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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青梅


  八月薇妮甜愛三部曲, 晉江文學城首發,美的人都要正版訂閱哦~  琉璃滿心忐忑, 雖竭力鎮定, 那一聲脫口而出的呼喚,仍是帶著些壓不住的顫音。

  其實太后是不必要親臨詔獄的, 原本, 只需要下一道旨意。

  可琉璃心知肚明, 下旨意容易,難的是, 如何讓范垣“原諒”自己的過錯。

  雖說自打琉璃嫁人, 范垣出仕后,兩個人的交際就變得近似于無,但畢竟當初范垣在陳府讀了五年的書,朝夕相處, 琉璃很明白:這個人的心很難被焐熱, 但雖說艱難, 卻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最要命的是,一旦讓他寒了心,要想重新讓這心再熱起來, 那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當初跟隨陳翰林讀書的人頗多,其中有一個小章最伶俐, 同范垣的關系向來也很好, 見面便叫范垣“垣哥”, 如親兄長般對待。

  但在兩人相繼出仕后, 小章投靠了前首輔程大人,在范垣跟程達京的博弈中,小章成了兩人之間的炮灰,合家帶族被貶到梅州,至今生死不知,據說若不是程大人力保,小章連活著離開京城的機會都沒有。

  當時琉璃聽說此事,一則愕然,一則可惜,另還有點兒不經意的念想:幸虧自己不用在朝堂上站隊,也許……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話,她也會選擇跟范垣站在一起的,這不僅是因為念在昔日的舊情,更是因為她了解范垣的為人,一旦狠心辣手起來,是無人能及的,所以絕不可以跟他對著干,否則結局會很糟糕。

  誰能想到竟也有鬼迷心竅的一天?

  如今風水輪流轉,下旨拿他入獄的“首惡”是自己,而范垣畢竟也早不是當初那個出入陳府的布衣書生了,這么多年的官場浸淫,歷經各色驚濤駭浪,連“師兄”都不許她叫,還會不會念“舊情”?

  琉璃拿不準。

  假如放了范垣出來,范垣恨極了她的話……不必說保護她們孤兒寡母,只怕南安王還沒到,世間就沒有陳琉璃這個人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就在琉璃想法兒放范垣出獄的時候,范府傳來一個噩耗。

  因范垣先前入獄,都察院聯合大理寺,派專人進范府抄了一次家,范府老太爺,也就是范垣的生父受驚過度,纏綿病榻多日,終于咽了氣。

  琉璃聽說這消息后,又是后悔又是害怕,恨不得把自己這榆木疙瘩的腦袋在墻上撞爛了。

  所以今日,才不惜親自來詔獄請人。

  ***

  畏畏縮縮叫了那聲后,范垣并無反應。

  琉璃暗中吐氣呼氣,示意內侍跟嬤嬤們后退,才又重新叫了聲:“范大人。”

  什么叫做“噤若寒蟬”,說的就是如今的她了。

  這強作鎮定的聲音在空曠的牢房里顯得格外可笑。

  幸而范垣終于有所回應。

  “娘娘是在叫誰?”他沒動,聲音淡淡冷冷。

  琉璃忙道:“自然是大人。”

  “這里哪里有什么大人,有的只是個十惡不赦的囚徒罷了。”

  “師兄!”琉璃脫口叫了聲,又忙按了按嘴,改口道:“范大人,先前,是我、我誤信讒言,誤會了你,現在……我已經知道錯了,所以才親自、親自來請您,赦免的旨意皇上也已經擬好了。”

  她盡量用溫和的聲音向他示好,希望他能感受到自己虔誠的心意。

  范垣半晌沒有回答。

  大牢里的氣息很難聞,起初太過緊張不曾在意,現在,那股潮冷的氣息一個勁兒地往鼻子眼睛里鉆,琉璃有些無法呼吸。

  突然她想到,范垣被下在這詔獄里,至少關了一個月了,他時時刻刻都是這樣過來的,又是何等難熬……他心里豈不是恨絕了自己?

