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再塑輝煌 (五)
與春同行六十年
第二百一十八章
再塑輝煌(五)
接秦新明電話,車宏軒當即決定去哈爾濱。沒想到的是票也買完了,馬上要出發的時候秦新明那邊打來電話,說還有點麻煩事要回到JX去處理一下,需要幾天才能回來,讓他不要動身。他只好開車去退了票,等待秦新明的進一步消息再動身。
其實就是沒有秦新明的事,去哈爾濱也是在車宏軒的日程安排內。因為現在劉斌不在,于洋又離開,除了哈爾濱二期是有效信息外沒有別的項目可談。他想抓一下國際超市工程,使自己能和侯老板把關系保持下去,避免被老袁掏了地溝。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原來那些甲方關系都掌握在劉斌和于洋手里,他們在不怕短時間內沒活干,可現在不行,這些甲方認人不認企業,沒辦法辦事。車宏軒現在明白了,自己在這方面犯了嚴重錯誤,沒有把這些關系把握在自己手里,這很被動。
工地有老史親自指揮車宏軒自然很放心。賣鋁型材的聶麗敏和玻璃廠的范老板是他多年朋友,就是不謀面也不會有問題,安排謝廠長去辦事他也是放心的。所以他沒有理由事必躬親。
要去哈爾濱,不可能回避的問題就是香蘭。自從嬌嬌到來他和香蘭的聯系從斷斷續續到現在已經斷了。其中主要是在心里承諾了嬌嬌,不想從感情上背叛她。還有就是謝蕊芬也明確地提出了這個問題,這很重要。再有就是香蘭太忙,又是搞文藝的,對人際關系方面跟普通人不一樣。謝天謝地,現在還沒有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想就此罷手,不再影響一個美麗姑娘將來的美好生活。他已經好長時間不接香蘭電話,也不回復短信。他知道她會很難過,可長痛不如短痛,將來對誰都好。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忘了跟香蘭的交往,他決心履行承諾,把香蘭哥哥的事擺平。前些日子忙于工程,沒有時間考慮這件事,現在大局已定,他決心辦理此事。
他感到很內疚,覺得對不起香蘭。在家庭和事業上出現挫折的時候,自己思想產生了混亂,在這種混亂思想支配下,輕舉妄動,冒犯了純潔的香蘭。如果就這樣電話不接,信息不回,斷然拋棄,會對她的身心產生極壞的影響。她楚楚動人的身姿,燦爛笑臉上的明眸皓齒,阿娜多姿的舞姿,清甜的歌聲,都浮現在眼前。想起這些他感到憾然,這不像自己做的事,太絕情了,就是不做紅顏知己也決不能這樣。還有就是,香蘭哥哥那雙期盼的眼睛不時地浮現在眼前,那么無助,那么期盼,自己應該想辦法救他與水火之中,以這件事來了結這段浪漫的故事,算是給香蘭一個美滿的交代。
大概是在三月末四月初那段時間,車宏軒開始不接香蘭電話,也不回復短信。可天知道,他為什么直到現在也沒有把香蘭發來的幾條重要短信刪除。
為了最大限度保密,他與謝蕊芬和嬌嬌在一起的時候,電話都是靜音或關機狀態,只是在晚上十點后才可能簡單地看看短信,然后關機。
這回兒他索性拿出電話,找出香蘭的短信,一條條看起來。
這是三月底發來的:“你怎么了,為什么這么冷漠?是破鏡重圓了嗎?如果那樣我會替你高興的,我可以作出犧牲。我知道你不會另
有新歡,因為我相信你是位頭腦清醒、定力很高的優秀男人。我也更相信自己,知道我擁有你所喜歡的一切。說句臉紅的話,我愿意接受你,你已經占據了我的心靈。你會問我,跟你交往我有什么私心嗎?其實也算不得什么私心,靠在你寬大的肩膀上,我會感到很踏實。當然,哥哥的事屬于沒辦法,我不靠你又能靠誰呢?前幾天哥哥給我打過一次電話,他每天要干十幾個小時的繁重勞動,重要的是他對前途喪失了信心,他已經絕望了。所以,跟你交往不能說沒有這個原因。希望你盡快回話,我太鬧心了!”
還是三月底:“怎么還不回話?我生氣了,不再理你了!”
四月初:“昨天晚上失眠了,想你了,這是真的。在失去你的時候才知道有多么喜歡你,多么不愿離開你。我哭了,很傷心,淚水洗面。我后悔了,后悔沒在古城市第一次相見我們就相愛,后悔沒在山里那些漆黑的夜里、那些陽光爬滿窗上的時候我們相愛,后悔海南已經醉酒的我還能保持清醒。失去太多的機會了,我只能怪罪自己。”
還是四月初:“我想哥哥了,他就兩個親人,一個是我一個是你。他太絕望了,即使你不能娶我,我也希望你把哥哥的事辦了,就是不能辦出來,至少要在生活區給他安排個好點的工作,點燃他生存下去的希望。哪怕對我還有那么一點點感情,我也希望你幫一下,算是我求你了!!!”
之后,香蘭幾乎斷了類似的信息。到了四月下旬,短信和電話就很少了。“五一”節那天,她又突然發來短信:“千萬回話,有大事。如果再不回話真的不會再理你了!”
