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衣
我站在黑風寨的大門外，最后看了一眼寨子，我馬上就要離開了，帶著對寨子的回憶，心里難免有些惆悵。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等我報了仇，會再回到這里重建黑風寨。
“小曦，我們走吧。”夜梟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嗯。”我回過了神，看著站在我身邊的黑胖子他們。他們和我一樣望著變成廢墟的寨子，雖然他們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魔化人，重新?lián)碛辛松裰牵蔀槲业呐停^去的種種對他們來說已不復存在，但或許他們心底也還保留著對寨子的感情吧。
我下定了決心要報仇，但我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別說去找仙門了，我壓根不知道他們宗門的位置。說實話，心里一點底都沒。不過，既然已經(jīng)決定，就算前面的路上是豺狼虎豹，我也必須硬著頭皮走下去，為了死去的大伙，也為了我自己。
因為下了一夜的雨，清晨的天空有些陰沉沉的，或許我們的心情都比較沉重，一路上相對無言。
進城的時候我感覺來往的行人總是盯著我們瞧，這讓我很不舒服，于是直接瞪了回去，沒想到那些人被我嚇著了，有的還癱在了地上。看著他們一臉驚恐的臉，我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忍不住嘲笑出了聲。
我沒有想欺負他們的意思，沒想到夜梟卻教訓起我來。他和我說“城里不比山寨，不可胡亂行事。”這讓我很是憋悶，我雖然沒出過山寨，不知道城里的規(guī)矩，但我并沒有亂來啊，難道他們可以看我，我就不能瞪他們了嗎？白了一眼夜梟就拉著離我最近的紅霞姐往前走。
“主人，以你的身份不可如此。”紅霞姐恭敬的對我說道，我明顯感覺到她與我的疏離。
我眼神沉了沉。是啊，我都忘記了，他們雖然看起來和以前沒什么不同，但本質是截然不同的，他們不會再親切的待我，只會順從我，敬畏我。
“是啊。”我輕嘆一聲，松開了紅霞姐，假裝不再乎的獨自往前走，可我心里知道一時半會兒我仍然無法釋懷。
不得不說城里和山寨確實不一樣，路邊的小攤琳瑯滿目，還不時有人吆喝著，看的我目不暇接。不遠處還有一圈人圍著，好像是有人在表演雜耍。我一時被吊起了好奇心想要上前看看，沒想到夜梟又把我攔了下來。我沒好氣的看著他，看看他這次又要說什么。
“小曦，我們進城不是玩鬧的，還是先找間客棧，再好好置辦一下行頭，你以前的衣服已經(jīng)不適合你穿了。”
我現(xiàn)在身上披了件披風，至于里面確實是應該換了。再看看黑胖子他們，身上也是破破爛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遇到什么事了呢。好吧，這次我就承認夜梟的話并沒有錯。
“那我們就先去買衣服吧。”我望了眼遠處的人群，心不甘情不愿的說道。
來到成衣店我就被掛著的漂亮衣服吸引了，幾步上前摸著一件紅色的長裙。在黑風寨大家穿的都差不多，我都不知道原來衣服也是有各種顏色各種樣式的，現(xiàn)在看著滿屋子的衣服難免覺得新奇。
“姑娘，這件衣服的料子可是上好的蘇杭錦緞，要是弄臟了怕你可賠不起。”
我的手頓了一下，夜梟感覺到我心情的變化，拿出了一塊玉佩扔到了老板的手里說道“夠了吧。”
我偷偷笑了一下，知道他這是在給我找場子。黑風寨最不缺的就是錢，走的時候我還看見夜梟從寶庫的廢墟里找了些值錢的物件帶著。只是那枚玉佩是從墓里拿出來的物件，我現(xiàn)在能清楚的看見附著在玉佩上的陰氣，誰拿著它保準會倒霉。
老板拿在手里看了看，根本看出玉佩的價值，臉上又多了份嫌棄。
“別看了，楚河時期的蛇紋白玉，把你整間鋪子買了都綽綽有余。”
聽了夜梟的解釋，老板將信將疑，說了句“等著”就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又急匆匆的跑了回來，這次回來，她不再是一副市儈的嘴臉，反而很是熱情，不旦讓我們隨便挑選，還主動給我們介紹了起來。
看來她已經(jīng)確認了玉佩的價值，所以才會有此改變。
我指著那件紅色的長裙對老板說道“我要那一件。”這件衣服掛在顯眼的位置，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它，就覺得紅霞姐穿起來一定會很好看。
“好，好。小姐真有眼光，我這就為小姐取下。”老板恭維的說道。我忍不住感嘆這就是金錢的魅力啊。