  希望似乎又渺茫了幾分,琉璃的心七上八下,又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范垣突然動了動。

  琉璃瞪大了雙眼,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一抖衣襟,范垣起身下地。

  正面相對,琉璃發現他果然清減了很多,只是更加多了份凜肅冷冽的氣質,尤其是抬眸看向她的時候,清冷的目光里似乎有無形的利刃閃爍,又像是有寒冷沁骨的冰水蔓延而出,要把琉璃溺死其中。

  范垣走到離欄桿一步之遙停了下來。

  “先前不是恨不得我死嗎?”口吻仍是很淡,鳳眸淡漠。

  他的漠然讓琉璃心里的希望正迅速的不戰而潰敗。

  她不顧一切地上前,手握住欄桿,低聲求道:“他們要接南安王回來,他們……會害了儆兒的,師兄,求你……”

  范垣問:“所以,你是為了小皇帝?”

  琉璃一愣:“是……是啊。”

  范垣凝視著她,突然笑了。

  這笑里也透著無情,雙眼望著琉璃,像是看著什么可笑而荒唐的人。

  琉璃的手不禁死死地抓緊了欄桿,力道之大,就像是抓住的是救命稻草,她深吸了一口氣:“師兄,我知道錯了,你要怎么、怎么對我都可以……但是儆兒,他才四歲,師兄……范大人……”

  范垣凝視著她。

  突然他問:“真的,什么都可以?”

  琉璃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忙點頭,鳳釵隨著微微搖晃:“只要你肯護著儆兒,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答應。”

  范垣緩緩抬手。

  在琉璃反應過來之前,這只手已經握住了她貼在欄桿的手上。

  琉璃本能地要縮回手來,猛然對上范垣有些譏笑的眼神,便生生停住。

  他的手粗糙而冰冷,卻讓琉璃忽然想起來,在多年前的一個冬日,是那個身著布衣的少年,輕輕握住她的雙手,用冷淡的口吻訓斥:“哪家的女孩兒像你一樣,大冬天往湖里撈冰玩?再胡鬧,我告訴老師,讓他打你。”

  雖是訓斥,可那雙鳳眼里流露的卻是掩飾不住的擔憂跟憫護,他的手心也暖暖的。

  那會兒,琉璃的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她有恃無恐地嘻嘻笑道:“爹才不會打我呢,且我知道,師兄你不會告訴的。”

  果然是……時移世易。

  現在他的眼神很冷,手也很冷,她的人,從里到外,也像是才從冰水里爬出來。

  四目相對。

  范垣靠近一步。

  琉璃覺著,如果不是有欄桿擋著,他會靠到自己身上來。

  范垣凝視著她的眼睛,在她耳畔低低說道:“我,想要……”

  琉璃幾乎是屏息靜氣,像是盼天際神音似的等待這句話,但在她聽清這話之后,原本渴盼的眼神逐漸駭然。

  她本能地掙脫范垣的手,后退。

  范垣靜靜地站在里頭,不為所動,目光仍是漠漠然地望著她,把她的一舉一動,所有反應,盡收眼底。

  他像是心若止水,又像是覺著一切盡在意料之中,所以一毫的詫異都沒有,就像是置身局外的人在看一場戲。

  那會兒琉璃覺著,范垣,真的不是昔日那個她叫做“師兄”的人了。

  這么多年她竟都是白活了,不知道外頭天翻地覆,也不知道人會變得面目全非。

  不然的話,為什么范垣,會向她提出那種……大逆不道的要求。

  真的是因為恨極了自己,所以只能用那種極端的法子來羞辱她嗎?