那時候他正和謝蕊芬、嬌嬌在旅游,當時根本沒有看到,事后看到也沒有回復。
“罪孽!”看了一會,他皺起眉頭自責地說了兩個字,又長嘆一聲。
他坐在那里苦思冥想,知道辦這件事必須用錢。他目前還不能也沒有條件拿出更多的錢,以前沒考慮這件事主要也是因為錢。去古城市談工程,那是強裝的老大,沒有人知道他的實際情況。好多事都在等待,等待工程落筆,等待預付款到賬,等待這個翻身得解放的輝煌時刻的到來。現在,這個令他鼓舞的時刻終于在期盼中如期而至,他總算可以咸魚翻生了,也算是再塑輝煌。在這種條件下,應該具備辦理香蘭哥哥的事了。可現在實際情況跟以前想的并不一樣,錢到手并不是一切迎刃而解。原來手中沒有錢,企業也不具備施工所需要的必要資金保證,想把工程干上去,必須完全靠預付款,所以這錢是不能動的,否則會死無葬身之地。
經過分析,他確定只能先少花點把香蘭哥哥安排個俏活,讓他不至于太累,點燃他生存下去的希望。待工程結束,工程款全部到位,或許還有其他款項入賬,資金確實寬裕了,有條件可以獻愛心了,他打算拿出十萬八萬辦這件事。
他清楚香蘭哥哥一定會誤解自己,就是把他撈出來,內心深處也會存有怨恨。可為了給香蘭一個完整的交代,他寧愿背負這種誤解,寧愿沒有任何回報。
頭緒理清后,他拿出電話,給崔律師打過去。因為以前他曾經委托過崔律師過問過這個案子,并且請他找一位有經驗的打刑事案的律師介入案子。他需要了解情況,更希望通過這條渠道把關系打通。
車宏軒客氣地問:“老弟在哪里?”
崔律師像以往一樣,聲音壓得很低但特別熱情地回答道:“你好大哥,我在單位。”
“我過去方便嗎?”車宏軒見過太多的這種熱情,他其實最不愿意接觸的人群,除了戴大蓋帽的就是這些人。除非沒辦法,他不會主動見他們,更不用說過多的交往。
“勞你大駕,隨時隨地。”
“原來跟你說古城(市)監獄有個親戚,請你幫忙找的刑事案律師能找過來嗎?晚上我想請請你們。”
“沒問題,他在,他和我在一個樓。”
車宏軒放了電話立即開車過去,在法院附近的一棟寫字樓前停下車,夾著包進了大門,和一堆人等了會電梯,到十六樓找到崔律師的房間。這是崔律師新的辦公地點,車宏軒不知道這位老哥是跳槽了還是自立門戶,反正這都沒什么關系。門開著,里邊崔律師正滿臉認真地向另外兩人講解什么。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卻非常嚴肅,令人感到一種難以接受但卻沒辦法躲避的威嚴。盡管他不吸煙,卻并沒有阻止另外兩人的噴云吐霧。
崔律師還是那樣,穿灰色夾克衫,打領帶,白凈的臉上一副近視鏡后邊有雙不大但卻炯炯有神的兩眼。
房間很小,有十一二平米。只有、也只能放一張辦公桌,一臺用了多年的老電腦聯著一臺舊了的打印機,一個舊鐵皮卷柜,兩張看似紅木的老舊沙發。
房間里滾出嗆人的低檔的煙草味。
車宏軒雖然以前也吸煙,可從來就特別討厭這種味道。他沒想到這樣一位大律師竟然在這么個小破地方辦公,并且能容忍另外兩人的“煙熏火燎”,看來干什么都不容易啊。
“你們手續不全,在款項不到位的情況下繼續施工,所以這個官司很難打。要么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崔律師講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可車宏軒聽得很清楚。
崔律師看到了車宏軒,停止講話,擺手打招呼,臉上露出難堪的表情。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進來沒地方,在外邊等又不好意思。
車宏軒理解地笑笑,示意在外邊等。半個小時后,他見另外兩人垂頭喪氣地走了,夾包走進去。
“不好意思!這地方又小又臟。新辦公室馬上就租好了,搬家的時候請你喝喬遷喜酒。”崔律師正在清理煙灰。
“自挑門戶啦?”車宏軒坐在沙發上問。
“和幾個朋友一起干,面上是股份制,實際是各干各的,業務上互通有無,這樣比較有利。”
車宏軒點點頭,將夾包放在茶幾上,見崔律師也坐下,開門見山地問:“你忙我也忙,不繞圈子了,以前跟你說過的古城(市)監獄那件事,還記得嗎?”
“記得,后來你沒再過問,我手頭案子又湊到一起了,就沒來得及打擾您,想忙過這陣子再去見你。再說,有事您來個電話就可以了,哪敢勞駕親自光臨!”
“沒關系,說正事。”
“按照你的意思,我找個專門搞刑事案的朋友,委托他了解一下情況。簡單介紹一下這個人,雖然半路出家,可能力強、道行深,辦了很多看似不可能贏的成功案例。我把你的情況講給他,他表示愿意為你出力,也想結交你這位大哥。他前前后后跑了很多部門,什么法院、公安局、檢察院,甚至還去過古城(市)監獄。雖然還沒什么結果,但確實很賣力,做了大量細致工作。一會叫他來說說情況,然后你好決定怎么往下走。”
車宏軒雖然平靜地點點頭,可心里一驚,知道自己隨便想問問情況,竟然惹出這么多事來,這是直奔錢來的,哪里還有什么朋友情、哥們義?人怎么會變成這樣?看來對這些人真的既不能相信又不能客氣,不能慣這個毛病!他內心感慨,不是到了非打官司不可的時候,真的不能接觸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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