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入鄉隨俗 (二)
與春同行六十年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入鄉隨俗(二)
八點多鐘,王玉田帶著兒子來到車宏軒房間,準備陪車宏軒吃早餐。
王玉田敲敲門喊了兩聲。
金香蘭在征得車宏軒同意后,去開了門。
王玉田和開門的金香蘭笑瞇瞇點點頭,眼神怪怪的。
金香蘭鼻子里“哼”一聲轉身走了。
車宏軒趕緊起來,當然非常狼狽。
王玉田兒子王守業今年三十四五歲,長相、個頭都很像王玉田,有人曾經開玩笑說王守業是癩蛤蟆沒毛——隨根。
只是王守業太胖了些,大肚子像個臨產的孕婦,外號“小肚子”。憨頭憨腦的,一看就沒有王玉田的精明。所以也有人跟王玉田開玩笑說,說是他喝大酒時留下了王守業。
王玉田國內國外給兒子找了好幾所大學,先是望子成龍,后來斷了這個念頭,知道兒子不行。但要在將來的社會上打拼,怎么也得有個差不多的文憑。這是身份的象征,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王守業也算對得起老子,這個不孝子孫竟然一個文憑也沒拿到手,倒是惹出不少惱人的愛情佳話,白搭了好多冤枉錢。
為了培養王守業可堪大任,重要場合王玉田帶領王守業出來,算是見習和接續各種關系。
服務員進餐廳收拾飯桌,又有服務員推車進來,在桌面上擺上豐盛的早餐。
王玉田耷拉著大眼皮子坐在沙發上對車宏軒說:“昨天晚上真是喝壞了,眼珠子都定住了,幸虧他們把我送到醫院洗了胃打了點滴,否則今天就得去太平間。”
車宏軒非常難受,要不是王玉田進來招呼他,他會睡到中午,他迷迷糊糊地說:“我也好不哪去,死去活來啊!醉到這種程度有失體統,實在難為情,望老板不要見笑。”
王玉田笑了說:“我們都是面上人,這種事都經歷過。酒品看人品,你車老弟非常豪爽,我認你。”
車宏軒不好意思說:“醉到這種程度丟人丟臉,實在難為情。王老板你真是好酒量,我從小到大還沒遇到你這樣對手,佩服佩服。”
王玉田擺擺手笑了說:“你這算什么?我有一次喝到什么程度?把雪堆里當成家里,恍恍惚惚像進了廁所,又是大便又是小便,可他媽舒服壞了。幸好被人救起,撿了條命,否則就凍死了。說起來不怕你笑話,回家了褲子脫不下來,連屎在尿都凍硬了,哈哈哈哈!”
車宏軒也陪著笑了,然后說一句“稍等”,邊去洗漱。
王玉田看一眼金香蘭,見他掘著小嘴氣哼哼的,嬉皮笑臉地說:“小妹還在生氣?這件事沒關系,買賣不成仁義在。你跟我可以,跟車老板我也歡迎。現在你是弟弟的人,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妹,我會對你尊重的,否則那就是大伯子背兄弟媳婦——挨累不討好啊!有什么事盡管來找大哥,車老板辦不了的事我來辦。只是小妹以后到社會上辦事要穩妥,像昨晚上的事你應該和我說清楚,別背后捅我一刀。”
車宏軒開著洗浴間門,聽到了這幾句話,覺得在兒子面前這話太難堪了,便伸出頭對王玉田說:“你可別這么說,大家朋友而已,哪來的你的我的?”
王玉田擺擺手說:“真正哥們無話不說、無事不談,我們古城市辦事就是這樣風格。”
車宏軒臉紅一下說:“我是新來乍到,慢慢熟悉了就習慣了。”
金香蘭聽了這些話很是惱怒,感覺把自己說得太不值錢了。她白了一眼王玉田心里罵道:“真不知道天下會有這么不要臉的人。”
車宏軒回去洗臉刷牙。
金香蘭又一想這樣不好,只好勉強地笑了一下,向王玉田點點頭。
王玉田不客氣地說:“來古城市淘金就得按古城市的規矩辦,公序良俗,入鄉隨俗,這樣才能站穩腳跟。”
金香蘭不解地問:“古城市啥地方啊?”