不過，當我轉過身與老板首次對視后，她頓時被嚇得撞到了后面的桌子上，我心中疑惑，就聽到她驚恐的聲音“妖怪！你是妖怪！”
“我不是妖怪。”是魔！
對于被人這么喊，我心里肯定不痛快，正想和她理論，夜梟趕緊替我解圍。
“老板，家妹自幼患有眼疾，并不是妖怪。”
我這時才明白，原來是因為我的眼睛啊。難怪一路上那么多人盯著我看，還很怕我的樣子，原來是因為我的赤瞳。知道了問題的所在，我閉上了眼，試著運轉體內的魔氣把它壓制到最低。再次睜開眼時，我的雙眼已經(jīng)變得與常人無異。
“這樣可以了嗎？”我問道。
老板本來有點相信夜梟說的話了，看見我瞬間變化了瞳色后反而更激動了。“還說不是妖怪！”
我雖然明理了很多事，但對于人情世故方面還是一個小白，只看見夜梟無奈扶額，好像我又闖禍了一樣。
片刻后，夜梟對老板說道“家妹因外貌原因，所以有學過些許小法術，用來遮掩容貌，就是怕有心人借此中傷。”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夜梟編瞎話還挺有一套的，立刻配合的點了點頭。
老板半信半疑的打量了我一番，看我一副單純無害的樣子還是松了口氣，不過她并沒有完全放心，與我們始終保持著距離。
這里每一件衣服都很好看，花花綠綠的，可我總覺得差了點什么，我看了一眼夜梟終于知道自己想要一套什么樣的衣服了。
“你們這里有沒有黑色的衣服？”雖然五顏六色的很好看，但夜梟總是穿著黑色，我想嘗試和他一樣的顏色。
“這……可是小姐要穿？我覺得小姐還是適合這件百花羅紋裙”或許在她眼里我是個另類，女孩都喜歡把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就算不想太顯眼，也會選干凈溫婉的顏色，沒有人會喜平日穿黑衣，就連辦喪都是穿白色的麻衣。
“我就要黑色的。”我眼神一變，老板在我的直視下忍不住抖了一下。
“眼下店里確實沒有黑色的衣裳，小姐若是想要，小店可為您專屬定制一套，過幾日您再來取，您看這樣可好？”老板想了想，找了個折中的法子。
我知道再繼續(xù)下去就是無理取鬧，雖然有點不開心，現(xiàn)在也只好按老板說的去做。
最終我還是要了那件百花羅紋裙，衣服很合身也很好看，我的氣質在衣服的襯托下顯得清麗脫塵，彷如落入凡塵的仙子。
我在夜梟面前轉了個圈，問道“好看嗎？”
“好看。”夜梟的表情并沒有變化，我甚至都懷疑他有沒有看清，撇了撇嘴表示不滿。
“我餓了。”我一轉態(tài)度不想再搭理他，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我心里煩悶，冥冥中我的心態(tài)好像有了變化，尤其是對夜梟。以前我總有點害怕他，從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在意他的看法，難道是因為我現(xiàn)在長大了？所以才會開始在意別人的看法了？想了又想覺得除了這個解釋沒有更好的原因了。
出了成衣店，我跑到對面的小攤前要了兩個包子，一邊吃一邊往人群那邊走。至于錢，我知道夜梟會替我付的。
其實我還是想看看這么多人圍著到底在表演什么節(jié)目，擠進人群只看見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道士。他胡子拉碴的，好像是喝醉了，拿著酒葫蘆坐在地上，身前的地上還插著一把漆黑的劍。
“他這是在做什么？”我滿心疑惑朝著身邊的人問道。
“這瘋道士說要是有人能拔出此劍就給他一百兩。也不知那劍有什么來頭，好多人試過都沒把它□□。”
聽了那人的話，我點了點頭。一百兩對我來說沒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夜梟帶出來的錢一定不少，用不著我來替他賺錢，只是覺得拔劍好像挺有意思的。
我自信滿滿，以我的神力，區(qū)區(qū)一把劍對我來說沒什么大不了的，連連伸手喊道“我來！”
周圍的人群紛紛給我讓開了路，夜梟他們也走到了我的身后，我把剩下的包子往黑胖子懷里一送就走了上去。
沒想到剛伸手去握劍就被瘋道士制止了。我當時并沒留意身邊，只感覺手背一痛，抬頭看向瘋道士時，他依舊是醉醺醺的喝著酒，只說了一句“想拔劍，一文錢。”
如果我和夜梟換個位置，我也能看見那瘋道士剛剛是用酒葫蘆砸了我的手。他出手很快，我抬頭的功夫，酒葫蘆就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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