  這個問題,琉璃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

  在那個細雨亂織的春日,皇太后親自到詔獄會見內閣前首輔范垣。

  不知兩人密談了些什么,總之隨即小皇帝下旨,赦范垣出獄,并且,先前有關范垣的種種罪名,盡數打回重審。

  似乎是注定的,就在皇太后起駕往詔獄去的時候,京城的天氣就要變了。

  隨著范垣重回朝堂,原先那些正因為范垣倒臺而彈冠相慶的大人們則開始倒霉了。

  也許是故意報復,也許是徹底的肅清敵對,范垣的手段,十分狠辣干脆。

  無數人被罷官免職,其中有一半陸陸續續人頭落地,另外一半充實了京城的牢房,還有大批人被貶到梅州潮州這些僻遠之地。

  另外,“功高欺主”,“只手遮天”等,原先是為了蠱惑皇太后的心神故意夸大其詞而已,但在范垣重新掌權后,這些“讒言”,似乎也隨著落實了。

  范垣還是原先那個盡職盡責的顧命大臣。

  但同時,范垣也不再是原先那個只會顧命的大臣了。

  他不再韜光養晦。

  范垣所作所為,甚至堪稱“肆無忌憚”。

  原先在范垣下獄后,兩部衙門前去范府抄家,實際也沒抄出什么驚世駭俗的金山銀海,那點子家產太寒酸,跟首輔大人的身份很不相襯。

  寒酸到兩部衙門首官往上報的時候都有些不好意思,生恐被人懷疑自己把范府的其他財產都中飽私囊了。

  范垣的門生故舊雖也不少,要來巴結首輔大人的更如過江之鯽,但因范垣治下嚴格,所以不許收受任何送來的金銀珠寶,古玩奇珍等。

  可在牢獄之災后,范垣顯然性情大變。

  他不僅真的開始“只手遮天”,而且對于所獻寶物“來者不拒”,在這之外……他似乎還習慣了在宮中越制,肆意而眠。

  琉璃其實不在乎這些。

  因為她最關心的事很順利:范垣把小皇帝護的極好。

  南安王還沒進京州地界,聽聞范垣重新把持朝政且肅清朝堂之后,便立刻稱病,打道回府。

  唯一讓琉璃想不通的是——她明明已經答應了范垣那個條件。

  為什么……他還要非殺她不可。

  小皇帝起初被驚呆了,過了會兒,才推了琉璃一把:“你是誰?”

  他有些警惕而疑惑地打量著面前的琉璃。

  琉璃擦了擦眼中的淚。

  這不是向朱儆表明身份的時候,那樣做的話,只怕會直接把小皇帝嚇壞了。

  琉璃定了定神,雖然才跟兒子見著,萬般不舍,但當務之急,是得把朱儆帶出去。

  先前來的路上所遇到的巡查,當然不是為捉拿什么江洋大盜,而是因為小皇帝失蹤。

  范垣從昨兒忙的就是此事,國不可一日無君,這會兒他指不定有多著急呢。

  之前陳伯是見過小皇帝的,但這次朱儆顯然是偷偷從側角門進來的,所以陳伯不知道。

  只要讓陳伯見了朱儆,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正在琉璃打定主意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一絲細微的響動,從門外傳來。

  就像是一陣風吹動了門扇發出的響聲,很不起眼。

  但卻讓琉璃毛骨悚然。

  這畢竟曾經是她的閨房,她最熟悉不過的所在,每一樣擺設,腳下每一寸地方,都跟她息息相關。

  所以琉璃一下子就聽出了這聲極容易被忽略的異響,不同尋常。

  琉璃幾乎是立刻醒悟——門外有人。

  起初琉璃本以為是陳伯跟溫養謙尋來,但若是兩人,是絕不會事先不發出任何聲響,養謙只怕在進門的時候就要先叫她的名字。

  而就在那一聲響后,室內外重新歸于沉寂。

  興許是因為多年不住人的房子,沉寂里透出些令人窒息的死氣。

  小皇帝朱儆并未察覺異樣,兀自問道:“你到底是誰呀?”

  又問:“你怎么在這兒?”

  “你明明不是陳家的人,我從沒見過你。”

  稚嫩的聲音在耳畔一疊聲地催問。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不知為什么,琉璃在不寒而栗之際,一下子想起之前帶朱儆出宮來此的事。

  那會兒范垣警告不許帶小皇帝外出,因為……興許會有刺客。

  下意識地,琉璃跳了起來,張手擋在了朱儆跟前兒。

  她死死地盯著門外,緊張的不知所措,但又因為身后的人是她的骨血相關的兒子,在這種不知所措中,卻又生出了一種一定會好好保護住他的決然。

  朱儆終于發現了她的舉止反常:“你干什么?”