王玉田笑了說:“天高皇帝遠,人情大于一切,關系決定命運,有自己的小氣候,聽明白了?”
金香蘭撅起小嘴說:“我還是趕快離開吧!”
王玉田冷笑一下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哪個財主不心狠?這就是為富者不仁,為仁者不富。小妹妹,你剛邁入社會,差遠啦,慢慢學吧!”
金香蘭反感地撇撇嘴。
車宏軒洗漱完畢,幾人來到餐廳,坐下來吃早餐。
車宏軒感覺很奇怪,王守業一直也沒說什么,一直悶頭看手機。
王玉田這時候才把王守業介紹給車宏軒和金香蘭。
王守業客氣地見過兩人。
王玉田吩咐王守業去叫楊曉紅。
王玉田笑瞇瞇對車宏軒說:“賢弟你喝多了很正常,你實在不是古老板的對手。古老板自稱是‘老江湖、老D棍,’你斗不過他,我對付他還將就。不過,昨天他招待你還是很夠格的。”
車宏軒很客氣地說:“給你添麻煩了,哪天給我個機會單獨請你。”
“到我這里不用你請。”王玉田笑了笑說,說完向服務員一擺手:“給我加幾個菜,拿一瓶白酒來。”
“別別-----”車宏軒想阻止,但怎么也沒攔住。
不大工夫,服務員推著小車把酒和菜擺到桌上,就等王守業回來喝酒。
王守業敲敲楊曉紅的門,好一會門才打開。
楊曉紅穿著睡衣站在半開著的門的中間。
王守業不管天地,就想奪門而進。
楊曉紅一把把他推出去,隨手關上門。
當然,王守業也沒有敢使出全身力氣,怕惹怒楊曉紅,今后就在沒機會了。
過了好一會楊曉紅才換好工作服夾著一個漂亮的小包走出來。
王守業對他又是行禮又是作揖,嘴里嘟囔著:“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滾!”楊曉紅看也不看王守業一眼,昂首闊步去吃早餐。
王守業可憐巴巴、垂頭喪氣的顛顛的跟在楊曉紅后邊。
王玉田讓兒子坐下,給車宏軒和兒子倒滿酒,舉起杯說:“來,喝杯酒。你車老板我是交定了,以后古城市的事包在我身上。”
“我實在是不行了。”車宏軒痛苦地說。
王玉田仿佛沒聽到,笑著說:“我們爺倆一人兩杯敬你一杯,喝死了也得喝!”
說完,王玉田和兒子一揚脖干了,兩人又倒滿,和車宏軒碰杯。
車宏軒無奈,咬牙喝了,酒一下去渾身馬上冒出虛汗,迷迷糊糊地說:“這回壞了,我恐怕開不了車了。”
“這沒關系,”王玉田微笑著說,“讓曉紅弟弟志忠給你開,把你送到山上。”
王玉田轉過頭對楊曉紅說:“我早上到你家和你爸媽說好了,你們一家四口長假到杭州去玩,機票和賓館我都訂好了。我就不陪了,在家里替你看飯店。”
楊曉紅一愣,心中也不禁暗喜,面上卻沒表現出來,知道這是為昨晚上的事在哄自己。
楊曉紅看著王玉田冷冷地問:“那不讓你破費啦?”
王玉田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說:“我們老夫老妻的,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應該的。”
金香蘭一聽這話覺得太肉麻了,楊曉紅那么漂亮的女孩怎么能忍受這個?
