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軍沖完澡出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把他今天去陳天仁家的事情和齊棟梁說了一遍，然后總結似的說：“我感覺陳局長跟一般的人不一樣，做事情講規矩有底線，而且非常愛惜自己的羽毛，從他詢問我這錢是怎么來的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來。”

　　齊棟梁說：“爸，遇到這樣的領導對你是最有利的，愛惜羽毛的領導能走得更高更遠，他的位置越高對你就越有利。另外，他既然做事情講規矩有底線，你幫了他這么大忙他一定會給你回報的，哪怕他就算調走了也會你一個交代。”

　　齊軍說：“先不用想那么多，首先是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能說幫領導一個忙就得馬上要什么回報，我在路局機關的資歷還太淺，就算想要提拔那是將來的事兒。”

　　齊棟梁說：“是的，這種人情用一次少一次，不能輕易運用，將來得用在關鍵的地方。不過，既然關系搭上了，就要經常維系，以后沒事兒的時候多和白處長聯系，陳局長那邊有什么事情他自然會帶上你。”

　　齊軍說：“是的，這次去我也看出來了，白萬年和陳局長的關系不一般，他能從安監室到運輸處，絕對是因為陳局長的關系。”

　　齊棟梁說：“是的，關系必須得常走動，就像這次陳局長的女兒去美國留學，這也算陳局長家里的一件大事兒，他做為主管運輸的副局長，一定不擺酒辦事情，但下面隨禮的人一定不會少，你，你也得找機會隨個份子錢。”

　　齊軍說：“是的，這個我也想到了。雖說隨個一萬兩萬的咱都能拿得起，但對于陳局長的謹慎，這就有點不合適了，棟梁，你說，隨多少為好？”

　　齊棟梁對遼城這個地方隨禮的規矩也不清楚，想了想說：“隨太多不行，太少也不好，爸，你們路局機關中隨份子錢一般都是多少？”

　　“平常的同事關系，而且沒有禮的，一般隨50塊錢，關系好的，或是相互有禮的隨100塊錢。”從92年底到93年上半年，鐵路連續幾次大幅度的上調工資，政策重點向“三員一長”傾斜，機車乘務員、調車員、檢車員和運轉車長的工資上調的幅度最大，現在司機的工資能開到七、八百塊錢，比機務段長掙得都多。但那畢竟是基層，鐵路局機關雖然表面工資上調的不多，但獎金非常高，一般的科員每月都能開到六、七百，齊軍這樣的科長則能開到八、九百，因此，鐵路局機關的隨禮錢也水漲船高，原來最低20塊錢的份子錢已經拿不出手了，變成了最低50塊錢。

　　齊棟梁想了想說：“爸，我覺得你給陳局長隨500塊錢比較合適。”

　　齊軍點了點頭說：“行，先按這個數準備，等去的時候我再問問白萬年拿多少，如果他拿得多，我也不能拿得太少。”

　　齊棟梁說：“這樣最好不過了。”

　　齊軍說：“棟梁，我有點困了，回屋去睡一覺，你自己看電視吧。”

　　齊棟梁說：“好的，爸！對了，我剛才給學校打了電話，高考的成績后天能出來，各大學今年錄取的分數線也能出來，我準備明天回古江。”

　　“后天高考成績就出來啦？”齊軍聞言有些意外，兒子高考對于他來說是一件大事兒，想了想說：“明天我肯定沒時間了，你先回去，我看看后天抽時間回去一趟。”

　　齊棟梁笑著說：“爸，你不用回去，這又不是高考的時候，等分數出來了我打電話告訴你不就行了么。”

　　齊軍說：“不行，這么大的事兒最起碼得我和你一起去看，第一時間看我兒子高考得了多少分。”

　　齊棟梁見父親堅持要回去陪他，心里十分的高興，說：“那行，我明天先坐藍島車回去，后天你什么時間回去提前給我打電話。”

　　晚上秦菊回來后，聽說齊棟梁明天要回古江看高考的分數，她也想陪齊棟梁一起回去，齊軍說他后天回去陪兒子去看分數，秦菊這才做罷，卻突然說：“鐵牛，正好小亮明天要回古江一趟，你坐他的車就行了。”

　　“好的，坐汽車總比從火車強！”齊棟梁知道小亮開的是小叔的奔馳，那車坐著很舒適，既不用擠火車了，還能早到家，就答應了下來。

　　秦菊立即給小亮打了電話，告訴他明天齊棟梁也要回古江，讓他明天走的時候過來接一下齊棟梁。

　　齊棟梁突然想到這次回去之后得辦一個駕駛證了，有了駕駛證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上道開車。雖說持證的最低年齡是18歲，他才14歲，但可以在駕駛證上寫上18歲，他現在身高已經1米60多了，說是18歲也像，一般誰也不能細查，再說有杜局長呢，誰也不能把他怎么樣。

　　第二天小亮是早上8點多鐘過來接的齊棟梁，11點多就到了古江，齊棟梁讓小亮把自己送到鐵北農貿大市場，在市場買了一些魚肉蛋菜回了家，他得在家住一段時間，吃的要多準備一些。

　　家里收拾的挺干凈，看得出這段時間孫艷麗經常在這里住，打開冰箱看了一下，里面還有些雞蛋和一塊凍肉，收拾得也挺干凈。他知道孫艷麗這是走班了，不然冰箱里就會放剩菜什么的。

　　齊棟梁把東西放好，找出一袋方便面下了就算把中午飯對付了，到衛生間沖了一個澡，然后回屋睡了一覺。

　　起來看了一下時間，下午2點多一點，拿起電話給校長室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幾聲劉校長就接起了電話。昨天齊棟梁已經給劉校長打過一次電話，一聽是他的聲音便笑著說：“劉校長您好，我是昨天給您打電話的那個齊棟梁啊，我想問一下明天什么時間高考的成績能出來？”

　　劉校長一聽是齊棟梁便笑著說：“上午分局教委已經打電話通知了，我們學校的高考成績明天上午9點左右能郵到，到時學校還得拆封排榜，估計下午1到2點能把大榜貼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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