  他從榻上跪坐起來,從琉璃身后往門口張望:“是誰來了?”

  隨著一聲笑,門口果然有個人走了出來。

  琉璃跟朱儆幾乎同時看見了這人,兩人的反應卻各不相同。

  琉璃意外之余,略松了口氣。

  朱儆卻直接脫口叫道:“鄭侍郎,是你啊,你怎么在這兒?”

  這突然現身的人,竟然是吏部侍郎鄭宰思。

  青年身著冷灰色常服,滿面含笑,眼神斜飛,笑吟吟道:“陛下,您竟然躲在這兒,可知道如今外頭正翻天覆地的找您呢。”

  鄭宰思說話間,淡淡地又瞟了站在朱儆身前的琉璃一眼。

  琉璃見是他,便緩緩地將手臂放下。

  溫家的人上京不久,琉璃又并不常露面,鄭侍郎當然不認得她。

  但琉璃卻認得他,因為這個風流不羈的探花郎,是比范垣更加風頭無兩的人,畢竟范垣不像是鄭宰思這樣恃才傲物,狂誕不羈。

  當初先帝在殿試之前,后宮里曾跟琉璃說起過鄭宰思。

  那會兒,武帝道:“這人十分的放誕,實在不像是鄭家弟子。”

  琉璃道:“自古有大才的人,行事往往不歸常理,這也是陛下圣明寬仁,才有各色能人異士應試入朝,為國效力呀。”

  武帝笑道:“朕嫌便嫌他愛信口開河,說什么要么‘紫薇花對紫微郎’要么‘探花人向花前老’,聽聽,倒不必朕殿試安排了,他要自己點他自己為狀元郎了呢。”

  琉璃也笑說:“這自然是他對自己的才學有十足信心才如此。世間大多內斂蘊秀性格的人,像是這種個性的,卻是百年難得一見呀。”

  武帝原本看中了鄭宰思的才學,鄭大才子也的確有狀元之才,但因他的這首詩,便想挫挫他的銳氣,免得讓他以為功名如探囊取物。

  本想讓鄭宰思嘗嘗落第的滋味,聽琉璃這般說,武帝才改了主意,殿試那日,故意說把他從一甲第二的榜眼,改成了第三的探花。

  瓊林宴的時候,琉璃第一次見過這位鄭才子,在一干循規蹈矩的新科進士中,鄭宰思更顯得不拘一格,眾人都插著杏花,他卻斜斜地簪著一朵白玉蘭,趁著清俊的臉,卻越發顯得面如冠玉,雅淡風流。

  鄭宰思說完,朱儆道:“找我干什么?我不回去。你怎么找到這里來的?范垣知道了嗎?”

  鄭宰思揣著手兒道:“首輔大人此刻應該還不知道,不過待會兒就不知道了……陛下,還是讓臣先送您回宮吧。”

  朱儆拍著床榻:“朕不回去,我要住在這里,就讓范垣當那個皇帝好了。”

  琉璃止不住一驚。

  鄭宰思挑眉,卻又瞟向琉璃:“陛下,這種話千萬不可再說,臣聽著還不打緊,若是給首輔大人知道了,只怕又有一場風波。”

  “朕不管,”朱儆憤憤憤地撅起嘴,索性往床上縮了縮,嚷道:“反正我不回去,他從來瞧不慣我,上次還差點兒把圓兒也都殺了,我不要再見到他,有他就沒有我!”

  鄭宰思還要再勸,卻突然發現琉璃雙眼泛紅,正盯著朱儆。

  鄭宰思便問:“這位姑娘是何人?”

  朱儆也才又想起來:“對了,你是誰?”

  一大一小兩個都瞪著琉璃。

  偏這會兒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果然是養謙的呼喚:“純兒!”以及陳伯的抱怨:“總不會跑到這里來了吧?”