見楊曉紅并不在乎這些,金香蘭自己也就見怪不怪了。
“這樣,”王玉田看著楊曉紅又說,“你把那個包給香蘭,兩萬塊錢和一個戒指,算是我們倆人替車老板給金小姐的見面禮。”
車宏軒感覺震驚,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玉田擺擺手笑著說:“我呢,準備把飯店的外墻重新裝修一下,大宗材料我買,車老板幫我設計出幾個方案,大家一起選個方案就施工。車老板你別賺我的,我也不讓你虧了。飯店裝好后轉到我兒子的名下,我準備到國外去發展。”
“沒問題,”車宏軒回答說,“等劉斌回來幫你辦一下。”
“劉斌?”楊曉紅和王玉田幾乎同時問。
“就是在保險公司工地的那個人。”車宏軒回答說。
“昨天剛從我這兒提走四十萬的那個?”王玉田問。
車宏軒高興地說:“是是,昨天他是應該提四十萬,沒想到是你王老板幫的忙,真是太巧了。”
“巧了,”王玉田高興地說,“看來我們是真的有緣。”
楊曉紅剛聽說把包給金香蘭,先是一驚,又很納悶:他王玉田什么時候這么大方過?從來都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后來聽王玉田一說才明白,原來如此。她過來坐在金香蘭身邊,把包塞給她,兩人又約定做個好姐妹。
車宏軒知道事情鬧大了,把自己和金香蘭的關系搞復雜了。他見王玉田說得認真,又有古明遠夾在中間,裝修的事非辦不可。他又見金香蘭已經收了包,自己就沒有駁回王玉田的面子。也難說他就沒有別的想法,也就是樂見其成。
幾人吃了早餐,王玉田帶著兒子和車宏軒在飯店四周轉轉,讓車宏軒有個初步印象。
曉紅帶著香蘭去逛商場。
十點多鐘,車宏軒讓楊志忠開車,來到市政府招待所,見到了女兒未來的公公。
這人也是七七屆畢業生,姓陳名軍。他衣著簡樸,細高個,煙酒不好,他比車宏軒大了四歲,已在正廳級的位子上干了近十年。
前幾年陳軍的兒子留校當了老師,現在已是副教授了。車茜畢業也留校了,當了英語老師。兩個同學一直相處,現在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正張羅著結婚。
車宏軒還是按照慣例要求吃定親飯,然后才能去完成婚姻登記。
正好陳軍和車宏軒都在古城市,便見面商定這件事。
“你怎么到這里來了?”車宏軒喝著茶問。
“來看看民情,了解了解市場。過了節我的工作可能有變動。”陳軍也喝著茶說。
車宏軒說:“我們都是農村出來的,兩個孩子的事還是按照慣例辦,我們兩家吃頓飯,就算是訂親飯。簡簡單單的,禮節到了同志們都知道了也就算對大家有了個交代。”
陳軍點點頭說:“你準備一萬少一元,給我兒子,我準備兩萬少兩元給你姑娘。這叫萬里挑一,都是他們自己安排的。時間你和弟妹定,外人就不找了。正好趕上長假,就定在這幾天吧。”
“也好,”車宏軒想了想說,“定在二號怎么樣?”
陳軍回答說:“好啊,那就定在二號吧。”
車宏軒又說:“這樣,放長假你們全家和我女兒一塊到我山上去,連旅游再把這件事辦了,正好我愛人也在山上。”
“好主意!我也想出去放松放松,那就這么定了,我給他們打電話。”
陳軍拿出電話給兒子和妻子分別打了電話。
車宏軒也給女兒打了個電話。
皆大歡喜,全都同意,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來了。
“你是不是有幾個高中同學都在古城市?”陳軍很認真地問。
車宏軒心里一震,感覺出什么了。他把古明遠、張大華和李思雨的情況實實在在地介紹一下。
陳軍重點問了張大華的情況。
最后,陳軍站起身說:“我下午和在古城市考核干部的幾個人見個面,晚上回去,二號九點鐘左右趕到農場。”
陳軍一邊說著一邊遞給車宏軒一個紙口袋說:“這是一包好茶,你愛喝茶帶回去喝吧,我有事不留你吃飯了。”
兩人握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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