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小攤
滴滴滴!
還走不走啊?大巴車上傳來司機催促的聲音,只見不遠處有一個冒著鼻涕泡的小孩子死死地抓著年輕母親的腿,旁邊提著大包行李的父親不時傳來催促的聲音。我知道你舍不得小鴻,可咱不是沒辦法嘛,小鴻現在上學了,要是我們不出門掙點錢,拿什么送小鴻讀書。小鴻聽話爸爸媽媽去給你掙學費,等過年回來給你買新衣服帶好吃的。
我不,爸爸媽媽不要離開我,小鴻聽話,小鴻不吃零食了。母親王瓊一把拉起賴在地上的古鴻,伸手把他身上的泥土撫去,用手絹擦拭著古鴻的臉。蹲著撫摸著古鴻的臉說道,小鴻,在家要聽大姨的話,不要惹事,好好學習,媽媽過年就回來給你買你最喜歡的零食和小人書。
小鴻,媽媽也沒有辦法,如果爸爸媽媽不出門打工的話,我們會吃不起飯的,小鴻不僅沒有書讀還會餓肚子的。是啊,有那個為人父母的的舍得離開自己的孩子,要不是沒有辦法誰又想背井離鄉呢,如果能夠在家鄉找到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該多好,既照顧了孩子又可以照顧父母。說完這些,不等古鴻答應,王瓊便掩淚朝大巴車奔去,父親古建也緊跟其后的上了大巴,朝著司機喊道,師傅快關門。他們是怕古鴻也跟著跑上車來。車上的男男女女看到這一幕不禁也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他們何嘗又不是和這對夫婦一樣,都是去大城市討生活的。
大巴車,在司機的操作下,慢慢啟動起來,尾巴后面冒出一股白煙,古鴻看見父母搭乘的大巴慢慢駛離了他們一家人住的地方,先是用袖子擦了擦鼻涕,然后朝山上跑去,他要跑到最高處,因為這樣他就可以看著爸爸媽媽久一點了。古鴻拼命的跑著,平時需要爬很久的山,似乎此刻在他腳下如履平地。很快在山巔看到一個小孩,正是古鴻,此時松風正嗚嗚的吹著,從山巔看下去是一塊盆地,盆中山霧漂浮,一塊塊小的山包錯落有致的分布在盆地中,同時也隔開了一戶戶村落人家,一條馬路彎彎曲曲的把他們連接起來。古建夫婦搭乘的大巴車,正緩緩的行駛在這條鄉間馬路上,透過云霧古鴻只能若隱若現的看見爸爸媽媽搭乘的大巴。
大巴上的古建夫婦,此時正坐在自己的行李上,望著家鄉的山山水水,突然好像聽到了兒子古鴻的聲音,只見山巔上有一個孩子正在大聲的喊著,爸爸媽媽,我會好好學習,你們早點回來看我,我會好好學習,你們早點回來看我,我會好好學習,你們早點回來看我,一連喊了三聲,王瓊,把臉趴在窗戶上極目看著山上,想看看自己的兒子,可最終還是因為山霧太大沒有看到。古鴻望著漸漸消失在山霧之中的大巴,深深吸了一口濕潤的空氣。就這樣古鴻一直枯坐在山巔上望著出村的方向到天黑,直到大姨叫他回家吃飯,他才慢慢的走回了這個沒有父母的家。
古建夫妻把古建托付給了王瓊的大姐,也就是古鴻的大姨王蘭,大姨一家作為照顧古鴻的條件搬進了古鴻他們家里,他們自己的房子已經成了危房,也沒有閑錢去修繕。這一套三合院落的民房是早年爸爸古建從親戚手里買來的,加上原來古鴻爺爺奶奶的房屋形成了現在的布局——兩進的建筑,前面是住房和堂屋,后面是倉庫和家畜,兩邊各有兩套廂房,形成一個三合的院落。
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周圍還有一些殘存的建筑地基,這是之前住在這里的人家留在這里的痕跡。這一塊院落放在以前可以說是大戶人家了,住著古氏一族很多的叔叔爺爺輩,甚至還有一戶姓周的外姓人家,也住在這方院落。這里也曾一度形成了一處商業,以供往來的客商打尖住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里也逐漸衰落,原有的住戶陸陸續續的搬走,奔了更好的去處,而這里也最終只留下古建一家獨門獨院。
......
大姨和大多數農村女人一樣,很早就嫁為人母,相夫教子。奈何大姨父之前卻是一個游手好閑之人,每天只知道抱著書看,不然也不會淪落到需要借住古建他們的房屋了。后來才知道大姨夫以前念書很厲害,但高考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考了很好的成績最后卻沒有收到到錄取通知書,好在有大姨的操持,一家人這些年還勉勉強強的過著。
大姨很會侍弄餐食,他總是把一些難以下咽的食物弄得色味俱全。在這個缺衣少糧的時代是很難得的。并且把一雙兒女拾掇的很干凈。所以古建夫妻才放心把古鴻交給大姨照顧。小鴻,來吃雞蛋,大姨的聲音響起,古鴻這才從失神中反應過來。古鴻還在想著爸爸媽媽,他想知道爸爸媽媽現在到哪兒了,他們到了嗎?嗯,好的大姨,你們也吃,哥哥姐姐也吃。古鴻知道這是大姨專門為他炒的一盤雞蛋,大姨怕古鴻因為爸爸媽媽離開自己而不適應,平時家里可舍不得吃,基本上都是拿雞蛋去換錢的。
大姨怕古鴻想媽媽,一直說著寬心的話,叫古鴻的表哥趙軍,表姐趙月,陪古鴻玩。古鴻一直以來都比較喜歡跟在哥哥姐姐身邊玩,但今天他卻一直沒有心情玩,便早早的回到了房間,以前古鴻一直是和爸爸媽媽一起睡的,他用鼻子使勁的吸著被子上的味道,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淌下來。
月兒也在不知不覺中爬上了山巔。古鴻這一晚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爸爸媽媽回來了,他們說以后再也不和他分開了,他們在村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并且有著不錯的收入,村里還辦起來小學,古鴻就不用每天跑到另一個村去上學了,村里家家戶戶都住上了小別墅并且都通了自來水,再也不用跑很遠去挑水了,還有很多外地人來村里玩,村里的路也變得又寬又長,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電視機,再也不用一個村的人擠在一起看電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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