  鄭宰思笑道:“陛下,看樣子是瞞不住了。”

  說話間,陳伯跟養謙果然一前一后跑了進來,當看見屋里頭這許多人后,兩人都驚呆了,養謙因不認識鄭宰思跟朱儆,忙先跑上前把琉璃拉住:“純兒,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又看向朱儆跟鄭宰思:“這、這兩位是……”

  陳伯目瞪口呆之余,向著榻上的朱儆跪了下去:“參見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

  溫養謙聽了,猶如耳畔響了一個霹雷:“什么?”

  朱儆從榻上跳下來,把陳伯扶住:“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陳伯顫巍巍地起身,望著面前的小孩子,忍不住也老淚縱橫。

  鄭宰思挑了挑眉,望著養謙道:“我認得你,你是那個……首輔大人家里新進京不久的南邊兒的親戚,姓……溫的,對不對?”

  養謙忙道:“正是。您是?”

  鄭宰思笑道:“我在吏部當差,鄭宰思。”

  養謙大驚:“原來是鄭侍郎,久聞大名,失敬!”

  因確認了鄭宰思的身份,養謙駭然看向朱儆:“這位……”

  鄭宰思笑道:“陛下微服跑來此處,應該是因為太過想念皇太后所致。”

  養謙渾身一顫,忙也跪了下去:“不知是皇帝陛下,草民無狀,請陛下恕罪!”又忙拉琉璃下跪。

  琉璃怔了怔,忙掙脫開來,不肯跪下。

  養謙十分駭然,而鄭宰思瞧著琉璃,目光里越發透出了意味深長。

  朱儆卻道:“原來你們是范府的親戚?”也看向琉璃。

  陳伯道:“陛下,這位是溫公子,姑娘是他的妹子。”

  朱儆脆生生對養謙道:“不知者不罪,你起來吧。”他又走到琉璃身旁,道:“你……”小皇帝仰頭打量著面前的少女,想到先前她從門外沖進來,把自己緊緊抱住的情形。

  朱儆本能地覺著異樣,但……又不知該怎么說起,只道:“你是怎么找到這兒來的?是特意來找朕?朕……瞧著你有些眼熟,以前見過你不曾?”

  琉璃鼻子發酸,眼中蘊淚,低下頭不肯回答。

  鄭宰思上前道:“陛下,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盡快回宮,讓眾人安心吧。”

  朱儆道:“說過了,我就不回去!”

  這會兒,卻又有整齊的腳步聲迅速靠近似的,陳伯不解:“今天是怎么了,來這么多人?”

  才出了屋門,就見迎面范垣帶了幾名近身的侍衛快步走來,陳伯下了臺階,哼道:“首輔大人今日怎么得閑?”

  范垣見他人從琉璃昔日閨房出來,也不回答,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內。

  范垣第一眼先看見了小皇帝朱儆。

  看見朱儆后,心就定了。

  范垣的目光才又往旁邊移動,于是瞧見了鄭宰思,然后是溫養謙,以及他身側的琉璃。

  這真是個出乎意料的搭配。

  范垣心中有無數疑問,出口之時,卻只道:“陛下,請速速隨我回宮。”

  先前對鄭宰思說話的時候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此刻面對范垣,小皇帝突然沒了方才的氣勢,他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也不回話。

  范垣卻不動聲色地又重復:“請陛下隨我回宮!”

  朱儆幾乎打了個哆嗦,突然他看見了身邊的琉璃,以及她凝視著自己的含淚的雙眼。

  朱儆愣了愣,突然叫道:“我不回去!”

  范垣按著心中怒火,緩步上前,鄭宰思挑了挑眉:“首輔大人……”

  范垣卻只目不斜視地看著朱儆:“陛下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擅自出宮,幾乎弄得天下大亂……你竟絲毫不覺著不安也不知改悔?”

  朱儆后退一步,卻又站住,他猛地伸手握住了琉璃的手腕,顫聲道:“不、不用你管!”

  與此同時,是范垣俯身捉住小皇帝:“隨我回宮!”

  范垣大怒,見進門的是自己的心腹徐丁。

  他才要呵斥,徐丁卻急促地低聲道:“四爺,出大事了!”

  突然一眼看見地上的畫像,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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