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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到了體能訓練場。

　　先跑圈、拔引體向上熱身，最后開始大回環。

　　這回韓楓輸了，三十三對四十二。

　　葉方華輸光了二十萬郁悶的不行，這回終于贏了一局，高興的圍著操場多跑了三圈。

　　寂靜的夜空里，韓楓像前生一樣，坐在雙杠上，看著滿天的繁星，心里什么也沒有——放空自己，讓世界靜止，讓時光停滯，讓一切成為永恒。

　　第二天一早。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找到京城來的人和車的市長秘書和市公安的人一路護送著這臺富康車直接開到了政府的四層樓門前。

　　市長董真親自接見，韓楓一點兒也不驚訝。

　　驚訝的是董真。

　　韓楓發現，那個副職連影子也見不到了。

　　這是個很好的信號……

　　進了會議室看見付山海在，暗暗給了個大拇指的手勢。

　　先介紹了董真尋找的葉，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然后葉方華用董真辦公室的電話給京城的葉璇打了過去，挨了一頓罵后，電話掛掉。笑著的董真帶了兩個下屬和韓、葉兩人單獨會面。后來又叫進了付山海，還有翁縣的一二把手。

　　兩套方案。

　　韓楓只用了三分鐘，看完了兩個方案之后就選了第二套。葉方華沒意見。

　　獨立投資人韓楓投資42.5萬元持股85%，投資人葉方華投資7.5萬元持股5%，松峰市政府以用地及廠場建筑等入股占比10%。

　　蒙羊公司全面接收市第二食品公司。

　　市第二食品公司及肉聯廠原有兩萬平方米的廠區，三個超過兩千平的屠宰車間，三個超過兩千立方的大冷庫、一棟三層新建的辦公樓，廠區后邊依山而建的占地三十畝的平房家屬區含五畝地的菜園子。以及位于丹鎮屬于縣里合營的屠宰加工廠。

　　三百零十七名在崗及退休的國家編制內的正式干部職工，這肉聯肉五十年代就建了，現在已經有十多名退休工人。

　　還有，八九年擴大生產時欠銀行的二十萬無息貸款、三個月沒發完近八萬元的工資及配套資金。積壓在庫里多年已經不能吃又不知怎么處理的凍豬肉、羊肉十多噸。

　　第一方案是重新批地，建新廠區廠房——這個，韓楓一看就得舍去，都是化在地圖上的空圈圈兒！現在需要的是馬上推動生產，能迅速占領開啟直銷模式之后各個戰場，能馬上擁有加工能力，哪怕落后一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靠牧民手刀干活。對韓楓來說，時間是最寶貴的資源——錢，以及被人稱之為包袱的改制后的職工……那都不是事。

　　市里的第一方案是給批新地蓋新房，因有天聽在上，這是要重點扶持的方向。

　　哪知韓楓和葉方華不接受？

　　沒想到的，韓楓直接選了第二案！

　　董真實在沒想到——

　　不過，韓楓也提出了條件。

　　企業改革不可避免，韓楓承諾，只要不愿走的，都留下。可同樣，企改市里任何人不能打招呼找關系，哪個找開哪個人，從經理到門衛一視同仁。另外，土地使用期延長至99年，優先使用權和臨機建筑權力全部交給蒙羊公司，并且必須在土地局備案。

　　通過！

　　沒問題。這都是市里的應有之義！

　　董真連會都不用開，只要和書記匯報之后，上會通過就行！

　　因為食品公司、二毛紡、皮革、羊絨衫廠、動力機、風機廠、農機水泵廠，個個都是半死不拉活的，矛盾最突出的就是食品公司！誰啃這塊硬骨頭，就給誰放綠燈！

　　董真對韓楓這個剛到十八歲的年輕孩子立即刮目相看，甚至想提醒他，那三百多人和債務真的是個大包袱，只是出于工作原則這話不能說。

　　為了表達誠意和支持，當即董真就拍板，公司成立之后立即從市財政拿出十萬元用于企業改革中的費用承擔。盡量降低新企業的改制成本，同時記錄在案三年免稅，貸款優先安排。

　　扛雷的來了。

　　董真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把炸藥包、導火繩、敢死隊啥的都給人家備好。

　　——這可是松峰市國企改革中的橋頭堡，真的被攻克？

　　董真甚至看到了未來的美好。

　　要是失敗……也不太好。

　　這事兒和韓、葉一定，他馬上小跑著出去找劉書記和一直在等著這件事的常委們開會。

　　因為這個選擇，本來就是端出來看看，沒想到人家相中了，事情有變出乎意料，這得馬上推進才行。

　　他們去開會，付山海卻埋怨韓楓不該接市里第一大爛攤子，韓楓安慰他沒事兒，卻讓他繼續盯著北邊，肉不能停。

　　至于這塊地，二十年后的確能翻成幾個億，可遠水不解近急，對現在的韓楓來說最大的功用是即插即用，甚至連現場都沒用看就能定下來——怎么也比牧民的手刀子卸肉快，肯定會有檢疫、衛生方面的設施……而這塊地，十年后才開始征改，二十年后成為松峰這個四線小城的城中心，住宅達到一萬元一平以上，想想就行了。

　　借殼上勢。

　　至于剛才在內部文件中看到的這個廠會有鬧事、工霸等盤根錯節的關系等等，根本不放在心上。而所有人最關注的國改中投到職工身上沒用的錢這件事……那就是放屁。

　　工人沒用，那是管理者無能。

　　工人沒活干、不干活，那是企業家和政府無能。

　　韓楓前生沒做過企業，可是在部隊長達十幾年的洗禮，后來在松峰農局工作七年，沒事的時候就研究牧區、國改、科技創新、地域差別如何解決——后來發現，除了改不了的地域差外，有人發家有人窮最大的區別就是腦子加行動。

　　而行動是人生更重要的制約要素。你不走出去，要飯都沒你的。你不學習不充實腦子，就只能要一輩子飯。和國家要，和社會要，和父母要，和子女要，不給還罵人。

　　這個盤子接下來，韓楓反而斗志勃發。沒想到這件事竟直接把參與國企改革這個愿景提上了日程。

　　怕是至少一個月上不成學了，大學夢是不是越來越遠了？

　　韓楓沒有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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