,可要多多來府上玩。”
平陽公主看向顧縉,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那可要縉哥哥同意呀,縉哥哥不同意,本宮可不敢來。”
顧母嗔怪道,“他敢不同意,我第一個不饒他。”
一向冷臉的顧縉也難得的露出了笑意,溫聲道,“公主想來就來。”
箬青瞅了瞅這邊相處得非常融洽,仿佛才是一家人的三個人,又看了看孤零零站在另一邊的,顯得分外落寞的自家主子,心里頓時著急起來。
她使勁地沖著謝合歡擠眉弄眼,上啊,小姐,去把姑爺的注意力給搶奪回來。
可惜謝和歡根本沒注意到箬青的努力,趁著眾人都沒再管她,她樂得自在,眼睛不經意地掃過站在屋子里的人。
忽然她的目光在平陽公主身后的一個圓臉宮女上停住了。
那宮女長的非常普通,屬于丟在人群中一眼看不到的哪種長相,但是謝和歡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她很熟悉,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對她很重要。
謝和歡苦苦地思索著,與此同時,她的腦袋卻越來越痛,似乎在阻止她回憶起些什么。
未免被他人看出來,謝和歡面上神情絲毫未動,衣袖下的手卻死死地扣住掌心,手心的疼痛蔓延開來,讓她勉強保持住神智。
快了,就快了。
謝和歡猛地一抬頭,像是虛空中陡然裂開的口子,曾經被試圖抹掉的記憶爭先恐后地涌入腦海中,她死死地盯著那個圓臉宮女,腳步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手伏在胸口輕輕地拍著,平復難言的心情。
“假的,都是假的。”謝和歡喃喃道。
恢復的記憶告訴了她。
在那天的賞湖宴上,因為原主被貴女們排擠,便想一個人走走散散心,沒成想在原主在湖邊駐足的時候,被人暗中推了一把跌入水中,不識水性的原主在水里苦苦掙扎著,那個推她的人也因為慌張回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原主看到了那個人的真面目,就是眼前這個圓臉宮女,而現在,她正低眉順眼地站在平陽公主的后面。
所以根本沒有什么原主的意外溺水,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被安排好的謀殺。
謝和歡隱隱約約有個猜想,或許讓她來到這個世界的不是別人,正是原主。
她也在,為自己的冤屈感到不平嗎?
謝和歡不由得擰起了眉頭,先是她被控制著靠近顧縉,做出那些令人費解的動作,然后又是這莫名其妙突然竄出來的記憶,本來以為是小甜文的世界,劇情居然朝著一個不可控制的方向發(fā)展了。
想到這里,謝和歡苦澀地笑了笑,原主真的是太看得起她了,居然找了她來幫助自己復仇,要是向妖魔鬼怪報個仇,那她身為捉妖師義不容辭,但要是這個對象換成人,那她可就不在行了。
平陽公主注意到了謝合歡的神色,關心地問道,“顧小夫人這是怎么了,瞧著臉色不太好?”
顧縉聞言也回頭看著她,和剛才見到他歡喜的樣子不同,謝和歡的臉突然變得煞白,眼里滿是落寞的色彩,形單影只地站在一旁,看上去好不可憐。
因為那件事情,顧府的人對她自然是看不慣的,甚至連她平時的吃穿用度也會苛刻幾分,令人奇怪的是,她也不會轉頭去向國師告狀,顧府和她的關系就是這樣奇怪的維持了下來,她在外名聲不好,也不得他寵愛,城里的貴女大都也不會找她玩耍,好像一直以來,除了身旁的那個侍女,謝和歡一直都是這樣獨來獨往的。
顧縉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
謝合歡當然沒想到自己一個動作就能讓顧縉腦補出這么多東西。
她沖著陳寶儀搖了搖頭,“無事,只是外頭日頭太猛,一時晃了神罷。”
平陽公主點點頭,回過頭來看著顧縉,言笑晏晏,“顧哥哥,時間也不早了,本宮也該回去了,明晚的宴席顧將軍可一定要來,哥哥和本宮都等著你呢。”
顧縉抱拳,“臣遵命。”
隨著領馬太監(jiān)的動作,停在顧府的方車開始動了起來,訓練有素的護衛(wèi)們騎著馬跟在車隊兩旁,向著宮城的方向緩緩駛去。
宮女繡珠小心翼翼地闔上熏爐蓋,一縷白煙從熏爐中徐徐冒出,在空中盤桓上升,香氣四下彌漫開來,平陽公主端坐在中央閉目養(yǎng)神。
平陽公主輕輕嗅了一口香氣,忽然開口道,“繡珠,你說謝和歡是不是對我們有所懷疑了?”
繡珠謹慎道,“應該不會,奴婢當初找的人回來告訴奴婢,謝和歡從頭到尾都沒有發(fā)現她。”
平陽公主緩緩睜開眼睛,眉頭微蹙,“本宮還是不太放心,今天本宮見到她,感覺她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平陽公主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平陽公主看向繡珠,“當初那個宮女,你想個法子,把她給解決了。”
本來她還想著解決了謝合歡,留個宮女的命也無妨,現在看來,還是得不留遺患才能讓人放心。
平陽公主倚在旁邊的靠枕上,輕輕地地嘆了口氣,“要怪,也只能怪那個宮女沒有福氣,享受本宮的賞賜了。”
繡珠沒敢抬頭看平陽公主,低低地垂下頭,恭敬道,“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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